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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不荒唐

Chapter6

人间不荒唐 薄荷少许 1656 2020-03-01 12:00:00

  白茶的心情有些崩坏,在她印象中,楚辞一直都是作为邻家哥哥陪在自己身边,他们也从未有过多的情感交流。

  儿时,白茶的怙恃忙于事情,没有时间陪伴她,赵姨便将她带回家,嘱咐儿子楚辞照顾好妹妹,然后她就会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已经上小学的楚辞身后。

  起初楚辞很嫌弃她,以至于她印象中的初次晤面时,他的眼神,像是穿过了岁月的洗礼,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不外那时白茶的性格还没有那么别扭,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女人,摔倒了也只是象征性地红红眼眶,然后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继续跟在楚辞身后跑,甜甜地叫着哥哥。

  徐徐的,只要是白茶来的日子,楚辞就会拒绝小同伴们的邀请,陪她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玩耍,有时是跳方格,有时是摆多米诺骨牌,不外大多是楚辞摆好后喊一旁吃工具的白茶来推,然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阳春三月,微风暖和,阳光正好,少年陪着孤苦的小女孩渡过了人生最初的美好时光。

  再大一些,白茶该上小学了,怙恃将她送回了老家爷爷身边,只有寒暑假才被允许回她的家。

  白爷爷并不是白茶的亲爷爷,他只是白茶爸爸的养父,一小我私家辛辛苦苦地将白父拉扯大,送进大学,成了镇上最优秀的大学生。

  结业后白父就留在了BJ,与室友合资办了一家小型出书社,爷爷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给白父打了一笔钱,嘱咐他出门在外要吃好穿暖。白父将钱省出来投进了出书社,几小我私家没日没夜地挖掘作家,找合资人,做推广,谈广告商。

  终究是白手起家难,室友们慢慢地失去了耐心,一个在怙恃的部署下做了公务员,一个回老家相亲结婚,剩下的那个干回了在学校社团的老本行——说相声。白父看着人心不齐的办公室,决心试最后一次,这样灰溜溜地回老家,他不宁愿宁可。

  于是,他等到了白茶的母亲。

  白妈妈是报社出书检查部的卖力人,主要卖力凭据出书检查的相关划定,进行印刷、编辑和出书质量监视、检查。白父上门做推广时正碰上白妈妈手下的校对漏过一个错别字,虽然纠正实时,却也导致七百多份报纸作废。为了追回原计划的速度,白父建议作废部门由自己相助的印刷厂完成,白妈妈监视。

  之后他们回忆起来,朋友们总是挖苦白妈妈是看上了白父,才会初次晤面就冒那么大的风险,白妈妈不置可否。那之后白妈妈所在的报社对白父出书社的新书作者进行了一次采访,最终一炮而红,白父的出书社走上正轨。

  厥后白妈妈辞去了报社的事情,陪着白父一路奋斗,将小小的出书社一步步扩大。回家相亲的室友回到了公司,带着妻子和三岁的孩子,这位室友就是楚辞的爸爸。

  赵姨是楚爸爸的高中同学,因为家庭缘故没有上大学,楚爸爸回到出书社她便在家带孩子,楚辞上幼儿园后,她也顺便资助白家做家务。

  楚辞十一岁的时候,楚爸爸出轨,被领着白茶玩耍的楚辞撞个正着,楚辞哭哭啼啼地跑回家告诉了赵姨。白茶记得其时赵姨脸色白的可怕,手哆嗦得厉害,白茶有些被吓到,抱着赵姨号啕大哭,哭着哭着她发现赵姨也哭了……

  赵姨和楚爸爸没有离婚,反而过得相敬如宾,直到白茶长大后才明白这也叫形同陌路。偶尔白茶会好奇楚爸爸和那个小三是否另有联系,她知道这些年赵姨过得并欠好,楚辞从那之后再没叫过爸爸。

  除了白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对楚辞的伤害有多大,许多几何时候他都是哭着睡已往。隆冬腊月,大雪纷扬事后,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棂,卧室一片清冷,七岁的白茶陪着十一岁的楚辞渡过了人生中最初的黑暗时光。

  年后白茶就被留在了爷爷家,甚至没来得及和她的楚辞哥哥好好作别,就这样,他们开始了一年见两次,一次一个半月的学生时代。

  白茶一直认为自己被留在爷爷家是因为爸爸妈妈事情太忙了,然而在她五年级的时候,她的弟弟,白梓烬,出生了。

  白茶知道自己有弟弟的时候,他已经满月了,看着那个软软糯糯的孩子被妈妈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妈妈的脸上是她许久未见的笑容,白茶扭过头冲着楚辞委屈地撇撇嘴。

  “杜姨,我想带妹妹出去玩。”

  “嗯,好,去吧,注意宁静啊。”

  “知道啦。”

  声音越来越远,楚辞拉着情绪降低的白茶跑出了屋子,两人一起坐在院中的长凳上,看着远处正在徐徐落下的太阳映红了半边天。

  偶尔飞来一两只喜鹊,在两人头顶杏树的枝丫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杏树照旧当年白茶出生时白父和白妈妈亲手种下的女儿树。

  小时候,在赵姨没有带她回家的时间里,一直都是杏树陪伴着她,它就像一个缄默沉静的大朋友。她可以同它讲许多事,偷吃了糖,在墙上画了画,给妈妈的绿植浇水浇多了。它从不批评她,只会摇摇树叶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白茶就会乐得咯咯直笑。

  再长大些,年少的白茶心思变得有些敏感,或许是怙恃一直不在身边的缘故,有些话她就习惯性憋在心里,差异任何人讲,等到假期见到楚辞时,她又只顾着眼前事,久而久之,那些委屈、伤心就自我消化了。

  假期里的每一天她都市在杏树下坐坐,冬天就静静地站在树下,一开始白妈妈好奇地问过她,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她没有回覆,只是笑笑,长时间的不晤面,双方都生分了些许,纵然那时的白茶很渴望母亲的疼爱,白妈妈同样也想和女儿亲近,可是她们都不知道如何去做。

  白茶不懂白妈妈的心思,她看着院中的杏树,心里估摸着怙恃应该也是爱自己的,也曾满心欢喜地期盼着自己的到来,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当做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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