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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的人

未必是悲剧

移民的人 莫转头想 1372 2020-07-06 22:53:39

  1987年早春;

  言六月和七岁言律己说:妈妈明天会离开这里,你愿意就收拾工具我们一起走,你不愿意也可以不走;

  言律己放下牛奶杯平淡的问:就我俩吗?言六月颔首。言律己说:好;

  第二天,清早言律己从旋转楼梯口看着楼下父亲的身影懵了一下,父亲不苟言笑的坐在餐桌上,母亲穿的很普通,白衬衣配条短牛仔裤,一双人字拖,看着这样的母亲比看着父亲更让人不适应,其实算来母亲也就二十六岁。让言律己回神的是父亲淡淡的声音:言六月,你真的要走吗?言六月放下手中的餐巾然后抬眼微笑不说话。迟厉霆突然就绝望了,他又说:我以为这半辈子我们都要纠缠在一起了,你走可以,要不留下言律己要不留下一只手;

  迟厉霆心想言律己言六月肯定舍不得,她有多珍贵她的手别人不知道他迟厉霆还不知道么?她肯定会留下的。

  门铃响起家佣带了一个男人进来,言律己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眼里泛起了惊喜,痛苦,和思恋。

  那人说:三儿,我来接小六回家。

  话落,父亲手里的汤匙应声而断,血立马从指缝溢出,母亲漫步起来拿了救急箱过来给父亲包扎,即便从肉里挑出瓷片来父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母亲,包扎完,母亲淡淡的说:三哥,言律己是自己愿意和我走的,我的手我也舍不得留下来,所以就只有找年老了,年老欠好找,写的信总寄不出,前段时间年老家装电话了,三哥,年老说来接我回家,这辈子我就圈在那里了,我一世不出,那么请三哥一世别进;

  这是言律己第一次听母亲说这么多的话,母亲很懒,除了每天陪他两小时其余的时间多是睡觉。头发很长,每天披着从来不绑也不打理,洗了头也不吹,脚上有伤口,她老是打光脚,听说母亲是最厉害的刺绣师,只是他从来没见过。

  这次打断他思绪的是他母亲,母亲说:言律己,工具拿下来,我们走了。

  这次父亲没说话,就看着来时的那个男人,紧握的拳头把刚包好伤口的纱布又浸湿了,这次母亲没有再去包扎伤口,言律己背着小书包下来的时候那男的问:言言,就这些吗?言律己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么叫他,他的父亲母亲都是喊他言律己的,他颔首。

  他转身对着迟厉霆说:爸爸,您保重,只有您好好的,迟铮才会好好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言六月走的很爽性,除了身份证什么也没带。

  四年来第一次言六月主动和他说话,这四年第一次言律己开口叫他爸爸。

  迟厉霆想:如果失去是注定的结局,那么这七年的担惊受怕又算什么?一个不死不出,一个不死不进,这样也好,自此心不会为任何人痛,也再也不担忧哪天她突然不见了,言六月以前总说她不幸福就是出生日期欠好,六月的最后一天,有福之人六月死,无福之人六月生。

  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转了六个小时的大巴,到了那个叔叔家里,突然跑出一个阿姨抱着母亲嚎啕大哭,母亲死咬着唇瓣就是不哭作声音来。

  晚上阿姨非要和母亲睡觉,然后我带着迟欢睡着,睡觉前迟欢摊开手心轻轻的说锅锅,这个给你;两个花生糖,糖我向来不爱;

  “小六你的脚怎么这么冷?”

  顾水伊急坏了,这人纵然冷也不行能没有定点的温度吧?

  “是不是坐车冷着了?我去给你烧水泡泡脚,这怎么行?”

  “伊伊,没事的在H市也这样。”

  言六月坐在床上把言六月的脚放在肚子上。

  言六月把脚缩回去。

  “别动,我等了你很久,隔邻的屋子就是给你和言言建的。”

  “章丘说迟厉霆把迟家军都上户了,现在他们在H市做点小生意,迟大说召便回。”

  “三哥做事想的比我远,在这里还召什么呀?就这样吧,你和三哥?”

  “也就这样吧。”

  这是在异乡村第一次谈迟厉霆也是最后一次谈,言六月拉着顾水伊的手,少了一个指头言六月心里刺的疼。

  “姐姐,欢欢很乖我很喜欢。”

  “言言我也很喜欢。”

  言六月很少出门,李多谷回来几年了还真的弃了医,现在是二队的队长,似乎前程往事都忘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想和言六月好,这事像是一阵风刮过,将言六月的名声吹的七零八落,未婚先孕如同未亡人门前顾水伊听着言六月的闲言碎语一怒之下力道过猛李多谷的手臂被折断了,这下谣言立刻就止了,李多谷却说话了:非言六月不娶;

  许多年后,顾水伊问他:忏悔吗?

  李多谷笑了:从小就入心了,我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嫁我但是换其他人我那不是造孽吗?

  顾延西两年前回来的,他带回来了一个小男孩,迟欢一直不知道她喊的顾叔叔是亲舅舅,往事已往顾水伊没有开口叫过一句哥哥,那天言六月和顾延西走在路上相遇,那一刻顾延西笑了,笑着就哭了:言六月真的因为他的关系不在幸福了;

  顾水伊拉着言六月说:小六,我们养小鸡仔,等小鸡仔长大了就可以下蛋了,下许多几何许多几何的蛋,我们天天煮着吃,吃不完的就卖了;

  言六月愣了一下颔首;

  迟移民看着妻子隔着好远跑来,向来没心情的脸上柔和了许多几何,顾水伊环着池移民的手说:年老,我们占山为王养鸡;

  迟移民摸着少一节手指头的顾水伊轻轻的说:好;

  那感受似乎只要顾水伊想要,迟移民就会给,岂论是刀光火影的修罗场,照旧青山绿水的逝水年华,为了她,他能提刀大杀四方,也能抗锄头种豆栽花,总有人历经苦难放下一切只求一个圆满;

  迟厉霆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片大海,他现在没有家了,每栋酒店的顶楼都不会对外开放,那是他的安身处:言六月,我等着你出来,纵然你不出来严律己不行能不出来,我等你,一直等····

  “老板,安然想见你。”

  “是该见了,但是这事不是该你处置惩罚的吗?我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明白了。”

  “章丘我只要她有一口气在就好了。”

  章丘离开了,迟厉霆照旧稳定的姿势看着窗外。

  “我都不能去给你上注香,爷爷这辈子我注定漂泊无依,也注定不得人爱,你保佑言六月看淡生死也要好好的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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