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更半夜的偌大皇城之中一片寂静,只隐约有一两声侍卫开小差的低语,谁也料不到太子寝宫之中正聊得火热。
“把蜡烛熄了了吧,浪费资源,这不是有小抹茶照亮吗。”宗妙纹无比痛心疾首隧道。
太浪费了!
太子寝宫一晚点的蜡烛,比她一个冬天的还要多,秉着节俭的好习惯,宗妙纹颇为心疼地把烛火剪灭。
“你这是欺我懒得下床!这绿油油的一团光照着你不觉得瘆人吗?”云劫满头黑线。
“她这一个冬天都把我当台灯用!”小抹茶泣血控诉道。
摸透了云劫的秉性,宗妙纹脑海之中的百强大佬们神秘强大的形象也全然幻灭了。
云劫此人颇为无良,就像伏在水面之下的鳄鱼,不外却照旧挺有原则的人,性格也还可以。
之所以如此比喻,从云劫坚决夺舍庞先璵这种种行动便可以看出,此人绝对是冷血动物。
她能鳄口夺食,不外是戳中了他的软肋而已。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在云劫眼中的子桑惠君,就是一只娇小可爱的牙签鸟……
相比云劫这个道行不浅的老油条,褚远芳那小子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鸡一只,不外一想,在另一时间线上的褚远芳,万般无奈之下以自己全部气运宣布任务的行径,也不难理解二人阅历之上的差距。
“听说另有个叫张元宝的任务者死在了这个位面?”宗妙纹好奇地问道。
“位面一词,广义上指的是这个世界,狭义的话,是指这时空中的一个文明社会。”云劫掖了掖被子,抱着枕头侧躺下来道。
“所以呢?”小抹茶无语,只觉得自己是误上贼船的小可怜。
“张元宝在我小时候还指点过我下棋呢,不外他的死和我关系不大,我父皇当初念及旧情也并不想害他性命的。”云劫撇了嘴道,“是因为张元宝坚持追随旧主,被光合帝手底下的佞臣坑害了性命。”
“哦,张元宝的资料我看过,是经历过十几个衍生位面的任务者,第一次来真实位面。”小抹茶也道,“他的任务就是为光合帝效力,平反贼,斩佞臣,照旧光合帝庞友发的任务呢。”
云劫其实也是听他们这么一说,才知道张元宝原来也是任务者的。
“等你脱离这个位面以后记得把今天这一段回放发给我,我加你挚友。”云劫再三嘱咐道。
“你没发现我和小抹茶这样有什么寓意吗?”宗妙纹依旧白裙拖曳在地,只不外跪累了以后,改成了盘坐。
她一旁飘浮着的小抹茶熠熠生辉,散着青绿的光华。
“有什么寓意?”云劫一头雾水地迟疑问道。
“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啊。”
宗妙纹一本正经地说着冷笑话,迎来的却是双倍的无语。
云劫道:“好了,星曜牌还你,我用了一点底牌,魂息已经刻录好了。”
宗妙纹问道:“你的护道法器也是牌?”
云劫无语,白了她一眼。
只不外夜深到伸手不见五指,小抹茶的光又有点照不到云劫,宗妙纹自然是没有看到云劫这藐视的小眼神的。
她一溜烟坐到床边去了,接过星曜牌,借小抹茶的光一照。
七杀星曜牌上是年轻男子的轮廓,月白长发沿着玉颈蜿蜒而下,浅浅的镀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如终年不化的寒霜,如恒久稳定的冰轮。
惺忪半睁的狭长双眸之中,是金色的竖瞳,如同凝聚了山林的苍翠般,隐有古朴的绿意,如鳄鱼的眼睛,眼眸剔透晶莹下,似潜藏着无言之中的危险。
他玉颈间挂有野兽獠牙项链,衣饰离奇如巫,有种似乎可以撕裂一切的蛮荒之感。
这张星曜牌上的年轻男子的面容甚美,肌骨如银,却极端荒唐。
“这是你本体,你是什么种族的?”宗妙纹细细端详这张七杀星曜牌,只觉得这烙印其上的人实在是适合七杀之称。
好离奇!
“蜥人分支,你现在查我资料看的的是庞先璵,是看不到我本体的具体资料的。”云劫很淡定隧道。
宗妙纹惊呼道:“这么说你是蜥蜴人?”
“你才蜥蜴人,我是龙的传人!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皮是最高尚的银色,在你们猴人的审美里也是最高级的。”云劫道。
“我呸!我们明明是猿人分支。我们东方猿人分支一族,追求的审美是白里透红,你这皮一看就是蜥蜴!”宗妙纹立即跳起来反唇相讥。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我们一族才是寰宇之中最高尚的。”小抹茶也颇为自傲道。
“万象之木一族,是植物人吗?”宗妙纹无知发问。
若不是之前在《天地经》残本之中看见过万象之木一族的介绍,她还真会以为小抹茶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呸,那是你们对植类的偏见!”小抹茶愤愤不平地念叨了起来,“什么觉得杀生吃肉太残忍?伪君子!”
“因为哺乳类动物是我们的同胞啊,我们几多会有一点共情的感受,所以我们觉得吃肉残忍很正常好不!”宗妙纹一摊手,又开始了忽悠人,“好比我吃海鲜就没有负罪感。”
“植类好歹也是我半个同胞,你们动物触摸植株的时候,许多植类也会感受到疼痛的好欠好!只不外你们猿人分支是听不懂那么高频率的声音的。”小抹茶委屈道。
“那我碰你本体你会痛吗?”宗妙纹问道。
“看你碰哪了,树皮的话是没什么,你要是折我的枝叶我会有点疼。”小抹茶思忖道。
“你本体真的就是一棵树啊?”
“我也可以化成人形,只不外我的肌理也和我的魂色差不多。”小抹茶道。
“绿巨人?”云劫虽也略知万象一族的传说,但却半晌想不出是怎样的形象。
“哼!无知,我悦目到世上所有生命体见了我都市觉得我壮丽庄严。”小抹茶冷哼道。
“好啦,这个位面之外的事以后再讨论也不迟,横竖实在要是争论我们能争个几天几夜。”宗妙纹照旧万般无奈地打了个圆场,“我子桑姐姐不也是猿人分支?”
“我们超脱位面的魂,种族有什么的?不外是前身而已。”闻此,云劫轻轻咳嗽了一两声,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还不是因为子桑姐姐!
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宗妙纹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