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看着她,风吹动洛溪的面纱,唐焱伸手,想揭下面纱,但照旧止住了手。
他想,等她愿意的时候,自己自然会解下面纱。
第二日,太皇太后醒了过来,睁眼,望见的即是面覆红纱的洛溪。洛溪见太皇太后醒了过来,莞尔一笑,扶起了太皇太后,接过丫鬟端着的药,小心翼翼的喂到太皇太后嘴边。
太皇太后喝着药,审察着眼前的女子。
“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太皇太后问着语气轻柔、慈祥。
“回太皇太后,我是长安落英坊的坊主,奉旨为太皇太后寿宴献曲舞的。”
“那你又是从那边习得《楚天》?”
洛溪手上顿了顿,继而恢复如初,道:“小女不记得了。”
太皇太后略略叹息,神色疲惫,招招手,示意自己要睡下了。
洛溪也识趣地退下,回到侧殿自己的房间里稍作休憩。侧殿与太皇太后的主殿离得特别近,一来是方便看守,而来是方便实时响应太皇太后、照料太皇太后的身体。
太皇太后还未睡下,赵颖儿如同一股小旋风似的,扑倒了太皇太后窗前,拉着太皇太后的手,急切道:“太奶奶,您身体可还好?现在另有哪里不舒服?”
太皇太后望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赵颖儿,目光落在赵颖儿肚子上,赶忙命嬷嬷把赵颖儿从地上扶起到自己床边坐下,慈祥却有些严厉责怪道:“你看看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做事照旧这么冒冒失失。走路慢一点,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赵颖儿哭泣道:“人家不是担忧太奶奶您嘛!昨天听沈如安说您晕了已往,我都快吓坏了,要不是沈如安拦着我,我早就连夜进宫来探望您了!”
说罢,赵颖儿眼神似有怨愤地瞪了外面一眼,虽然外面暂无他人。
太皇太后慈祥地抚着赵颖儿的头,道:“那也是为了你好。哀家好得很,倒是你,成了亲还这么莽莽撞撞,要不是如安那孩子惯着你,你看外人还不得怎么说你。”
赵颖儿淘气地吐了吐舌头,还像个孩子一般。正说着,唐焱和沈如安从外垫转了进来,请过安后,问起了太皇太后的病情。
太皇太后答道许多几何了。
沈如安为太皇太后把过脉,也肯定所在颔首。
赵颖儿拍拍胸口,这才定了放心神。
“陛下,洛女人的方子确实有效,太皇太后的脉相比之前好的太多。如果坚持下去,想来定会完全好转。”沈如安道。
唐焱点颔首。
赵颖儿疑惑地看着两人,不明所以。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在宫中多呆些时日,也好确保太皇太后的身体康健无恙。”说罢,唐焱遣人传洛溪过来。
不多时,洛溪过了来。太皇太后望见她,招手让她上前来。
“有洛女人照料,哀家觉得好了许多。上前来,摘下面纱,让哀家好生看看。”
洛溪闻言,有些犹豫。不是不愿,只是认为时机还未成熟。
洛溪上前,一双玉手抚上耳畔,犹豫了很久,最后照旧摘下了面纱。
面纱落下的那一刹,众人吸气屏息,眼中满是震惊。太皇太后激动死捉紧了被子,“你,你是,你到底是是谁?!”
洛溪退下,跪在地上,深深伏在地上,道:“民女洛溪,参见皇上,太皇太后。”
唐焱脸上倒是风淡云轻,但赵颖儿与沈如安脸上的心情险些一致,惊讶、呆滞。
“喜乐.......”赵颖儿口中喃喃。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皇太后说话的声音都险些在哆嗦。
洛溪闻言抬起头,定定地望向太皇太后,不卑不亢、不悲不喜。
这张脸,险些跟平喜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外现在眼前这张脸,比平喜乐的越发成熟,轮廓已经越发妩媚。可以说妩媚中透着清纯,但多了几分坚贞。
洛溪莞尔一笑,“恕民女斗胆,既然太皇太后已无大碍,民女可否离宫返还洛英坊,究竟洛民女已经在宫中停留太久,担忧洛英坊出什么乱子。”
“刚刚朕已经与太皇太后商讨过了,太皇太后方转醒不多时,怕病情不稳定。沈太医已经为太皇太后把过脉,你的医术确实可以,所以还需要你在宫中多留些时日,为太皇太后继续调治调治。”
洛溪微微蹙眉。
“怎么,你不愿意?”唐焱眉头一挑,面色严肃,语气严厉。
洛溪目不斜视,定定地望着前方,道:“民女不愿。”
“哦?”唐焱面色沉了下来。
众人也是一惊,竟然敢这么直接拒绝皇上的旨意。
“民女为洛英坊坊主,旨在做好经营,并不精通医术,既然太皇太后精神已经恢复,想必由太医院诸位专业医师为太皇太后继续调治身体越发有效。”
“朕意已决,洛英坊朕自会派人前去通知部署,暂由紫洛女人替你打理。朕会派人去协助。接下来你就专心为太皇太后调治身体,无朕旨意,不行擅自离宫。”
说罢,唐焱甩袖离去。
洛溪悄悄瞪了他一眼,颓了颓背。
太皇太后说是有些乏了,让众人暂且退下。洛溪随着丫鬟回到偏殿,刚坐下,赵颖儿挺着肚子,脚步急切奔了过来。
“平———洛女人,你,你好。”对着这张熟悉的脸,赵颖儿忍住要冲上去抱着她的激动,但眼眶照旧红了又红,频频差点忍不住落泪。
“见过.....”洛溪卡壳了,这.....该怎么称谓呢?
“无妨无妨,这些称谓无妨。你叫我颖儿吧。”
“这......不大妥当吧?”
“无妨无妨,你以前......我这里不需要这么注重礼数,外人面前,你叫我慧敏公主便可。此处无外人,你唤我颖儿即可。”
赵颖儿拉着洛溪的手,洛溪缩了一下,但照旧顺从了赵颖儿的拉扯。
“啊,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赵颖儿的眼泪最终照旧没忍住落了下来,洛溪帮她擦掉了眼泪,眼里泛起一丝波涛,不外稍纵即逝。
“虽然民女不知道公主在因何事伤心,不外我想,公主一定很是重情重义,否则也不会看到我就想起了故人而流泪。”
洛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