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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鸾吟

孤鸾吟

张评微 著

  • 古代言情

    类型
  • 2020-02-24上架
  • 338168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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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世今生

孤鸾吟 张评微 4556 2020-02-24 00:33:32

  尼姑庵内,灯火昏暗,隐隐有几分血腥气门咯吱的开了,师太前脚刚走,后脚就差人掐灭了烛火,留下几十张绣活花花绿绿的堆在湿润的水泥地上,那小道姑临走前美意的作声提醒:“沈柔,再做不完,按规则,可是要割得手上来了了。”

  沈柔双瞳一凛,却不敢抬头,心里明镜儿一样知道,若是这绣活没有赶在五更之前做好,迎接她的非打即骂,更残忍的是……朦胧间看着自己已经被砍秃了的脚掌,沈柔叹了口气:“明天做不完,怕是真真儿要砍得手指上来了。”

  这是尼姑庵的规则,做不完的活计,就拿身上的皮肉来换。

  来尼姑庵有多久了?沈柔也不大清楚,或是两年,又或是五年了吧,她的父亲只说,等局势牢固了接她回府,她便一直苟在世,只为还能拖着这残缺的身子,回去给桑家报恩。

  沈柔做着手上的活计,嘴里一直念叨着养父的膏泽。

  “我本是前丞相之女,爹爹却不循分,接杆造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我只是罪臣之女,却被刚上任的丞相冒着大不讳的风险收留,而且待我视如己出,千般敬服,如今,更是怕我受到责难,更冒着窝藏朝廷重犯的危险,将我收留在这里,这份膏泽,我做牛做马也难以回报……”

  一阵娇俏的笑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只看见有个影子推门进来,沈柔使劲眨了眨干枯的眼睛,却依旧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她的眼睛差不多是瞎了,耳朵却还灵敏,能凭据声音判断出是养父的亲女儿桑采。

  沈柔由不得一阵欣喜,桑采来了,定是父亲要来接她回府了。

  沈柔满怀欣喜的摸索上前去,就被人一脚踹了开去,小腹一阵抽紧了的疼痛。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工具?能近采女人的身?”

  是靡烬,是靡烬的声音,沈柔听出来了,随即又是一阵的不行置信,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可小腹的疼痛让她想不了其他,抽搐着捂紧自己的肚子,满身使不上力气,感受有什么液体顺着双腿之间流出来,意识弥留间,沈柔听见娇俏的声音嗔怪:“你看你,容器又受损了,还得让她多活两天,把血参修复了。”

  “我这不是让她多活几天,为了采小姐能多出几口恶气啊。”靡烬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得桑采娇媚的脸上飞上了几朵红霞。

  “你可真坏,跟你弟弟比啊,差远了。对了,靡黎知道沈柔还没死么?”

  靡烬眼中不悦的光线闪烁几下,坚贞的脸上现在尽是宠溺,放低了的嗓音多了些磁性。

  “早三年前就以为沈柔死了,到现在都嚷嚷着要给沈柔殉葬呢。”

  果真,桑采的神色马上紧张起来,随即又不屑的轻哼一声:“就她也配。”还不忘用脚踹两下地上昏厥的人,要不是要她肚子里的工具,哪容得下她活这么长时间,还与靡黎相识。

  “去,叫几小我私家把她抬到柴房,用凉水浇醒她,我有话要告诉她。”靡烬允许了一声,桑采的脸上神采愈甚,她见过这个男人神采自豪的样子,在她面前,还不是一样的奴颜屈膝。

  靡烬没有叫人资助,只在桑采走后,轻握住沈柔没有了脚趾的双脚,沈柔只感受脚掌上钻心的疼痛,可照旧激不起昏厥的意识,沈柔不知道的事,靡烬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想就此了结了她,可不知道什么原因,靡烬照旧松开手,眼里的隐忍和痛苦没人能看到。

  再次醒来时,沈柔满身都冷的发抖,手臂上的皮肉被烧铁烙成焦黑,巨大的疼痛差点让她的意志瓦解,现状由不得她不明白昔日的姐妹为何如此对自己,她刚张口准备喊叫疼痛,嘴巴就被塞进一块烧红的炭火,皮肉烧焦的声音在脑袋里追念。

  桑采拍手嬉笑,一如从前在沈柔面前讨巧卖乖的样子。

  “好一个焦美人啊,若是黎哥哥看到你这副样子,还会要你么?”

  沈柔已经让疼痛冲昏了头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管不住的摇头,想把身上的疼痛都摇出去,可桑采依然不依不饶,她钳住沈柔的下巴,沈柔从来没有发现她的力气这样大,只听桑采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黎哥哥知道了你还亲手杀死了自己姑母,又会作何感想?只有九岁的孩童啊,竟然送给自己的皇后姑母一杯鸩酒,可怜皇后娘娘,在丞相抄家的时候都未殒命,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外甥女手上。”

  一句话让沈柔清醒过来,她想说话也想发狂,可是喉咙里除了带着疼痛的呜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听声音看,桑采笑的越发开心了。

  “你怕是不知道那害你家被满门抄斩的龙袍是谁放的吧?”桑采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绽放的罂粟,艳丽地耀眼:“是你视为恩人的我的父亲大人啊,你哥哥的血,把那龙袍染成了红的,父亲他们都说,还没有见过哪个孩童的血有那样多呢。”

  沈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姑母死时阖不上的双眼在她的眼前放大,折磨的她痛不欲生,桑采还在继续说下去:“记得你最爱的烬哥哥么,还在你的肚子里埋下了血人参的根呢,你以为,完不成活计就取皮肉来替,就是尼姑庵的规则么?你每日饭食的肉荤,可都是你身上的血肉呢。”

  沈柔的眼神在恨意的攻击下竟然清明了过来,她的耳朵,她的脚趾,她身上的血肉竟然被自己一口一口吃进嘴里。

  沈柔的身体因为恼怒不停扭曲,想呕吐又吐不出来,“哇”的一声,吐出几大口鲜血和肉块出来,桑采这才满意所在头。

  “这就对了,血人参要在人五官最清明的时候剖开肚腹,连根拔起来,起先听说你熬坏了眼睛,桑贵寓上下下,还担忧了很久呢。你可知道你为何来到这尼姑庵呢,替人做了顶罪的羔羊还如此地天真,若是你父亲泉下有知,怕是要气的掀开棺材盖吧,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父亲可是死无全尸暴尸荒原了呢。”

  桑采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匕首像划拉水果一样,将沈柔的肚腹一寸寸剖开。

  沈柔受着剖腹之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子被酷寒的铁刃剖开,肚子里一颗血红的人参被连根拔起,甚至拉出了腿和腹中的筋脉。恨意滔天,脑海里不住回响着报仇的话语:“灭门之仇,食肉之恨,不共戴天。若有来生,我定不死不休!”

  沈柔就那样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血液消逝,桑采改用薄薄的刀片,一片一片割着她剩余的皮肉。

  “血参啊,处子是没措施养育的呢,为了找那些个壮汉,母亲都头痛了好几日没有睡着觉呢,姐姐你说,该不应罚?”

  桑采下手似乎重了一点,可是再疼,沈柔已经感受不到了,桑采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沈柔仔细盯着她的脸,这样下辈子再晤面就能一眼认出来。

  沈柔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年幼的男婴被长剑捅穿,红色的鲜血染在亮黄的龙袍上,旁边的妇人衣不蔽体,周围是狞笑的兵士和丈夫的尸体。

  画面转到断头台上,一排排人头滚落在菜市场门口,立刻有不怕事的孩童过来踢走,也有的被不知道谁喂养的大狼狗叼走。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面满是冤屈和不宁愿宁可。

  沈柔一下子惊醒,想说话,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婴儿嘹亮的啼哭,沈柔不行置信地盯着自己刚挥舞起来的小胖手,肉呼呼的,连自己的脸都够不着。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得感应一阵恐慌。

  “我酿成孩子了?怎么会?我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小!”

  应该是哭声太嘹亮,惊动了一旁睡觉的奶妈一样的人物,一阵风似的就跑的不见踪影,嘴里还喊着:“老爷、夫人,小姐,小姐会哭了!小姐会,小姐能发声了!”

  沈柔还在对着自己的胖肉爪沉思的时候,就被抱进了一个宽阔坚硬的胸膛,不舒服地一阵扭动,好不容易抬起头,就被换上了一个温柔绵软的怀抱,头顶上有妇人温柔地嗔怪:“看你,弄疼柔儿了。”

  男声有些手足无措,“夫人莫怪,为夫也是刚听乳娘说柔儿会发声了,为夫兴奋。”

  屋子里很快聚集了一大群人物,嘈杂的不行,有些不舒服地吭哧几声体现我的抗议,我不敢随便发声,就怕再是哭声,可就这几声单音节,也兴奋坏了屋子里的一群老少,没有桑家的声音,一阵松脱之后放松了身体,也许这一世,父慈母爱,没有桑家。

  沈柔精神一放松下来,幼小的身体也疲乏的不行,很快就在妇人的怀里呼呼大睡,妇人的怀抱让人很放心,我怕丢了这久违的温暖,紧紧攒着妇人的衣袖不愿松开。

  醒来时候,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伸个懒腰嘴里咿咿呀呀表达自己很久没睡这么舒服了,差点翻身掉下去,被人手疾眼快捞回了怀里,很快就是惊魂未定的声。

  “柔儿,你可吓死娘亲了。”

  听妇人说话,沈柔有些恍然,“原来,是娘亲啊,难怪这么暖,前世的那个所谓的母亲,从未抱过我,现在想来,更是不知道在背地里干了什么运动。”

  想到这里,沈柔就感受喉咙被一只大手握住,喘不外气来。

  母亲看到她这个样子,似乎是吓坏了,连忙拍着她的后背乖哄,沈柔的心情也随着这种轻柔的节奏平稳了下来。乳娘推开门进来,端着脸盆放在一边,将毛巾浸在水里拧干。

  “夫人,您都抱了小姐一晚上了,歇一会吧,小姐也该吃奶了。”

  听到这,沈柔的身子不由僵住了,吃奶?她都没有勇气去看奶娘的那张脸,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然身体是,但是这奶,该怎么吃?沈柔的母亲似乎觉得这话也有原理,准备把她交给奶娘,沈柔死命地扒着母亲的前襟不松开,流着哈喇子努力显示出恳求的神色,可母亲偏偏不明白,会意错了沈柔的意思反而赞同着奶娘的话。

  “是啊,一听到用饭,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柔辗转来到奶娘的怀抱,整小我私家僵硬的不敢转动,不敢想象自己叼着吃奶的样子,想是勇士割腕鼓足勇气,躲不开的,就直面吧,憋住气力发作出一阵大哭,可把奶娘和母亲吓坏了,笑话,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岁,这辈子还要像婴孩一样开始吃奶,是她沈柔能干出来的事情么?

  肚子里传来的饥饿照旧让沈柔屈服了,身体本能地就去寻找可以果腹的工具,脑袋自己就往泛着奶香味的怀里拱蹭,奶娘的声音有些自得。

  “看吧夫人,小姐就是饿坏了呢,小少爷每次饿极了,都是这种样子。”听见奶娘说这话,沈柔就好想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她一边抗拒着吸允,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原来自己另有个哥哥。奶娘的奶水分量有些太足,呛得沈柔还咳嗽了好几声,沈柔心里还想着:“等这个嗓子能发声了,定要说她两句,话说,我这个身体到底多大了?我为什么会重生?我又重生成了谁?”

  一系列的问题一时让她忘记了自己还在吃奶,沈柔的母亲见状,连忙从奶娘怀里抱过她,生怕被人抢了一样。

  “我还没吃饱!”肉爪子留恋地挥舞了几下发出无声的抗议,最后照旧脸皮战胜了饥饿,听着母亲的摇篮曲昏昏入睡。

  沈柔母亲的声音很温柔,像初秋的太阳,懒懒阳阳的,听着耳朵就很舒服,沈柔伸脱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前世,她的耳朵可是几个力气大的男人硬生生拽下去的,恶尼说那是庵堂里的护院,现在想想,定是桑家派来的人物,尼姑庵怎可能有男人泛起。

  想的太入迷,连父亲进门沈柔都没觉察,沈柔父亲的声音很大,像一声炸雷,猛的就在耳朵边上炸响,吓人一大跳,母亲则是习惯了似的嗔怪他一眼,就低下声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话,生怕将她吵醒。

  “今日下朝时,糜国公要与我结亲。”听到糜字,沈柔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起来,靡烬,靡烬,恨意在沈柔的胸腔里面蔓延,糜国公的大孙子,前一世,他的不苟言笑,他的脸,都足以让沈柔痴迷,想到最后桑采说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刺疼。

  幸亏小小的身体另有许多生长的潜力,前世冤仇,今生必报。沈柔屏着神继续听怙恃谈话,结果婴幼儿的身体实在不适合闭气,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断了。娘亲的语气颇有些女大不中留:。

  “你瞧,听说要结亲,就这样开心呢。”

  边说着,边用胳膊颠着沈柔,“柔儿是喜欢靡黎照旧靡烬呢?定是靡黎了,才三四岁,就生的那样悦目,粉雕玉琢的,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咱们才不要靡烬,才那么小,整天板着个脸,都要把人给冻住。”

  父亲对自己的妻子有些无奈,可照旧爱怜更多,这种柔情是沈柔前世在桑家没有看到过的,两人相爱,就像蜂蜜一样甜腻,闻着味道都是香甜的。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老国公说是下午带两个孙儿过来,让柔儿自己选,挑中哪个就是哪个。”

  “那柔儿若是两个都挑中了呢?”母亲艳若桃李,父亲宠溺地刮下她鼻尖。

  “老国公说了,那就看那俩小子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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