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这里也有些笔墨,照旧奚云早年所赠。
在这个位面的情况简陋也如大明,一本书订价就要好几贯钱,穷人只能借书和抄书求学。
而被七娘爱不释手的一本书——《参商记》,也是奚云为她抄的,宗妙纹大致浏览了一遍。
大致上是如她位面的《红楼梦》那样的世情小说,在分析七娘的零碎的影象可以知晓,书中有些字七娘也不是很认得,只是结合上下文照旧能勉强理解意思而已。
不外这种事情在宗妙纹这里基础称不上什么问题,因为她目前还没看到不认识的字。
繁体字她看一眼也识得出来,只是自己写繁体字会比力费脑子。
奚云是耕读世家,也是他们族里倾一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念书人,在他们家照旧有几本书的,而榆家,翻来找去能有这么一本也就不错了。
“你这没看点啊,到时候发到万灵志也没什么人看,跟看BBC的纪录片似的。”小抹茶吐槽了起来。
“纪录片不比肥皂剧有意思?”
“正常思路你不是应该去奚云面前晃悠刷好感,让他对你不行自拔,之后你再入宫成为妃嫔,让他忏悔一辈子?”这段时间小抹茶近乎忘记自己是系统,时不时就陪宗妙纹闲聊。
很久之前,小抹茶照旧看过一些万灵志的视频的……正常来说,不都是这个套路?
“为什么要刷好感?”现在轮到她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了。
“为了让奚云忏悔一辈子啊!你是不是傻?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才挑出来最简朴的任务呢。”
“哦,那就不必了。”宗妙纹忽而扬唇一笑,“这任务确实简朴爆棚。”
“什么意思?”
“正好我要研墨,这功夫给你解说一下子好了。”她顿了一下,尔后就伸手将七娘的墨锭和砚取了过来,加之少许的溪水。
“从接旨的那一刻起,狂喜之余,想必奚云本人也是痛恨万分的,我预计,他已经忏悔一辈子了。否则他也不会不敢见七娘。”
“这世道连年旱灾,想必奚云家里也不比榆家好过到哪里去,奚家是有些家底,可榆家不也是吗?而且供出个连中三元,想必也得支出不少……”
宗妙纹掰着手指一一算到,颇有一股神棍子的风范,还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髯毛。
“而且梁可比我们大明的钱粮重多了,虽然相比一些王朝还算合理,但旱灾在这个时代可是要人命的,又没南水北调什么的,据七娘对奚云的了解,奚云又是志在天下、忧国忧民的那种意气书生。”
“奚云想必也是梦寐以求都想被天子委以重用,究竟,谁不想呢?若抗旨不遵,他岂不是要和人家天子唱反调?那不是断了自己的路吗,况且这本就是他展露风头有意无意期盼的结果。”宗妙纹对此很是不以为意。
“听起来你怎么像是在为奚云说话?”小抹茶狐疑道。
“如今我和榆家那哥俩探询了一些情况,目前他奚云就已是咱青州的刺史,过来郦阳这边来也是可以的,不外他既是公主驸马,未来也绝不止于刺史这一官位。”
“换成是我,说不定也会这么选……”她陷入若有所思一刻,随即甩了一下头,“哦不,我怎么会做这种把自己卖了还不讨好的事。”
“这哪里不讨好了?又抱得美人归又有官儿当,这不挺好?”小抹茶很是不解地发问道。
迷茫。
“照旧那句话,因为梁朝和大明的花样很相似……尤其是和公主结婚之后,想必原来就有青梅的奚云一定会更忏悔莫及,不外他也只能受着了。”
追忆起大明的花样,她眸光微黯。
此时杂念一齐纷涌而起,宗妙纹似在追思,思绪繁杂,如同暗涌的潮水般起伏不定。
“成了驸马,确实会被器重,却未必真的会被委以大任,大明驸马也是从民间选,而不是朝臣权贵,成为驸马必是一生不愁吃喝,锦衣玉食,只不外今后也必是与内阁无缘了。”
“第一,开国天子丰和是平民身世,而且从后宫选妃,到公主驸马等等一系列操作都是为了防止外戚干预干与政治,藩王也是皇亲国戚,可不也都交由宗人府管制着?”
虽然到普通帝庞出这里,限制已经宽松了许多,也允许驸马入仕,不外天子会“器重”公主驸马到何种田地也可想而知。
而荣华富贵,那些种种虚名都不是奚云真正想要的工具。
“你是说……”小抹茶马上名顿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另有什么差池,“我明白了!可你说的这些都是奚云的仕途问题,和榆七娘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奚云对七娘多好就知道了,不仅送发簪之类的工具,还私底下把自己的纸和文具分与她。”宗妙纹撇了撇嘴道,“你瞧,那边另有人家亲手抄的一本书,得有几十页呢。”
甚至七娘也是跟奚云耳濡目染,才学了那么多文化。
这非亲非故的,若非奚云对她有意,又怎么会如此掏心掏肺有点好工具就迫不及待,像献宝一样拿来讨好榆七娘?
从小到大,七娘受的可不止这一点的好。
那一本《参商记》虽不出自奚云之手,可又何尝不饱含他对七娘的一片情深意切?
“原来这个任务这么简朴?”无言了半晌,小抹茶才惊呼出了这么一声。
“也不是,若想圆满完成任务,肯定不止这么简朴,否则还要我干什么?”她摊开手,把研好的墨放置一边,取出宣纸来准备裁剪成一本书巨细。
原来还想自得地邀一下功的小抹茶,马上尾巴也不翘了,不由好奇地追问:“那另有什么?”
“七娘孤注一掷,一是想明白他奚云可曾爱过她,其二,是为了绝了相互之间的念想。”她又取出一张湿纸巾擦拭洁净自己的手,开始了细致的裁剪。
既然奚云做出了选择,七娘就会因此更决绝地走上另一条路。
一条殊途同归的路。
而不似宗妙纹昔日,那样心如死灰,彻底遁入空门。
想到这里,宗妙纹猛地回神,重重地敲了几下自己的额头,可这在自己人生中从未发生过的轨迹,却越发在她脑海之中根深蒂固。
啊,真是发狂了。
“你要是没事想挨打就直说,我打你肯定比你自己下手重一点。”小抹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照旧被他真打出脑淤血,给打傻了?
“我剪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以后再给你讲,我得抄书了。”卷起袖子,宗妙纹直接把小抹茶撵回去追文,开始抄自己选中的第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