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摄像头

　　铭香小区。

　　楼下。

　　作为A城首屈一指的高等小区，这里随处栽种各色绿植，风物美不胜收，宛若一处世外桃源。

　　赵无月站在一颗月女树下，抿了抿嘴角，似乎还残余程素的气息。

　　她目送程素回抵家中，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小区，一直担忧程素想不开，做出一些傻事。

　　刚刚秦医生又告诉她，程素患有抑郁症，而且到达严重的水平。

　　患者的精神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否则容易发生厌世倾向。

　　赵无月追念起昨夜之事，不禁心头一凛，越发坚信程素自杀的推测。

　　实际上赵无月想提出追随程素回家，但感受过于恬不知耻，照旧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现在转头想想，看着程素消失在视线中，她反倒心里隐隐忏悔。

　　赵无月在树下来回踱步，心中的担忧始终无法抹除，徐徐拿脱手机，拨通了林砚的电话。

　　…………

　　明光药业。

　　总裁办公室。

　　林砚面前摆放着一桌子菜肴，足足七菜一汤，无比奢侈丰盛。

　　她却一筷未动，脸色稍显阴沉。

　　菜品上面热气消失，连汤都已转凉，浮着一层晶亮的油末，显然放了好一阵子。

　　这时旁边的手机一震。

　　林砚回神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陷入数秒的缄默沉静。

　　“有什么事？”

　　她拿起了手机，话语却十分生硬。

　　赵无月感受很异样，林砚的声音带给她一股疏离的味道。

　　“林砚，我记得铭香小区是你家工业吧？”

　　“是！”林砚的语气带着三分不耐，“你问这干什么？”

　　赵无月解释道：“程素住在铭香小区，想找你要一下他家的钥匙，包罗他的卧房。”

　　“钥匙、卧房？”

　　林砚愣了两秒，然后轻轻嗤笑了一声。

　　“我手上确实有钥匙，究竟那间屋子是我赠送给他。”

　　林砚顿了顿，话锋一转道：

　　“你昨晚折腾了他一整夜，今天不收收心，准备接下来的演唱会吗？”

　　她在“折腾”两个字上面，故意加了重音。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误会！”赵无月一脸认真，继续解释道，“昨天我灌醉程素，只拍下他几组照片，基础没有越界。他醒来之后，见到孤男寡女，难免往那方面去想。感受无法面对你，才向你提出分手而已。”

　　林砚深呼吸一口气，双眼有些失神。

　　“是这样吗？”

　　林砚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神情恢复成从容的姿态，语气也缓和不少。

　　“你把钥匙给我，如果有空的话，你也顺便来一趟……程素单论家世，简直配不上你，但他是个好男人，我希望你就算最后和他分手，也尽量善待他吧。”

　　“我和程素的事情，你别管太多。无月，你去一趟物业处，我会通知治理人员，交给你备用钥匙。”

　　两人各有心事，并无过多闲聊，双双挂断电话。

　　…………

　　赵无月马不停蹄，去往林砚口中的物业处，顺利拿到一张门禁卡，以及三把崭新的钥匙。

　　两把钥匙是内、外门。

　　最后一把是程素的卧室。

　　‘程素购置安息药，一定想要自杀。但他只买到6片，需要再买4片，才气到达致死量。’

　　赵无月走出物业处，把钥匙放进包里，心里悄悄想道。

　　‘但不排除程素用其他的自杀方式，不外如此一来，他购置安息药的行为便节外生枝。’

　　稍加分析之后，赵无月暂时的松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程素家中另有4片安息药，恰巧凑足致死量。

　　赵无月的车放在酒店，她也没回去取，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往A城体育馆。

　　…………

　　体育馆后台，换装间。

　　赵无月在期待化妆师，经纪人莫舒走了进来，她在高声打电话，遥控部署彩排的细节。

　　已往片刻之后。

　　莫舒挂掉电话，才看向一旁的赵无月。

　　“好祖宗，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莫舒苦着脸，拉了张凳子坐在赵无月身边。

　　“你进医院的那位朋友，我认识她吗？”莫舒问道。

　　“不认识。”

　　赵无月言简意赅，不想透露太多细节。

　　“她男的女的？”莫舒继续询问。

　　说着，她细嗅赵无月的衣衫，没有男士香水的味道。

　　“女的，一个要好的同学。”

　　赵无月被问的心烦意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这时一名化妆师走进来，是个身材略显矮小的青年，脸上化着一层浓妆，身上有股香水的味道。

　　香味略浓，弥漫空气之中。

　　原本赵无月对此无感，但昨天闻到程素自然的体香，她对这股莫名的香水味，马上感受一阵刺鼻。

　　“赵姐，莫姐……下午好。”

　　化妆师抬起头，见到两人面色不佳，他问候的语气十分小心翼翼。

　　莫舒朝化妆师颔首，算作致意。

　　不多时。

　　赵无月化好舞台妆，换了一套精致的宫装。

　　宫装古味盎然，整体泛起淡雅的蓝白色，一股书香气质扑面而来。

　　这一期演唱会主打“古风”，一共会演唱十五首歌曲，其中凌驾半数，都是赵无月亲自作词作曲。

　　“无月，我去外面再看一眼部署，你自己对着伴奏唱几遍。过个十来分钟，彩排便正式开始了。”莫舒交接道。

　　“去吧。”

　　赵无月点了颔首，目送莫舒离开化妆间。

　　“等等！”

　　赵无月突然开口，莫舒脚步一顿，徐徐转头过来。

　　“莫舒姐，你去帮我买几个微型摄像头，越隐蔽越好，画面尽量清晰，多花点钱也无所谓。”

　　“好。”

　　莫舒点了颔首，也没过多询问。

　　…………

　　凌晨。

　　夜已深。

　　程素静静的躺在床上，已经彻底入眠。

　　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会卸下“重度抑郁症”的设定，所以睡眠十分牢固。

　　而且因为意识发生变异，哪怕处在睡眠之中，程素仍旧可以听见外界的风吹草动。

　　就在此时。

　　“啪嗒……”

　　程素耳朵微动，敏锐的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会吧！家里进小偷了？”

　　程素心中一惊，但随即传来赵无月的心声，他悄悄松了口气。

　　“赵无月拿到我家的钥匙，应该是林砚给她的。看来两人通过电话，预计解释清楚误会了。”

　　赵无月脱下皮鞋，套上一双玄色长袜，轻手轻脚的步入客厅。

　　四周的光线十分黯淡，她在用手机屏幕照亮视线，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

　　在她包里，静静躺着五枚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