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直在背后
送走了朱衡和许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叶禾青与赵恬田挤在一张病床上，在黑黑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么说，你真的计划出去留学，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南溪没什么让她留恋的，前世她就是把自己的世界活得太小，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真舍不得你，”赵恬田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才做了没多久的朋友，但我真的把你当我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我知道，”叶禾青捏了捏赵恬田的手，“你要明白掩护自己，不要忍受别人的讥笑，你越不争，她们就变本加厉。”
“禾青，我要不要和你一样，出国留学呀？”
“厮闹，你家在南溪，再两年结业了找个好事情，平平安安、幸幸福福过一生欠好吗？”叶禾青笑道，“再说了，离开南溪你舍得你的叶教授吗？”
“什么我的叶教授，”赵恬田打了个滚，将被子都卷走，“叶教授一点也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我就是知道。”
“每小我私家的表达方式是差异的，”作为一个失败者，叶禾青狂言不惭的给赵恬田教授着经验，“没看清之前不要轻易下定论，看清真相后也不要自我欺骗，努力的时候不放弃，放弃之后也别忏悔，知道吗？”
“禾青，你似乎没谈过恋爱吧？讲起原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难道每个语文老师都要学仓颉造字吗？”
“这是一回事吗？”
“勉强算吧，”叶禾青抢过一些被子，蒙在头上，“不早了，快睡吧。”
“好吧。”
秒针滴滴答答的走了十五秒，赵恬田用气音小声的喊道，“禾青，你睡着了吗？”
“.…..”
“禾青？”
“你不是想问我睡没睡着，”叶禾青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拉下，“你是把我喊醒吧？”
“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们再聊会天吧。”
“聊什么？”
“我们聊聊朱衡，怎么样？”
“聊他干什么？”
“他是大明星，为什么不能聊他？”
大明星吗？叶禾青倒从来没这么看过朱衡，在她心里，朱衡一直是一个会怕羞的普通的人。
“禾青你笑什么？想到什么好事了？”
“你看我这会子医院住着，能有什么好事？”
“那可纷歧样，你看你住院期间，朱衡一直来看你，谁能有这待遇？”
这待遇有什么好的？要是有人想要，叶禾青巴不得拱手想让，只求待在南溪的这最后一段时光里，朱衡不要总是来打扰她。
“朱衡不就是这样的人么？对谁都很有温柔有礼。”
“也是，之前一个粉丝生病了，朱衡还特地去勉励人家战胜病魔。”
“真是个好人呐。”
除了对她欠好外，朱衡真的是全方位发着柔光的好人。
如果不是确定朱衡确实不喜欢她，叶禾青甚至都要怀疑，他只对她一人的冷漠，是一种奇特的表达爱的方式。
可惜现实太过残酷，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看清真相。
“可他总来看你就算了，为什么还带着妈妈来看你呢？”
“因为他妈是昆曲艺术家。”
“这有什么联系？”
“我也曾经学过几年昆曲，所以比力聊得来。”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赵恬田嘟囔着翻了个身，“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都行。”
叶禾青知道，每次赵恬田问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想睡觉了。
赵恬田很快就入睡了，叶禾青却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自从朱衡频繁泛起在她的生活里，她的睡眠越发的欠好了。
每天夜里，她都放空自己，随着秒针的滴答声数数，可这并不管什么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睁着眼睛等天亮。
今夜又是如此。
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叶禾青从床上爬起身来，裹了一件外套下楼。
虽然是深夜，医院的急诊部依旧有许多慌忙跑动的人，坐在后面的花园里，正好可以看到这个微缩的人世间。
“夜里开放的木兰一定很孤苦吧？”叶禾青对着面前的花朵叹了口气，“可惜我没带手机，不能照亮你们。”
话音刚落，背后一道光线亮起。
叶禾青抬手盖住光线，转头去看，只见朱衡正立在她身后，为她照着眼前的木兰花。
“朱衡？你怎么在这？”
差异于白昼，夜晚的朱衡，没有戴任何工具来遮挡面容，只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薄外套，一手插在兜里，一手举着手机。
“我在等你。”
“等我？”叶禾青不及细想，话已脱口而出，“你脑子没坏吧？”
“没有。”
竟然还回覆！
“我那个……”叶禾青尴尬的笑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朱衡低头笑笑，“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不喜欢我。”
“怎么会！”叶禾青连连摆手，“你人这么好，长的也悦目，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你扔下来的纸团，正好被我接到了。”
“纸团？”
叶禾青脑中亮光一闪，立时回忆起自己抛出纸团的潇洒姿态，竟然是被朱衡接到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就是写着我联系方式的那个字条。”
叶禾青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说我怎么找不到了呢。”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既然朱衡把话说到这份上，叶禾青也欠好再继续掩饰了。
“对不起啊，我只是……”
“不用解释，如果你真的想弥补什么，能不能回覆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会睡不着？”
“我今天喝咖啡了，”叶禾青笑笑，“平时我睡得可早了。”
“这三天你一直在花园里坐到天亮，”朱衡看了看叶禾青惊讶的神色，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朱衡竟然会看着她的背影？这简直比奇迹还不行思议！
叶禾青按下心中离奇的感受，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睡不着？”
天天泰半夜的守在医院花园里，想想就觉得渗人。
“我一直在等你，等着看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畏惧那梦中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