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衣服。
“谢炎!”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
鹿小沅的大脑一片空白,按住他伤口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
温热,猩红的血汩汩地从她指间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花。
入目俱是耀眼的红,空气中充斥着甜腻的血腥味。
“啊!”
不知道是谁惊愕失色,发出一声尖叫。
“把我手机拿出来,”谢炎瞟了一眼自己右侧的口袋。
“好……好......”鹿小沅空出一只手,去掏谢炎口袋里的手机。
凭据谢炎说的,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因为太过忙乱,她按了好频频才把电话拨出去。
“别怕,”谢炎额头上已近沁出了冷汗,他强忍着剧痛,勾了勾鹿小沅的手指,轻声说道,“我没事的。”
那小我私家原来的目标是鹿小沅,眼看着马上就要得手了,却不意中途突然冲出来一小我私家,扰乱了他的计划。
见行动失败,他也不再延误,迅速混入骚动的人群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把手上的手套和染血的刀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随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似乎是在汇报情况。
鹿小沅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到医院的了,她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口,一刻也不敢移开目光。
看得手上干枯的血迹,她只觉得如坠冰窖,血液凝固了一般,满身酷寒。
即便这里已经是A市最好的私人医院了,有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和经验富厚的专家,鹿小沅悬着的心照旧没措施放下来。
叶女士在听到谢炎失事的消息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急急遽地赶来了。
平时格外在意形象的她,此时却只穿了一身丝绒睡衣。
“夫人,您要不要先去隔邻休息间等着?”
谢明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叶女士肩上。
“叶阿姨,”鹿小沅正要起身,叶女士按住了她。
“坐着吧,”叶女士说着,也在她旁边坐下。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鹿小沅垂着眼,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担忧与愧疚。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也浑然不觉。
“不怪你,是他自己大意了,”叶女士拿出一张湿巾一点一点擦拭着鹿小沅满手的血迹,“炎炎皮糙肉厚的,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我自己来就好了,”鹿小沅不自然地缩回了手。
叶女士的温柔,让鹿小沅愈发地内疚。
怎么可能不怪她呢?
如果不是因为她,谢炎就不会失事。
鹿小沅不敢面对叶女士,她别过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亮起的红灯。
她和谢炎认识的半年时间,似乎就一直在拖累他,给他添种种麻烦,有频频甚至都要连累到他的家人。
鹿小沅突然觉得,如果,谢炎没有认识她,他们没有成为朋友,也没有在一起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期待的时间总是无比漫长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鹿小沅的心也越来越焦急。
终于,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最先出来的是医生看上去和谢明成差不多年纪,他摘下口罩,长长舒了一口气,“手术很乐成。”
“谢了,”谢明成拍了拍医生的肩,“下次请你用饭。”
医生不满地皱了皱眉,“我堂堂一个院长都亲自出马了,凭一顿饭你就想打发我呀,也不来点实在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似乎也不缺什么,我想想啊......“
谢明成:“那你慢慢考虑。。”
医生注视着从手术室推出去的病床,徐徐开口说道,“得亏你儿子命大,没伤到什么重要的脏器,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
麻醉的作用还没已往,躺在病床上的谢炎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颊上没有一丝血色,小幅度而有纪律起伏着的胸膛提示着他只是睡着了。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叶女士看向鹿小沅,“横竖他已经渡过危险期了。”
她能够感受获得,鹿小沅已经很是疲惫了。
刚刚从绑匪手下手低下逃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突然又遇到了这种事。
鹿小沅摇摇头,“我不累的,照旧先等他醒了吧。”
“那好吧,累了的话就不要强撑着了。”
“我……”
谢明成推门进来,刚开口就被叶女士捂住嘴。
“嘘,”叶女士往鹿小沅和谢炎的偏向看了一眼,体现意味明显。
“我们出去说,别打扰他们。”
房门被轻轻关上了。
鹿小沅看着身上的衣服,米白色的羽绒服上印着一片片血迹和泥土,已经不能再穿了,她把它脱下来放在一旁。
又拖了一把椅子过来,趴在病床边,看着谢炎。
她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描摹着谢炎的眉眼。
由于失血,他的唇色微微发白。
鹿小沅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
怎么还不醒呢?
房间里的暖风开得很足,鹿小沅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徐徐松懈下来。
这里平静极了,静得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谢炎均匀的呼吸声。
说不累是不行能的,从昨天开始,她便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
现在,一切都好转了,而她也终于反抗不住汹涌的困意,趴在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