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两位官员并没有立刻离去,徐侍郎又停留了半日后才不得不回城。
王少监则暂时留了下来,他准备在浮云的资助下,把这里的造纸之法都详尽的编写出来。
此间,浮云乘机提出用软木纸当厕纸使用的要求,王少监并没有一口否决,而是语重心长的给她讲了一大堆的原理,意思是此等奢靡之风不行助长,黎民食不果腹者仍大有人在,有了更多的原料制纸,提高了纸的产量之后,纸价则能降低,就能让天下的念书人获得更多写字念书的时机,对于那些贫寒之家的念书人来讲,更是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在浮云看来,这个王少监倒也算的上是一个及格的好官。
不管怎样,这些纸她也只能是私下里当厕纸用了。
每种原料制作的纸,她又让人重头到尾制作一遍,以便于王少监纪录的更深刻更详细。
她见王少监记写太慢,于是提出给他资助一块儿写,这样就快多了。
两人整理了好几天,才算完善。
王少监看着厚厚的一摞记述,心里十分兴奋!
“此术总算纪录完结了!王某这就回去尽快向圣上禀报此事!你放心,王某会把你孝敬此法的劳绩一一禀告上去!你就在家里放心等着朝廷的封赏吧!”他兴奋的向浮云说道。
“王少监且慢,”浮云拦住急切想要离去的王少监,“您认为这种造纸之法问世,朝廷是否真的会普及此法而惠及天下公共呢?”
“这——”王少监没想到她会如此问,此法一旦上报,朝廷定然会推行此法,至于是否会广泛推广,还要看圣上的决策,此事他也无法确定,因而一时迟疑不定。
“这恐怕有难度,对吧?”浮云替他递个台阶,“且不说造纸就需要泯灭大量的人力财力,就是仅把此法酿成书籍,让每州每府分发下去,置β也是困难重重,是否?所以普惠天下,也不外是我们的一个美好愿望而已!”
“是啊!朝廷虽然羁系天下书籍,但是若让朝廷单独为此著书流传,置β也是很难办到的!”王少监道。
“我造此法并非为了名利,而是为了方便生活,若是不能,而朝廷获知此法也不能惠民,那我还不如自己办造纸坊,自己造书自己卖不是更好嘛?”浮云道。
“你道哪里容易!一位经生一日快的话,最多只能誊录二三十张书,一本书按两日完成,你得需要几多人花费几多时间才气办成?”王少监觉得这个娘子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们的书籍全部都是誊录的吗?不能吧!我之前还瞧见过那种小画本呢!”浮云惊奇了,她想起之前看过的小人书。
这边王少监觉得奇怪,问道,“什么小画本?”
浮云扭转头对春月说道,“春月,你去把我平日喜欢翻的那个画册子找出来!”
春月一听连忙跑回去找,似乎前两天娘子闲时翻看事后放在哪儿来着?
过了会儿,春月又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浮云把小画册递给王少监,王少监一看,乐了。
“这是石刻拓画!比抄书更简朴!”“
啊?”浮云受惊了!难怪她看着这上面的图画总觉得怪怪的呢!
不外她机敏一动,言道,“既然有拓画,为何不印字呢!印字不就跟这拓画一样简朴了嘛?”
“你说的可是拓字?”
“不是,是把字镌刻在石板或是木板上,然后刷上墨,纸笼罩墨上,轻轻一刷,就能印出字来!”浮云把雕版印刷术讲出来。
“哦,你说的这种刻字法,我在民间见过!确实方便许多!”王少监笑着说道。
晕!原来这儿已经有雕版印刷术了呀!
浮云脸红了,有些怕羞。
“不外,刻字也很费时艰辛!所以此法也仅在民间流传,朝廷甚少使用!因为镌刻太泯灭时间,不如手写省事!”王少监仍是一脸的不赞同。
那是因为你们写文书太费劲!苦心扒拉想半天,还要改上无数遍,最后整整齐齐的誊抄在纸上!才算完事儿!朝廷不管印书,那念书人就只好自己手抄啦!要否则能怎么办!
可老娘这是印书啊!虽然以这儿的水平暂时没措施搞那种七八十年代的油印,但是搞个雕版印刷照旧可以的!
等以后有时机,一定想措施试试油印!
至于现代的印刷机,就别做美梦了!
至于浮云为何不用活字印刷呢?照旧那句话!这是印书啊!不是写新闻,天天要变花样!一个刻板需要用许多次的,活字印刷虽然灵活多变,但是每次要复印的时候就得重新排版!不如直接翻出原来的整个刻板出来使用方便!
“如果你想办私立书院,这个倒也可,只是注意别犯了朝廷的禁忌!”王少监又道。
浮云点颔首,“多谢提醒!”
“听闻芙蓉楼乃是徐娘子名下工业?”王少监道。
“正是!月前在下的芙蓉楼里出了点岔子,听说王少监您乃是知情人,还请您能原谅在下一时的疏忽!”
“哈哈,好说好说!要是没有那会儿的疏忽,恐怕王某也无缘见到今日的造纸之法了吧!徐娘子说是也不是?”王少监把书纸搂在怀里,戏谑笑道。
……
王少监心满意足的走了。
浮云又有了新的目标,此时,她的心理也发生了排山倒海的变化。
之前,她以为挣更多的钱,在利己的同时,也可以资助身边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但是这几天和这个王少监接触事后,她恍然觉得,似乎那些,也并非是她真正存在的意义!
或许,她可以做的更多!
“赵瑾你过来一下,我想问你个事儿!”徐浮云趁着饭后品茗的功夫,逮住这个大忙人!
“浮云,怎么啦?”赵瑾放下茶杯,走到她近前,“你这是在忙什么?”
浮云手上握着笔,抬着头呵呵笑道,“请问你们这儿的念书人读的最多的书籍是那些呀?”
“你问的好奇怪!似乎你自个儿不是这里的人似的!不外,要说到念书,预计你也搞不清楚了吧?”赵瑾笑了笑,见她有点儿羞恼,忙又接着说道,“最多的主要是读《孝经》、《论语》、《书经》、《儒学》、《诗经》、《周礼》、《易经》、《国语》等。”
“噢!那你们小的时候读不读《三字经》、《门生规》、《千字文》这些书啊?”浮云眨巴着眼睛盯住他。
“《千字文》我知道,其他两个是什么书?倒是未曾听过!”赵瑾疑惑了。
“好吧!你适才说的是些什么书来着,慢点儿说,我记一下!”浮云道。
赵瑾无语,“……”只得重复一遍。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前几日是不是回城了?”浮云问道。
提起这个,赵瑾又兴奋起来,“是啊!我们新出的酒,很快就要成为贡酒了!”
“恭喜恭喜!”浮云嘻嘻笑道。
“同喜同喜!哈哈哈!”
隔日,浮云把自己提出来的那三本书也默写了出来,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没有这些幼学书籍。
她把这三本书写好后,又通译成白话文,拿去给赵瑾看,赵瑾看后感受甚好!问她那两本书都出自哪里,她又只好编了个借口绕已往了。
然后,她就开始让工匠资助刻字。
她让人用木板镌刻,木板平面上画了格子框线,然后把写好字的纸用浆糊粘贴在木板上,再让木匠用特殊的镌刻刀一点一点的镌刻。
“浮云,你在做什么?”
但闻人语,浮云的脸上立刻浮起了辉煌光耀的笑容。
她迅速抬起头来,站起身,飞快的走到他的身边。
“你身上的伤好了?”她围着林春啸转了一个圈,上上下下审察了一遍。
“嗯,许多几何了!”林春啸瞧见她的样子,笑着轻声说道,“你这是在忙什么?脸上糊成大花猫了!”
“我在印书!你要不要看?你看,我这张纸上印的,基本上算是乐成了!”
浮云满不在乎的擦了两下脸颊,然后兴奋的把自己的结果提起来,拎到他的面前。
林春啸接过纸张,看到纸上玄色的字迹,“这就是你印出来的吗?”
“是的,你瞧,我们用这个模板刻上字,刷上墨,就能印出字来,这样,就可以淘汰誊录的时间,我们很快就能印出一页纸!一本书!乃至更多的书籍了!”
“你最近就在忙这个呀?”
“是啊!”浮云点颔首。
“有的时候还真是看不懂,你不外是一个再正常不外的小娘子,为何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呢?”林春啸放下纸,仔细去瞧刻板。
“呵呵,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些很有意思!”
“难怪这两天都没见到你!我只好下来瞧瞧!”
“哦!真是欠美意思!我这两天一忙起来就忘了去看你了!”浮云言不由衷的说道。
其实不是没去探望,不外是看到了不应看的一幕而已。
两天前,她如往常一样用过饭就去瞧他,只是走到窗前不经意的发现屋里有人。
神使鬼差,她停下脚步驻留了片刻。
那个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医,正向床榻上的人道诉衷情。
他看着她,此时无声胜有声。
只见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又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并用他那骨节明白的手指怜惜的帮她拭去泪水。
原来,那个挺拔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或许,他对徐四娘的关爱,也只是因为那份曾经的美好吧!
时光飞逝,一切工具都在慢慢发生改变。
不知道他对徐四娘,还剩下几多体贴呢?
究竟,有那样一位气质特殊的异性朋友恋慕着他,换作是谁,可能都市动心的吧?
自己还真是傻,以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看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呢?
只能,选择悄悄离去。
而此时,明明心如刀割,却要辉煌光耀的微笑,明明脆弱的快要塌掉,却要冒充自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