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和财主们也开始纷纷解囊,不外不能压了老行头和何宗耀,大部门都没有凌驾一千,都是三百、五百这样子。
至于像聂老容这种财力不显的,也就是三五十块钱。
纪墨这样的无产阶级,什么都不用出,三毛五毛的都不够闹笑话的。
所以并没有泛起“豪绅的钱如数璧还,黎民的钱三七分账”这种事情。
列位财主老爷、掌柜的,陆续与梁启师拱手离别,梁启师亲自给送到楼底下大门口。
纪墨行动不方便,不愿意随着各人挤堆走,等各人伙散完了才对邱陵道,“走了。”
刚起身就遇到送客回来的梁启师。
梁启师看了看纪墨那包的厚厚的脑袋,笑着问,“老疙瘩,脑袋好点没有?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医师,小心没大错。”
“谢谢梁掌柜的体贴,”纪墨冒充受宠若惊的样子,对着这个老家伙,他一直是提防着的,“命贱好活,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过几天就能结疤了。”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这胸口,痛的有点厉害。
心肝脾胃肾,摸不着看不见,别有个什么损伤,否则他的穿越之旅就要到这里结束了。
想想就不禁要打个冷颤,他太难了!
梁启师摸着短的可怜的髯毛道,“我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吧觉着你孤僻了点,现在看来倒是算内敛,倒是我误解了你。”
纪墨道,“掌柜的说笑了。”
梁启师接着道,“外面再乱就这样了,左右不需要你们这些孩子费心,把自己管好就行,别伤着磕着,你家老大纪林不在身边,也少点照应,自己注意着点。”
“掌柜说的是。”纪墨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几遍,也没明白意思,这是嫌弃自己太闹腾了?
差池啊?
自己一直就没干过什么冒头的事情!
多低调啊!
只听见梁启师接着道,“我最后一批皮货已经拉走,教室空着也是空着,你们要是愿意用继续用吧。”
“谢掌柜的。”对纪墨来说,这算不上好事,也算不上坏事。
他正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当老师了,究竟从张青山到邱陵,他都没教出好。
还都惹出了麻烦!
想想脑袋简直要炸。
楼梯发出蹬蹬的响声,纪墨转头,发现是山里的老猎户朱豪富,按关系来说,照旧老财主朱老太爷的侄子。
朱家老爷分居的时候,两个儿子,谁也不偏,两门子是一半一半。
只因为朱豪富的老子是个败家玩意,五毒俱全,又不会挣钱,二十几年间从财主酿成了富农。
朱豪富兄弟五个,他几个哥哥先结婚先分着屋子,朱豪富是老小,等他娶亲只能去山上起了茅草庵,靠狩猎种地为生。
朱老太爷这一门却是纷歧样,又抠又小气,越算计越有钱,几个儿子、孙子都是在安山念书,而且还买了大宅子。
由此可以看出来,有个争气的老子有何等重要。
朱豪富是猎户,常送皮子过来,与梁启师相熟。
身形消瘦的朱豪富刚冒鸡窝似的脑袋便大大咧咧的道,“掌柜的,我这是来迟了?”
梁启师笑着道,“不迟,不迟,这是?”
他看了一眼挂在朱豪富肩膀上的皮子。
“认不出来?”朱豪富嘿嘿笑道。
梁启师笑着道,“紫貂皮子我要是认不出来,我还做什么生意,我是说,这皮子我眼熟,是不是照旧前年你抓的那个,你嫌我出价低,其时没卖我。”
朱豪富点颔首道,“正是,一直在在家里放着,等合适价,这不老陶失事了嘛,各人一起搭把手,这皮子,今天你不管什么价,全用老陶身上了。”
梁启师惊叹道,“这紫貂你可是整整追到两年才狩到的,照旧算了吧,我琢磨着各人伙凑的钱也差不多了,你就不用再往里搭了。”
“别,你先添上我名字,”朱豪富呸的一口朝着廊道的半空中啐了唾沫,等着唾沫落地,才想起来会不会砸到外面的人,又扒在栏杆上往马路外面张望了一下,四下无人,才又接着道,
“这钱别管用不用得上,哪怕用不上了,你退回来了,他陶良义这老王八也得还我的人情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梁启师大笑道,“皮子给你做个价,名字我给你写上,只是皮子你拿走,行不行?”
朱豪富头摇的更拨浪鼓似得,“那我成啥人了?”
梁启师无奈的摇摇头道,“那先放我这里,转头你再来拿。”
朱本富点颔首,“这还差不多。”
纪墨在旁边听得迷糊,这是真仗义照旧假仗义?
见朱豪富与梁启师进屋品茗去了,纪墨便带着邱陵走人。
下楼梯出门口纪墨才想起来问道,“我让你帮我把鸭子送到河里,你送了没有?”
邱陵挠挠头道,“忘了,这不是一直陪着你嘛。”
纪墨没好气的道,“你说说,你没做,早说啊,我让邱栋去都比你强。”
邱陵无所谓的道,“就你这脾气,现在就挺急躁的。”
“嫌我脾气急躁?”纪墨瞪了他一眼道,“别人能受得了,为什么你受不了,你不知道好好反思一下。”
让邱陵回家给他放鸭子,纪墨一小我私家往镇子最南边的张青山家已往。
张青山另有一个寡母,纪墨怕她出什么事,便想看一看,究竟,自己照旧有点责任的。
张家是三间木质屋子,或许时间太过久远,整个有点倾斜,似乎随时能够弯到地上。
张青山老娘背靠在椅子上,一只脚光着搭在椅面上,另外一只脚也光着,在椅子底下晃悠,一只手拿着黄瓜,咬的嘎嘣脆。
纪墨发现自己是完全多想了。
这哪里是担忧儿子的安危的样子?
纪墨问,“婶子,午饭吃了吧?”
张青山老娘从外貌上并看不出来年龄,没有一点沧桑和岁月奔忙的痕迹。
她抬着眼皮子看了纪墨一眼,然后继续耷拉下去,对纪墨道,“你这小犊子是来看笑话的?”
纪墨忙摆手道,“虽然不是,我是担忧你这边,青山走了,我看你这边有什么事需要我资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