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奇怪老者
第二天，当我、张雪走出废弃旅馆的时候，范浩泽恰巧也来到门外。
范浩泽见两人手拉着、手，态度无比亲密，忽问：“你这是把那女人甩了，和我这小侄女私奔吗？”
我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我杀你灭口。”
张雪道:“你怎么知道我小叔会在这个酒馆的？”
我和范浩泽相视一笑，道“你小叔每逢初七，二十七都市到这里来，具体来干什么你就得你自己问了。
范浩泽随即向我冷哼一声转移话题：“人也帮你们杀了，地方也给你们找了，你小子剩下来的事可以自己解决了。”
我摇了摇头：“还不行。”
范浩泽一愣：“另有事？”
我道：“我们要去一个地方，离此有些距离，我怕途中再遭遇什么埋伏，所以你要护送我们到达。”
范浩泽一皱眉，苦着脸道：“你这是赖上了我怎么着？”
“别忘记，当初是我帮你找到我师父一家的，你还欠我一小我私家情呢。这一路没准有时机就能还了。”
“这人情这么容易还就好了。”
我道：“咱俩究竟有配合理想吗！”
范浩泽想了想，抚掌道：“好！我就再陪你走一遭！”
我呵呵一笑：“得找辆马车赶路用！”
范浩泽冷哼道：“别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帮你可以，但不是你的小弟！”说完，气呼呼地去了。我和张雪看他憋屈的样子，忍不住一齐笑了出来，其实都是看在秦素秋的面子上，换做别人就更不行能帮你了。
有了范浩泽的掩护，再加上我的机敏，三人接下来的旅途可以说是无惊无险。不几日，马车就驶到了张明义舆图上标示的地方——仙倦村。
当车夫把马车停在村口的时候，三人正在马车内外打着瞌睡。车夫勒紧缰绳，喊了声“吁”，说道：“几位醒醒了，仙倦村到了！”
三人掀开门帘跳下马车，映入眼帘的世界却如同“桃花源”一般。但见炊烟袅袅，云雾缭绕，一弯清澈泛蓝的溪水从村中流淌而过，静静地浇灌着远处的稻田。三人一阵惊叹，再向前走时，微风拂来一阵清新的茉莉花香。扭头看时，却见山头一片好大的茶园。茶园里开满了洁白如玉的茉莉花，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流连忘返。几个采茶女子事情其间，一边摘茶叶一边唱着山歌：“天顶哪哩落雨仔呀弹呀雷啰公伊呀，溪仔底哪哩无水仔呀，鱼啰这个乱呀撞啰啊，爱着哪哩阿娘仔呀不呀敢啰讲伊呀，找仔无哪哩媒人仔呀，斗啰这哩牵呀空啰啊……”
三人听着几个女人齐声放歌，不禁都有点飘飘然的感受，林依依叹息道：“这地方，真配得上‘仙倦’的名字。”
我叹道：“师父永远知道我需要什么……对了，师姐，你听师父说起过这个地方吗？”
张雪摇头道：“没有……”。
我笑道：“对了，这赞美得不就是我吗？喜欢一个女人，却不敢对她说，只有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忏悔……”
张雪忙嗤之以鼻，笑道：『吧，别人还知道找个媒人。你呢？连媒人都舍不得找……拽着我就跑，也不怕把鞋跑丢了……”
范浩泽这些日子虽见惯了两人这般打情骂俏，却照旧有点受不了，见一个村民迎面走了过来，连忙打断两人道：“不是要找人么？问吧！”
张雪上前探询道：“乡亲你好，请问有位叫黄尚的人住在哪里？”
村民一愣，挠着头道：“皇上？没这小我私家啊……”
张雪也愣了：“没这小我私家？”
村民道：“虽然，这村子挨家挨户我都叫得上名字的……”
我上前增补道：“那有没有一位七八十岁姓黄的老者呢？”
村民想了想，名顿开道：“黄老啊，他家就在那里！”转头一指，指向山腰的一处木屋。
三人上了山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井然有序的菜园。园子里分区域种着茄子、油菜、白菜、萝卜、西红柿等蔬菜。所有的作物都是碧油油的，泛起出一副欣欣向荣的姿态。唯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菜园入口处停着的一辆粪车，干燥的粪便上不仅有蚊蝇缭绕，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张雪自下生就是本就是千金小姐，虽然厥后流落江湖，却从来没真正住过乡下，一时难以适应，只好用手捂着口鼻。
范浩泽见到这座菜园子却倍感亲切，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待多了门庭若市的都市，就喜欢着异域风情。笑道：“呵。这园子侍弄的真好！”
我一阵惊讶，问道：“怎么想养老了？”
“对呀！”范浩泽反问道：“欠好吗？我特喜欢跟土地在一起的感受。”
“那你是怎么酿成一代杀手的？这奋斗历程不是一般的特别啊。”我想到范浩泽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样，一时还真难把他跟老实巴交的农民联系在一起：
范浩泽做了一个拿刀的手势：“杀人和救人有区别吗？”
“你原来是这么一个大彻大悟的人啊……”边说边走，想要从菜地垄沟里穿已往。然而才刚迈出两步，突然听到一个尖锐声音从脚下发了出来：“别动！”
三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时，见一位老者正掀开身上盖着的绿色草席，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老者适才被草席盖着，险些和菜地一个颜色。要不是他喊了一声，我几人就可能踩着他已往了。
我正愣神间，那老者却爬到我脚边，用手扒开我的脚掌，从下面捡起一条被我踩住尾巴的蚯蚓。老者将蚯蚓提到面前，对着蚯蚓自言自语似地说道：“阿丘，就说不让你出来吧，人世险恶，不要随处乱跑，很容易就受伤的。回去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回到土地公公的怀抱吧！”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在土里挖了一个小坑，又把蚯蚓放了进去。
三人见到这个怪异的老者都很好奇，正想着如何搭话的时候，老者已经站了起来，用一双苍老却闪亮的眸子仔细审察面前三人，皱眉道：“大老远就听见你们三个叽叽喳喳，你们打扰我和孩子们午睡了知不知道？”
三人闻言四周看了看，菜园子里除了老者并无他人，我笑问：“老先生，孩子们……在哪啊？”
老者盯着我，脸上露出戏谑的微笑：“你眼睛不小啊，难道是个睁眼瞎？我这么多孩子你看不见？”盯着张雪看时，情不自禁露出一口乱七八糟的大黄牙，颔首道：“这个女人悦目，慧根也比你好，你看得见我的孩子们吗？”
张雪看了看了四周：“嗯……你的孩子们是这些蔬菜瓜果吗？”
“对啊！”老者道：“你们说话那么高声都吓到他们了！现在正是午间小憩的时候，你们惊扰了他们，万一睡欠好长欠好，谁来卖力啊！”
我点了颔首，隐隐觉得这老者就算不是黄尚也应该与黄尚相识，不敢失了礼数，恭顺重敬地拜道：“这位老先生，打扰您和您孩子们午睡，万分歉仄！其实我们是来找人的……”
老者无礼的瞪着我：“找谁啊？”
我礼貌地问道：“请问黄尚是否住在这儿啊？”
“皇上？死了！”老者一边说一边眯眼打了个哈欠，那只险些攻克了半张脸的酒糟鼻就显得更为突出了。
我一惊：“死了？”
老者道：“是啊，皇上是前清的事儿了！现在都是民国了，再说你找皇上应该去紫禁城啊，怎么跑我这菜园子里来了啊？”我这下彻底没了耐性，低声对林依依道：“这老爷子神智似乎不太清醒，不如我们找别人问问吧……”
那老者一双豹环眼瞪得比灯笼还大，不讲理地骂道：“臭小子，不要说我坏话哦，我全都听得见！”说着，抡起锄头，竟似做出要打人的架势。
张雪连忙拦在我面前，恭顺重敬地拜道：“老先生，我们从上海远道而来专门投奔黄尚黄老爷子的，您认识就请指点一二，不认识没关系，我们照旧谢谢您。”
老者又露出近乎下流的笑意，大咧咧地说道：“听听这女人说话，和她的模样一样漂亮！”
张雪又从我手里拿出张明义的信递给老者：“这是一封引荐信，是拐爷部署我们过来投奔的。”
老者一愣，皱眉道：“张明义？”
我一阵惊喜：“您认识，难道你就是……？”
老者没好气隧道：“我叫黄尚，不是皇上，谁让你吐字不清的？你们是他什么人？”
“额，这个嘛……”我想了想，说道：“我师父，她爹。”
“呸！这个老工具，还没死！”黄尚又眯起眼睛问道：“说吧，惹了多大的麻烦啊，要从上海一路逃到这里来？”
我道：“事情说大也不大，我抢了熊立的亲。”
“就是这丫头？”黄尚瞪大了眼睛盯着张雪瞧了半晌，突然道：“该抢。这么漂亮，要是我，我也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嘛……小子，终于让我看到你有个优点了哈哈，跟我来！”说着，将我散人引进内院。一边走一边问：“说说看，现在上海是什么光景了？”
我漫不经心隧道：“十里洋场，纸醉金迷呗……”
“听你小子的口气照旧舍不得啊？”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