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易碎的瓷娃娃
说了自行领罚,北辰也不含糊,直直往受罚的地方去。
哪怕那些卖力押送的人劝了频频也充耳不闻。
听的烦了,一个眼神已往,便没人敢多嘴了。
她清楚,这次之后,他们的关系,便回不去了。
...
冥阁,刑窟。
北辰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这牌匾,满身的气息张扬又肆虐,让身后的人不敢上前。
外面几个骷髅头明晃晃的挂着,里面传来的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里面大巨细小的囚牢在阴暗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恐怖,时不时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直击人的灵魂。
地板是黑红的颜色,不知是血色的渲染照旧它原本的颜色。
北辰被押来的时候,她面无心情。
绝美的面容上带着的掌印,现在有些红肿,却丝绝不影响她的美丽。
说是押,却不外是几人算着步子恭谨的跟在她身后。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劫狱的呢,究竟北辰的气场太过强大。
佝偻的看守者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一抹惊诧闪现。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犯了大错。
只要来了这,就别想好好的出去。
而这小女人却是被人这般送来的,她自己还一点反映都没有,让老者多看了一眼。
“多谢。”
北辰看着瘸腿又佝偻的看守者,开口致谢。
至于为何致谢,因为她的牢房虽然简陋却洁净异常,想来是老者给她的人情。
北辰悄悄记下了这老人的好,一声不吭的打坐闭上了眼睛。
夜晚悄然划过,想着南冥的所作所为,调息时狠狠岔了一口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拉起衣袖随意的擦去。
这是她流的几多血了呢?
不记得了,只是她的唇色越来越苍白。
她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利益置惩罚,浅紫色衣裙都可以看见慢慢渗透出来的血色。
北辰却似绝不在意一般视而不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倒是睁眼就看到了老者眼中的的担忧。
看啊,连一个陌生人都知道她受的伤多重,会担忧她能不能活。
可是南冥呢?
是看不见照旧选择性看不见呢?
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一群人蜂拥而来,她袖中的手不由得抓紧。
相比于中间逆光而立恍如陌生人的南冥,北辰显得孤寂而单薄。
北辰没有行动,宽袖遮掩了微微哆嗦的手。
他是来解释的呢?
照旧来让她认错的呢?
大多是后者吧,北辰想。
从来以为自己在南冥心里是重要的北辰,现在倒是比谁都清明。
“少主来观刑?”
北辰语调轻佻,似乎在谈论今天天气多好,只是眼里的讥笑和凉薄怎么都不想遮掩。
宽大的裙摆在她转身时极其优雅的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
轻纱曼舞,她心情似乎很好,只是南冥脸色酷寒。
他俊逸的脸上充满寒霜,眼底有几分乌青,想来是昨夜没有睡好。
往日最注重形象的他,今日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连胡渣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他慌忙处置惩罚完北辰留下的烂摊子,一夜没有睡,就怕晚了她会受罚。
可获得的却是北辰冷情又凉薄的反问,当下气的脸色酷寒。
连她,都不理解他了吗?
这样讥笑的眼神是对着他吗?
南冥袖中的手越发握紧。
“你真的不认错?你明知道只要你低头...”
南冥语气带着丝丝隐忍,双眉紧皱的看着北辰,有些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
他似乎看不懂现在眼前的女子怎么突然变得这般蛮不讲理,不知道体贴他!
一栏之隔,却似乎两个世界一般,泾渭明白。
“低头?还不够?”
“曾为你低到灰尘,可我获得了什么?”
“是你的欺瞒另有利用!”
“你怎么有脸让我认错,嗯?”
尾音上扬,话音落下,看着南冥被她气的越发酷寒的神色,她冷漠的眉眼带着丝丝折磨的快感。
原来你也会意痛吗?
那就最好了,谁都别好过,才算是致歉!
北辰往前走了几步,南冥看清了她毫无瑕疵的脸上那五个指印,经过一晚上已经淡化了红肿却依旧可怖。
“阿辰...”
南冥双手扒上牢房的栏杆,他红着眼带着隐忍和痛意,十指爆出青筋。
“少主是不是忘了,作为冥阁顶尖杀手,血噬是最骄傲的。”
北辰唇边的冷意停滞,看见他双眼通红,整颗心像被扎一般痛,照旧扯出一抹笑。
是啊,她是何等骄傲的一小我私家呢?
可是早已为了他,低到了灰尘里。
可那又怎样呢,她依旧没有好的结果。
她不是不知道南冥爱她,只是与他的理想相比,任何工具都要让路,包罗她。
就是因为爱她,才让她蒙受了那么多大原理下带来的伤痛。
以往她会漂亮的劝自己他逼不得已,要理解要体谅。
可笑现在,南冥都要瞒着她与别人结婚了!
这是对她支付的所有真心最大的蹂躏!
南冥,难受吗?这是你欠我的!
我蒙受的伤害和痛苦,我偏要全部还给你!
“少主原来是假的处罚呢!还以为多公而忘私呢!”
一声尖细的声音从南冥身后传来,南冥的不悦越发明显。
“南晴,别多管闲事。”
南冥盖住北辰的身影面向女子,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南晴,是他父亲另一位宠妾的女儿,她的哥哥也曾是少主热门人选之一。
虽为兄妹却也十分反面,步步小心唯恐被替代。
若不是他之前体现精彩,又有北辰为他护航,牧家也有意与他联姻,少主之位也不会落在他头上!
“让我来看看我们辰小姐现在的处境哦,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天之娇女的你也有如此下场啊。”
“长得如此一张天姿国色的脸,这让流霜嫂嫂可怎么办呢,年老心一直在你身上这可欠好。”
这照旧南晴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北辰的容貌,更是嫉恨交加。
往日对上北辰那张冰块脸以及那周身的煞气,吓都吓死了,怎么敢往前凑。
原本她以为自身也是美人,但是在北辰面前却也只能自惭形秽,控制不住出言讥笑。
“是南晴来了呢。”
北辰抬眸,起身自己打开了牢门,心情好的漫步走到南晴面前,绕着她走了一圈。
“干...干...干什么!”
实在是北辰给她的阴影太大,现在明晃晃站在眼前,哪怕什么都没做,她也怕的要死,控制不住的往退却了几步。
“很闲?”
“我们的事情轮的着你过问?”
北辰在她眼前站定,凉薄的手指划过她光洁的脖颈,然后一把掐了上去,徐徐收紧。
任谁也没有发现,她的瞳孔一瞬闪过红色的光线。
“咳咳咳...北辰...你斗胆...放开我...”
南晴有些忏悔往她眼前凑,原本以为可以乘隙奚落她一下,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嗤,不堪一击。”
北辰一把甩开她,还在身上擦了擦手,似乎她是什么脏工具。
南晴那平滑的脖颈,现在正有一圈红色的手指印,看着骇人。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晴,满是不屑和凉薄。
在南冥面前,她可以是温顺的猫咪。
可是其他人,妄想骑到她头上!
这样的教训,算是轻的。
“阿辰,别厮闹。”
南冥抓过北辰的手腕,往身后带,北辰倪了他一眼,带着情绪。
牧流霜与南晴是闺中挚友,为了制止这桩亲事泛起其他问题,南冥照旧要小心些。
“我...我要杀了你...咳咳咳...”
南晴气的跺脚,北辰斜睨她一眼,挑衅着无所谓。
这样的态度深深激怒了南晴,也刺激了南冥。
北辰在他面前一直是温顺的,只是他忘了,只有在他面前,北辰才会收敛锋芒。
“我等着你,哈哈哈哈~”
她的态度肆意嚣张,却又说不出的明媚张扬,是南冥未曾见过的另一面。
笑声里还透着讥笑,似乎是听到什么十分可笑的笑话一般。
江湖许多人都想杀了她,可是谁也没能做到。
是了,她这样的战斗力,有谁可以轻易杀了她呢?
至少在冥阁,她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是南冥最尖锐温顺手的刀。
南晴气不外,又打不外,只能悻悻的走了
“阿辰,你...再等等我...”
等北辰笑够了,南冥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紧蹙眉头,面露担忧。
北辰适才的张扬瞬间偃旗息鼓,垂眸紧盯着他因为用力而起了青筋的手。
他的手掌依旧宽厚温暖,可是却再也捂不热她的心了。
北辰抿了唇,不回应,却不动声色的挣脱了他的手。
转身回到稻草铺成的床上,冷漠下来的神色和态度明晃晃的摆着送客。
南冥看着她单薄的身子面对着墙壁,最终照旧什么都没有解释。
他知道,北辰不愿意。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希望北辰想通了,就能够理解他,能够等着他。
听着南冥离开的越来越远的脚步,北辰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泪装满了眼眶。
面对墙壁时泣不成声,彷佛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似的。
她就这样呆呆坐了一晚上,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