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看着陈世安,想到师父即将查到的工具,心里就一阵痛快。
兴德堂的人下定决心要将陈世安赶出师门,而他拿了一千两,已经将自己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他完全可以“知难而退”了。
“那师兄,你好自为之。”刘益说了许多,此时也觉得身体撑不住,转身便准备走了。
然而刚出门口,便见两个黑衣人趁着黄昏后朦胧的夜色,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的长刀闪着冷光。
刘益一愣,微微瞪大眼睛看这两人,兴德堂只是让他给陈世安下药,只知道那药不会要人命,至于什么作用,他没有多问。
他更不知道,他们竟然还找人来刺杀。
刘益站在原地,心绪翻涌间,却见那两人手持着大刀,速度及快的往他身上刺过来。
“等等,”刘益惊恐的喊道:“你们别过来,我是刘益!”
那两人没有理会他,径直往他冲来,刘益惊恐的往退却,然而究竟他的腿受了伤,没退两步就被门侧的桌柜挡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你们,你们认错人了,我要找你们堂主!”刘益临死前还在喊。
然而并没有人在听他说话。
刀刺入肉体的“噗嗤”声,鲜红的血从他刘益的胸口喷溅而出,刘益瞪大眼睛,到死都不明鹤发生了些什么。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等陈世安冲过来的时候,刘益已经被当胸刺了一刀,眼睛瞪的很大,嘴里发出嗬嗬喘息的声音。
陈世安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抄起了一旁的柜子就往那两人身上砸已往。
那两人对视一眼,松开了刺中刘益的刀,避开迎面砸来的桌柜,那两人警惕的审察了陈世安一眼,随即又对视一眼,打了个手势。
陈世安并没有中毒,若是中毒,应该满身无力,脸色发黑,且口吐黑血才对。
他们看了已经气绝的刘益一眼,骂了声废物,立即决定逃跑。
两人转身就走,离开两路,很快就沿着工具围墙跳上屋顶,陈世安当机立断,追着那个刺杀了刘益的人往前追。
只是,他刚刚跳上围墙,就被身后的呵叱声喊住了:“孽徒,你要到哪里去?”
陈世安身形一顿,转头一看,钱威明带着十几个举着火炬的徒弟,正站在院子里冷冷的盯着他。
陈世放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被他忽略了已往。
而此时,看着钱威明的眼神,他惊觉自己这次,是过不去了。
这时,有人惊呼:“刘师兄!师父,,刘师兄他......”
钱威明冷冷的目光从陈世安身上收了回来,转身往刘益的偏向走去。
这一走进,透亮的火炬便将刘益的惨状照了出来,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气,有几个年纪小的就地就哭出来了。
刘益身上已经被血染透了,玄色的武馆服被血浸湿,冷光闪闪的一尺弯刀全根没入,只在胸口露出嵌着宝石的刀柄。
由于不放心陈世安,随着师父过来的蓝晖挤在人群里,一看到那把刀后,脸色就是白了。
那把弯刀他认得,或者说,险些所有的师兄弟们都认识。
那是陈世安的刀,是师父钱威明送给他的出师礼。
只是陈世安这两年着迷射箭,鲜少用刀,所以这把刀被他收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什么,会被刘益偷了去。
是的,蓝晖坚信这刀,是被刘益偷走的。
陈世安一不行能杀人,二不行能用自己的刀杀人,三不行能用自己的刀杀人后,还把刀插在尸体上当证据。
是小我私家就不会这么蠢。
蓝晖坚信这是污蔑。
他立刻对陈世安:“师兄,适才是有刺客吗?你是要去追那些杀手?我跟你一起去!”
陈世安缄默沉静着站在原地,看着钱威明一眼,没有说话。
蓝晖有些急了,走到陈世安身边,低声道:“师兄,现在最好是将刺客抓回来,否则欠好解释。”
陈世安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一会若是师父要处置我,你也不用替我说话,免得被牵连。”
蓝晖有些气道:“师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咱们兄弟之间,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
陈世安伸手拍了拍蓝晖的肩膀,将他推到了一边。
钱威明蹲下,看了看刘益的尸体。
虽然这徒弟天赋欠好,平日里也有些阴沉,不怎么讨人喜欢。
但至少是他的第一批徒弟,好歹教了十几年,相当于是他的儿子了。
当初他还没有名气的时候,这个徒弟就随着他了。
他徐徐伸手,将插在刘益胸口的那把弯刀拔了起来,血浸湿了手掌,他有些沉痛的合上了刘益的眼睛。
陈世安走上前,跪在钱威明身后,低声道:“师父,不是我。”
钱威明看着那把刀,心里又想到今日视察到的那些事。
陈世安最近跟兴德堂的人走的很近,他家里生意做的广,南来北往频繁,还跟牛角山的山匪有往来。
陈世安是没有被兴德堂的人收买,但是兴德堂的人收买刘益的时候,他明明知道,却没有阻止。
哪怕刘益不是陈世安亲手杀死的,也是他间接害死的。
师父钱威明没有理会陈世安,他将刀握在手里,对两边的徒弟们说:“把他衣服扒了,绑在明柱上。”
明柱是立在院子里的一棵柱子,顶部可以放灯,挂灯笼,下面可以练拳,现在,还可以用来绑人。
蓝晖有些纠结的说:“师父,大师兄他说他没有做......”
钱威明冷冷看他一眼,问:“你也想扒了衣服绑一晚?”
蓝晖:“......”
陈世安没说什么,只是给钱威明磕了头,然后自己脱了上衣,走到明柱跟前,由着师弟们将他绑在柱子上。
师弟们照旧偏向于陈世安的,绑的时候也不上心,打的活结,绑的也很松。
钱威明看了他们一眼,冷着脸没有说话。
拿着刀缄默沉静的走了。
留下几个大门生处置惩罚刘益的后事。
没人敢跟陈世安说话,师父这次气的不轻,他原来就不爱说话,这两年甚至鲜少泛起在人前。
结果平静了几年的威义堂,一失事,就是这么大的事。
钱威明疑心重,若是信任一小我私家也就而已,可若是怀疑一小我私家,那那个被怀疑的人,等同于被他放弃了。
陈世安此前不知道兴德堂的人为了除掉他,竟然会花两年布一个局。
更让他措手不及的,照旧同门的叛逆。
如果他没有听蓝依的提醒,而将那壶水喝下去,此时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