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时分,当陈不修周身气血已经抽干,全部搜集到自身心脏,从四肢开始,身体已经慢慢干枯,形如干尸,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也将彻底消散。
现在肉壁上吊着的一颗颗心脏,外部萦绕的绿火猛然被吸入心脏,随之者吊着的颗颗心脏上,浮现了一张张形态迥异的脸庞。
喜悦、痛苦、彷徨、憎恶、痴傻……
或喃喃自语、或猛烈争吵、或开怀大笑……
陈不修心脏上也慢慢浮现出一张脸的轮廓,心脏慢慢升腾起同样的绿色火焰,这种同化,看来随着正午时分的到来,终于快要得已完成。
陈不修心脏突然剧烈夸张地收缩,尔后毫无征兆地膨胀,膨胀到原本一倍还要大,完全脱离了先前被动地律动,内部刺光一闪,红芒氤氲而出,将即将点燃的绿火瞬间吞没。
心脏已经浮现的脸轮廓痛苦地消失,随着这心脏如此巨幅地跳动,陈不修的灵台如同像深入睡眠的人,突然被榔头一锤砸醒。
醒是醒了,灵台中一种无主地茫然感,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插入陈不修体内的血红根须,像野鸡遇到老鹰一样,断开了所有蔓生出的细须,急速撤出陈不修体内,树口内其余心脏上所有的面孔消失,绿色火焰猛烈重燃,连成一其中空的火球,困绕在陈不修体外,尔后向着陈不修干尸一样的躯体收缩起来。
陈不修已然缓过神来,但仍不能连贯的思考,自己整个燃烧着猎猎红光的心脏,射出无数如锁链般的火线,先穿透树口内部困绕自己的绿色火球,尔后刺穿肉壁上所有心脏,破树体而出。
整个古树传来一阵阵种种声音混淆的悲凉凄号,火光和声响吓飞了远树上那只停留已久的血眼乌鸦。
射出树体外的火线,如同编织的异常繁密乱线团一般,眨眼间就将古树困绕,绝不客气地将整个古树引燃。
整个古树外表被烧的鼓包四起,尔后绿色血液爆出,立刻就被火光烧干,整个古树的乙木灵气被倒卷而回,修复着陈不修的身体,余者直接被蒸发殆尽。
整个树口内的绿色火焰沿着火线被生生扯入心脏,然后随着心脏跳动,散出火属灵气,运转周身,将原本体内的根须统统烧掉,急躁地卷入真初之海,真种气旋飞速旋转。
陈不修感受到真种后,调动莫大的毅力,运转起玄火劲,否者按这速度,不用几刻,必将暴体而亡。
急躁、浓郁的真初之海在功法运行下,凝练成第四道锁气环后仍未消减,继而第五道。
在第五道锁气环成形后,心脏射出的锁链火线,全部倒卷转意脏,心脏回复正常跳动,陈不修落在地上。
古树早已被烧成飞灰,半空中一道佛贴,也被烧成一片片纸灰,随风散掉。
第五道锁气环成后,整个真初之海已经开始震荡,五道锁气环上暗红细纹密布,无规则的交织在锁气环上,古树根须结成的脉络被刚刚的心火烧在气环上,细纹闪动,将多余的灵气吸入,真初之海回复平稳。
重新拿转身体主动权后,看向古树所在地方的深坑,树坑内部连树根都烧地一干二净,连个树毛都没剩一根。
在树坑底部,悬浮着一颗花生米巨细的种子,七色光华内敛,外表一个卍字痕迹。
“你什么品种的?这么凶!”
陈不修平复的同时,也看着这个静静悬浮着,种子形状的工具。
“本掌柜都差点嗝屁一回了,还怕你这个被烧尸后的骨灰渣子不成。”
陈不修将种子拿在手中,并未再生异象,光华消散,收了起来。
“不能说头一次感受,但这次感受真他娘的纷歧样,在世的感受真好!”
那迷茫中的两道身影是谁?那孤凉残缺的马车驶向何方?自己这颗心到底是底牌,照旧隐患?
陈不修现在没心情想地太多,速速离开是非之地方为首要。
陈不修收起种子的同时,极西北,名为永生海的沙漠边,西佛国领土。
一个石屋环列的寺庙,摆在正殿的供奉台佛像下,三个泥塑中的树状态泥塑碎裂,盘坐在没有蒲团地上的一个白衣老僧,缓慢睁眼,喃喃自语。
“这孽障竟也消了业障,也算了却你与七世佛主的因果”
依托着这次从天而降的祸事,陈不修得以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秘密。同样经过频频施法后,陈不修意识到,自己死里逃生,支付了价钱。运转真气尤其是术法后,心脉便会泛起震颤反噬的情况。
来不及思虑过多,陈不修也顺势在余下的近月余的时间,有惊吓没惊喜的,用命趟过了天周森林。
“都说死者为生者开眼,我这也算趟过一次鬼门关了吧,本掌柜以后要是有了种,绝不让他遭这份罪。”
陈不修穿着用杂草、树叶体例的短裤和斗篷,终于看到这传中的“平山地海无天险,血肉飞龙阻遏天”的血肉长城。
地火山脉以南,便少了群岭起伏,极目望去,一片宽阔无垠的妖魔草原,连着草原以南,即是烟瘴常年笼罩地大沼泽。
这妖魔大草原、大沼泽以及再南之处,血肉长城以内之人视为为妖族、魔宗的天弃之所,世风人伦的法外之地。
在地火山脉南麓边缘与妖魔草原的缓冲地段,一条连光都不折返的黑石长城横贯工具,随势起伏,吞山咽石。
不规则形状的城石漆黑暗红,宛若龙鳞伸张,满贯杀伐,久远古拙的荒蛮之气似狼烟般飞跃,硬生生地、突兀地、没有原理地横亘在这天地间,好一个耸立两万余载的嗜血巨兽,好一条鳞爪飞扬的血肉飞龙!
低阶修士第一眼见到他,没人能够幸免,陈不修直接胸闷气短,破船一样的身体,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是溅了几多血,才有这么大的阵势?”
血肉长城,认真是血肉堆砌,那块块城石,不正是守土担责之人血肉凝固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