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纠缠不休让安志国气极了，他只是无意地挥了一下，想把鹿秋珍推开，却没想到推到了她怀里抱着的清闲泽。
他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安志国不自觉地往退却了两步。
回过神儿来的鹿秋珍疯了一般地冲下去，可惜照旧没来得及。
清闲泽的头撞到了墙壁上，鲜红的血汩汩地往外冒，肉肉的小脸成了苍白的颜色。眼睛也已失去了神采。
鹿秋珍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哭喊道，“叫救护车啊。”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清闲泽的呼吸已经微弱到险些感受不到了。
最终，他照旧没能坚持住。
“是你杀了他，”鹿秋珍双眼通红，直直地盯着安志国，“你是个杀人凶手。”
“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她不停地呢喃着。
安志国行动僵了僵，随后唤来了两名保镖，“她伤心太过，神智不清了，把她带回家好悦目管，别让她出来。”
“是。”
安馨子在她的房间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安志国来给她送新年礼物，电视机里还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她已经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被外面的消息吵醒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她以为是安志国回来了，连忙穿上拖鞋出去。
门只开了一条缝，她便听见了客厅里的吵嚷声。
鹿秋珍头发凌乱，嘴里还念念有词，两个保镖架着手臂硬是把她拖进了房间，锁上了门，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到了吃早饭是时候，鹿秋珍也没出来，由高管家端了一份饭菜给她送上去。
“她......怎么了？”安馨子搅了搅碗里的粥，问道。
虽然她很讨厌鹿秋珍，可是看到她突然酿成这个样子，她照旧感受到了深深了不安，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见过安志国一面。
高管家凑近安馨子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似乎是小少爷去了，鹿夫人受到刺激，精神......”
剩下的话，不用高管家多说，她也可以猜到了。
安馨子手里的瓷勺掉到碗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碗里的粥溅了一些出来，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片污渍。
“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管家摇了摇头，“昨天夫人和先生又打骂了，先生离开小半天后，夫人也抱着小少爷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就成这个样子了。”
他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鹿秋珍抱着清闲泽出去了......她平时可是特别宠这个孩子的，为什么还要在这么冷的天出门呢？而且是在她爸出去之后，会不会有点太巧了。
安馨子突然就不安了起来，她似乎隐隐之间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垂下头，抽出一张纸巾擦掉溅出来的粥，把碗里剩下的小口小口地喝完。
下午的时候，安志国回来了。
即便看上去衣冠楚楚，可依旧难掩他满身的疲惫，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下巴也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眼眶下面挂着一片乌青。
一回来，他就进了书房，王斌紧跟在他身后。
见他似乎还要事情很久的样子，安馨子冲了一杯咖啡，计划给他送已往提提神。
书房的门没有锁，只轻轻地掩上。
安馨子刚要敲门，在听到两人谈话的时候伸出去的手猛然顿住了。
安志国坐在桌前，一手扶在额上，揉捏着眉心的位置，“只能这么做了吗？”
“目前看来是的，”王斌站在桌前，神色严肃，“虽然现在有了那个女人顶罪，可是难保夫人这边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有一天她清醒了或者跑出去了......”
安志国犹豫了，虽说他做的不干不净的事也不少，但这一次究竟是两条人命，而且好歹他也和鹿秋珍配合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情感了，也照旧有情分在的。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
清闲泽的事总归是一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被爆出来了，他就真的完了。
安志国叹了一口气，“那就按你说的做的，记得把人处置惩罚洁净。”
“是。”
安馨子退了两步，捂住嘴不敢作声，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手里的咖啡杯发出细微的响动。
似乎有谁站起来了，座椅被推开，在地上发出摩擦声。
安馨子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转身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刚离开，书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
咖啡杯被安馨子随手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它一点点变凉，却并没有人注意到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抱住膝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她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个父亲了，以前那些温馨的时光似乎都是飘在阳光的泡泡，闪闪发亮，，宛若一颗颗漂亮的水晶球，然而，只要轻轻一戳就碎掉了。
他为什么会酿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心跳逐渐恢复节律，她的头脑也清晰了许多。
她悠地站起来，不能让他这么做。
就算她再怎么讨厌鹿秋珍，也不行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她掏脱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打。
鹿小沅睡得正香，被一大串信息轰炸醒了。
她不悦地摸到枕边的手机。
消息是周婷婷发来的，还附带着一大堆链接。
鹿小沅点开一条检察。
中间那张图片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安志国，旁边那个戴着手铐的，是个穿着艳红色裙子是极其漂亮的女人。
吸引她的是那两行醒目的大标题。
“安氏团体首创人痛失爱子，目前嫌疑人已被抓获......”
下面另有几个视频，镜头里的安志国神情悲痛，王斌在一旁搀着他的胳膊，帮他挡开一些记者犀利的提问。
鹿小沅蹭地从床上坐起来，马上清醒了。
从视频里她捕捉到了几个要害的词，“鹿夫人因受到太大刺激......精神失常......”
他们的儿子，鹿小沅见过一次，那时候他照旧小小的一团，，乖乖地躺在鹿秋珍怀里，肉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鹿小沅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