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病房对话
张姨打了一声招呼，便去了外边的走廊，给一家三口留下独处的空间。
程爸与程妈是专门请的假，千里迢迢，从外省赶来探望程素。
一路上提心吊胆，足足紧张了三天，所以气色看着很差。
程妈还好，究竟上天优待，体质拔群。
而一旁的程爸见儿子平安无事，心里紧绷的弦突然松懈，此时精神略显委顿，能看到舟车劳顿的风霜。
“臭小子，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蹚娱乐圈的浑水，你偏偏就是不听话！”
“你一没配景，二没实力，三来又长着一副媚惑子脸，早晚惹到心怀叵测的女人。”
“现在你们男生最重要的贞操搞丢了，妈以后见到同事，都欠美意思说你是我的儿子！”
程妈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给程素削苹果。
“我……”
程素一时无言以对，只是低眉顺眼，任由老妈“程瑜”训斥。
通过短暂的接触。
程素其实也摸清楚了，看似性格严肃的程妈，其实外冷内热，并非难以相处。
外貌对他摆着一张冷脸，但能感受到一股“母爱如山”的眷注。
“你爸来得慌忙，还没订房间，你们父子两先好好聊，我去一下四周的酒店。”
程瑜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丈夫，拎起塞满衣物的行李，转身准备离开。
“路上小心，我计划陪着小素，在病房迁就一晚，不跟你回酒店了。”程爸转头说道。
不多时。
病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程爸见到儿子裹着纱布的手腕，眼角的泪水再度涌出，他拿出一张纸巾，擤着鼻涕。
程爸的行动十分文雅，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更无半点粗鲁感。
像个精致的女人。
程素感受如此，但没有半点讥笑或者看轻的意思。
在这个世界里，性格较软的男人，遇见伤心的事情，一般会通过流泪来缓解情绪。
显然。
程父即是一名软糯的男人。
程爸全名叫做“柳韶峰”，出生于柳家村。
第一任妻子为同村人，厥后生下程素，不幸英年早逝。
为了养活程素，柳韶峰带着幼子到多数会打拼，最终与程瑜坠入爱河。
海蓝星从古至今，都属于“母系社会”，子女的署名需要追随母姓。
程素原本姓柳，但由于父亲的再醮，他便更改为继母的姓氏。
“小素，期待解约的两个月，你可别再去见金主了。”
“我看你围脖下面，有许多恶心的言论，都是些X虫上脑的渣女发的。”
言论的具体内容。
令素来守旧的柳韶峰，一阵羞于启齿。
柳韶峰在为儿子着想，提前给程素预警，让他不要去逛围脖，免得污了眼睛。
“嗯。”程素点了颔首。
但另一方面。
他能做到不主动去见林砚。
但人家的相好死了，又怀疑他是幕后黑手。
就算自己再怎么低调做人，林砚肯定也会找上门来。
顺其自然吧。
柳韶峰把苹果削成薄片，送到儿子的口中。
“对了，刚刚走出房间的中年女人，我看她气质不俗，应该身世大户人家，她该不会就是你背后的……”
“不是。”程素立即否认。
“那她是谁？”
柳韶峰刨根究底的问道。
“张姨，顶头上司家里的保姆，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我。”程素嚼着苹果说道。
这苹果不仅汁多，而且甜到齁鼻。
“看来你这个上司还挺体贴你，部署这么高等的病房，还专程派一保姆过来。”
“嗯。”
程素轻轻应了一声。
由于“重度抑郁症”的影响，他有些厌倦讲话，精神略显萎靡。
但身在医院，程素也不敢现在关闭设定，万一被仪器检测出来，到时候八张嘴都欠好解释。
海蓝星黑科技众多，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各项疾病无论轻重，都有专门的检测仪器。
即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癌症，也能彻底根治，不外仍然有很高的致死率。
下午医生对他做的心理测试，仅仅问了十来个问题，以及通过某种“脑电波”监控仪，便轻松检出他患有抑郁症的事情。
此时脑波监控仪还连接在他身上。
父子两聊到生活琐事，大多是柳韶峰在说，程素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覆。
话语十分烦琐。
但程素倍感有趣，也没有发生厌烦。
一晚上的时间。
很快已往。
程父趴在他的枕边，熟睡了已往。
时值冬春交替，气候微微寒凉。
病房空调很暖和，还会检测人体数据，智能改变室内温度。
但程素照旧分了一半的被子，盖在柳韶峰的身上。
…………
“塞纳河畔”咖啡厅。
这里被人包场，除开两名服务员，便无其余主顾。
气氛略显冷清。
灯光昏黄，映在一名海浪卷发型的女子侧脸，平添三分妖艳的气质。
女子容颜精致，两片红唇似火，耳垂两枚红宝石耳钉，散发着熠熠光泽。
脖颈处一朵白玫瑰纹身，从休闲衫里若隐若现。
“对不起，因为一点私事延误了。”
两名服务员打开大门，林墨几步走了进来，坐到女子劈面，面带歉意。
“没事。”
“赵小姐，外面天色已晚，不如直入正题吧。”
林墨开门见山的说道。
在她面前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正是歌坛天后赵无月。
“可以，想必林总也了解，我想从贵公司挑几位明星的事情吧？”
“嗯。”林墨点了颔首，“赵小姐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不妨直接和我说。或者，我也整理了一份文档，里面有星砚娱乐培养的练习生名单，以及他们擅长的偏向……”
林墨从包里取出一份纸质文档，递到赵无月的面前。
但是。
赵无月抿了一口咖啡，却将文档推到一边。
“我探询到，你们公司的程素合约即将到期，凭据他目前的境地，你们星砚应该不会选择续约。”
“赵小姐的意思，是想接手程素？”
林墨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