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随易风的日子虽然过的痛苦不堪,但煎熬事后,照旧有点让人欲罢不能,再难再累的日子,总会有些空隙,存有让人迷恋之处!
但一切都毁于一旦。
那次司马琴上来拿鱼,这次很是反常,她没有拿了鱼就走。
她就在大殿中傍着古琴长跪下来,然后慢慢的吃她手中的鱼!
她吃的很慢,就象是异常难吃的工具,要在嘴中嚼过一遍又一遍,然后才慢慢的下咽,甚至有时候还忘记了下咽!
随易风一看她这种情状,就感受到她在想什么坏主意。而且,肯定跟自己有关!
老天呀老天,请看在我这些天辛辛苦苦给她烤鱼的份上,饶了我好欠好?我已经够惨的了!
随易风心中暗自乞求老天。
虽说司马琴吃鱼吃得慢,但终究照旧会把一条鱼吃完的,这一次就连吃完了鱼,她亦没有急着下去,她照旧盯着随意风看。
原来,随易风很想像以前一样忽视她的到来。
她看我,我能让她不看吗?虽然不行能。忽视她看我,行不行呢?
原来应该是可行的,现在吗,这一次很难说,小心为妙。
这一次她的差异寻常,引起了他的高度的警惕。
所以,他也只好用心应对了。
一个念头涌上脑海:
难道,她想要……想要…杀我?
这还真有可能!
想我一个大男人,在万众注目当中,倒在她所骑的骆驼上,与她相依相偎,更是为她…
然后不明不白的,一同进到了这个地方,她的清誉似乎全被我毁了。
她若不想杀我灭口,才是不正常!
在随易风的眼中,司马琴似乎酝酿了很久,终于拿定了主意。
她向他走了过来!
在离他抱着的光珠两丈远的地面站定,这样她不必仰头望他。
“一直都见这臭小子在夜明珠上荡秋千,就知道玩,不求闻达于当世。今日,让臭小子见识一下,同处一座洞府,玩耍的你,是怎样的在浪费时间;而本女人,又是如何的费尽心力全心练剑,练出来了多精妙的剑法。玩耍跟专注的差异就在于其中一个注定要挨打!”
“这就是差距,不打得你跪地求饶,也显不出本女人这些天来的收获!”
“差池,本女人就从这臭小子开始,本女人要把剑练到你臭小子心里,叫你一看到本女人…叫你只要一想起本女人,你就心胆皆寒服。哦…哦…哦…这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原来,至境剑道也很简朴吗!”
“好,就这么练!”她一时念头转了好几转,最后确定下来,练剑就从臭小子开始,就要看一看,能不能练到他的心中去?
说不得,这就是本女人至剑之道起始的地方!
她微微昂起头来,盯着随易风道:“整日无事,也不知道烤鱼烤好吃点,看本女人不督促一下,怕是会更难吃了。”
她解下束腰,迎面一抖,就酿成了一柄明晃晃的剑,这束腰居然是一把上好的软剑。
她手握软剑,轻身而起,一剑刺向随易风前胸。
选择胸前是她几经考虑的结果,总不能一上来就把臭小子刺成死小子吧!
刺他胸前的剑,他应该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总不会连这么一招都搪塞不外去吧?
这一剑来势极猛,这些时日司马琴看那“回眸一剑”看多了,居然一出剑,就有了身剑合一的气势!
随易风嘴里照旧咬着痴情剑,只因他已琢磨出来,咬住这把剑,他似乎身体更轻盈一些,且浮在空中也要更方便一些!这中间绝对有离奇,暂时他还不能明白其中的秘密。
这离奇既然已经发现了,那虽然要加以利用了,所以每次他都市带着痴情剑,抓鱼的时候带、躺在石台上受噩梦焚身也要带、虽然在这里看外面的世界照旧要带、最后也就养成一个习惯了。
但若拿剑来指向她,心中总觉得不妥,至于是哪里不妥,他也说不出来,横竖心里就认定了:与她刀兵相向极是不妥!
这一刻,他倒没有想到自己还要做半圣。
他将剑交左手,放开了龙珠,身子漂浮在空中,右手自前向右后挥去。
这一刹那,司马琴眼熟地发现第二幅图上面的君临天下,其中那右手的一拂,就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感受!
臭小子他居然没有手忙脚乱,这让她心中有了小小的攻击。
虽说这一剑凌胸原本就不是要他的命,但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避了已往,则对自认很是刻苦练剑的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讥笑。
同龄人中,她还没有在谁面前吃过这么大的暗亏,虽然,这臭小子不在其列!
既然你能躲得已往,那本女人就不留余力了。
司马琴心中微恼,出剑再不迟疑!剑势如行云流水,气势蓦地上升。
随易风左手握剑,剑尖下垂指向地面,他左躲右闪,每一次都在岌岌可危之间,躲避开去,让人恼火的是:他居然一直没有用到他手里的剑。
这才是赤裸裸的轻视!
司马琴越打怒火越大,到得厥后,居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
剑势再转,剑意直如惊涛拍岸、又似狂涛卷起轻帆。
可是奇怪的是:无论司马琴的剑有何等的快、有何等的狂猛,随易风就似乎是随风飘荡的一叶扁舟,虽是在摇拽的风浪中为风所挟,却总是处于风口浪尖之前列。
司马琴,脸色越来越红,虽然没有气喘吁吁,却也有些恼羞成怒。
此时现在,人面粉衣映相红,望一眼,心先酥!
随易风心神一晃,那一剑翩然而至,人与剑在随易风眼中急剧扩大。
千钧一发之际,随易风脚下一滑,他再也无法站稳,向古琴倒了下去。
随易风危急中左手剑柱地,右手再搂抱过古琴,司马琴翩然而至的一剑猛然刺在痴情剑上。
随易风稳稳握住剑柄,身子被刺的跟剑一同急速退却,剑尖划入大殿地面,火花飞溅中,随易风居然被顶到巨石像下腿脚边。
随易风感受脚下一空,身随剑走,他被司马琴生生以剑抵入下面大厅。
这一瞬间,司马琴的好胜之心更是被激,她人似轻风疾行,誓要臭小子求饶!
原本,要随易风求饶是很容易的事,只是现在,箭在弦上,正势如骑虎。
随易风只有紧握手中剑,抱牢怀中琴,他被剑推的向厅中没有壁画的那道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