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只问你,赌不赌
七天前,竹林。
因着黑透的天色,整片竹林中透露出危险又从容的气息。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一袭月白锦袍的男子站在女子几丈外的距离,潋滟的双眸现在正危险地倪着她。
明明是男子,却拥有着令无论男女都要自惭形秽的近乎妖孽般的容貌。
眉宇间全是一路被追沙郾躁的冷意。
即便无关痛痒,但着实令人急躁不已。
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都是伤却依旧在各路妙手拦截下追杀而来的女杀手,男子手里把玩着折扇,不由得气笑了。
什么时候他暗夜的命有那么好取的?
随随便便派个女人就来杀他?
冥阁那些个杀手组织真的是没人了吗?
武功再高强又怎样?
挣脱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啊!
暗夜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身上散发的气息越发危险酷寒。
“杀了你,我便走。”
女子清冷的话语在竹林中显得格外动听,细听另有一丝虚弱。
为了一个不行能完成的任务,掉臂自己的重伤,硬是咬着牙跟上。
暗夜微微翻了个白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夸她照旧该说她脑子坏了。
听说不是没有原理,他能成为各大组织追杀榜第一,便说明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更况且他身边的暗卫妙手不在少数。
但是能被人这般紧紧追在身后的,她照旧第一个。
他微微眯眼,侧目一看,手上的折扇顿了一瞬。
那么多的暗卫与他同行,身旁现在只剩了三名暗卫。
可是他却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们三个歪瓜裂枣绝不是她的对手。
急躁的同时,又不得不让他高看了一眼。
三个歪瓜裂枣:???你了不起,你不是!
可是现在他们仨正相互看了眼对方,做出防卫反映护在暗夜身前,丝绝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
与此同时,女子也身后骤然泛起数黑衣人,警惕的将她围在中间,呈掩护状。
“有意思,难得见到女子有这般上上乘的武功。”
“坚持这么久,你已是强弩之末...”
“不如归顺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快哉,何苦被人当枪使。”
男子极致妖孽的面容上透着冷,如冰泉般清澈的声音中透着危险。
说完还应景的打开折扇,一派风骚令郎的浪荡。
可顶着那张令无数人望尘莫及的脸,却又让人丝毫讨厌不起来,甚至要赞一声风骚。
反倒是那双潋滟的眸子深深看着她,眼神犀利直逼人心。
“话多。”
女子眯了眯眸子冷漠作声,身后的人想先解决那几个暗卫,被她拦下。
“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话音落下时她似离弦的箭般冲出去,瞬息之间将剩下的三个暗卫制服。
似乎他们只是几个毫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般容易。
她甚至...都没有拔剑。
暗卫们:......老子练这么多年,你直接几下就给我干倒了?
暗夜:......这都是一批什么玩意儿?
果真是...歪瓜裂枣?!
暗夜眯了眯眼,盯着地上那群弱鸡徐徐收起笑容,满身气场大开,危险又致命。
女子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犹如实质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连带着地上躺着的一群‘歪瓜裂枣’和站着的黑衣人都变了脸色。
暗卫们:...完了完了,这下回去又要重造了!
若是强盛时期的她,不在话下,而现在她重伤之下,只能强撑着被几人扶着退却。
抬眼间他拿着折扇迎上来,黑衣人们掉臂女子阻拦,齐齐上前,被他一扇扇开,跌在远处齐齐吐血。
而他速度不减冲她而来,仅仅一掌而过,女子就硬生生被震退几步吐了血,而他纹丝不动甚至绝不艰辛。
“主...主子!”
为首的黑衣人本想喊主上,但是不能袒露身份,硬生生改了口,连忙爬已往扶起她。
“碍事,闪开。”
女子擦了嘴角的血迹一把拂开碍事的几人,拔剑再次上前。
雪白的剑身透过月色折射出她凉薄的双眸,透着一股决绝。
竹林现在起了风,众人现在眼前只见暗夜的折扇落叶与剑光纷飞的叠影。
“很好,你照旧这批杀手中,唯一能碰到我的。”
暗夜与女子拉开距离,她执剑的手还在滴血,半空中却飘落了一缕黑发。
若不是这月色皎洁,都看不清。
“你也是第一个,将我逼到这般田地的目标。”
女子深吸一口气,嗓音清冽。
“那么接下来,本令郎就不陪你玩儿了!”
暗夜戏谑的目光蓦地眯起,压迫感比之最初有过之而无不及,折扇在他手里翻起了重影,最后带着无数落叶向她袭来。
每片竹叶落下的瞬间,其中夹杂内力比暗器愈甚几分的向她袭来。
全方位的笼罩险些让她毫无闪躲的空间,最后靠着极其刁钻的角度才躲过许多竹叶。
女子翻腾一圈堪堪躲过,却照旧没能躲过折扇。
饶是她这般拼尽全力,仍旧让手臂被划出重伤,深可见骨。
瞅了瞅身上的伤和掉落在旁的剑,她的眸光忍不住闪了闪。
他的武功之高,超乎想象!
女子半跪在地捂着流血不止的右手臂狠狠喘息试图缓解满身的伤痛却毫无用处。
额头沁出的汗沾湿了碎发,露出的半张脸毫无血色,好不容易握住剑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哆嗦。
暗夜没有给她喘息的时机,直接一掌袭来,带着绝对危险的压迫感。
“主子!”
几人牙呲欲裂,不管掉臂的往她这边冲过来,想为她挡去那一掌。
她充耳不闻,甚至基础没有躲闪之力,却睁着澄澈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动容。
作为杀手,技不如人,生死由命。
似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暗夜轻笑一声将力度减轻,那一掌移至肩膀而非她的心脏。
肩胛骨应声而裂,是任人听见都市觉得痛的水平。
她却只是狠狠皱了眉没作声,眸子里稀有的泛起几分疑惑。
“为何?”
暗夜一手背在身后,闻言挑眉,也不计划点破,拍拍身上的泥屑正准备离开。
“为何不杀我?”
女子咬牙闪身张开双手挡在他身前,倔强又狼狈,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辉。
暗夜拂衣带起一阵风,想将她拂开,不想却直接将女子的面纱扇落。
见到女子真容时他的眸光也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见过无数种种倾城的绝色却无一能与她媲美。
绝不夸张的说,这照旧第一个他见过能称为精致如画的美人。
七倒八歪的‘歪瓜裂枣’们瞪大了眸子,眼睛里全是大大的惊讶!
终于有个女人站在他们主子身前三尺之内没被一掌拍飞了?
他们主子应该手下留情了吧?
究竟适才完全是压倒性胜利!
而且那女子确实美的惊心动魄,像个勾魂夺魄的妖精。
与他们家主子站在一起还很般配!
般配?
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暗夜绝对会一掌先打死他们!
现在暗夜死死盯着她,眼眸深处透露出探究。
为什么这个女子,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气息?
她到底是谁?
“别以为本令郎不知道,与飞霜派联姻的投名状即是我的命。”
“前前后后不下百余次的追杀,你现在又装什么?”
“我暗夜的命这么好拿?”
“我还可以告诉你,只要我照旧云涯殿少主一天,冥阁就妄想成为四大门派!”
“本令郎惜才,放你一马,回去告诉南冥,少打这些主意!”
暗夜回过神,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折扇不轻不重的打下她的手。
他的嘴巴毒的很,有着天神般的容颜却说着恶魔般残忍的话。
近距离的对视,少年昳丽至极的模样,肆意又张扬。
他明媚的如同高悬天空的太阳,刺的她的眼生疼。
她有点呆住,只依稀听见一句什么。
联姻?
什么联姻?
联什么姻?
谁联姻?
汐诀宫,云涯殿,药王谷,锻剑山庄合称四大门派。
汐诀宫以武功秘籍和阵法著称,实力强横贵为四大门派之首。
云涯殿以武功及收集天下各方消息为主,笼络各方能人义士,实力不容小觑。
药王谷以丹药著称,谷主更有药仙之称,更有嫡传门生药无心,一手医术无人能及,因此药王谷的职位也是居高不下。
锻剑山庄以武器为主,得其一柄利器着实不易,门中门生也是个个武艺高强以一敌十的存在。
因此四大门派在江湖中声望极高,历届武林盟主即是四大门派中选择。
南冥心心念念想要的即是跻身四大门派,蚕食其余三派,成为权力的中心。
“联姻...是谁?南冥?”
女子双手徐徐垂落,素白的手指微微哆嗦,血红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暗夜的衣袖,染上一片斑驳。
天下谁不知暗夜令郎容貌妖孽如神祇,却洁身自好的如同庙宇中的佛子。
暗夜的手下倒吸一口凉气,这下简直不是瞪大眼睛了,而是捂住心脏生怕被吓死。
只见他不悦的皱眉,看着眼前女子苍白又倔强的眼神又莫名忍下了给她一掌的激动。
“不会的,不行能的,你在骗我...”
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破碎和惹人怜惜,被月光拉长的身影单薄的可怕。
听到这,再不知道她与南冥的关系,就有点傻了。
暗夜斜倪一眼地上俩人交织的背影,伤人的话第一次哽在喉间说不出口。
“不信?那我们赌赌看。”
暗夜轻拂开她的手,女子瞬间跌坐在地上,活像个碰瓷的,惹得暗夜蹙眉。
她精致似瓷娃娃般的脸色一片雪白,不知是因为重伤照旧因为他的毒舌。
只见状暗夜屈尊,破天荒的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带着漫不经心又别有居心的笑意。
暗卫们齐齐石化,黑衣人齐齐拔剑。
说好离女子三尺远的高冷主子呢?
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套路?
就差挑起个下巴了...
“过两日我亲自登门,若你们情谊不减,那本令郎任由你处置。”
“若他准备和牧家订婚,那你就欠我一小我私家情如何?”
他的折扇挑起女子的下巴,俊美无俦的脸上全是戏谑。
暗卫们齐齐憋得想吐血,相互看了看对方,眼里全是绝望。
完了,他们家主子不洁净了...
虽然,眼前这一幕真的很养眼...
女子被迫抬头,也是现在她才仔细看清了暗夜的容貌。
之前只听闻过暗夜令郎容貌冠绝天下,武功至高无上。
而现在,她全都领略了,眼里难得浮现了一丝的怔愣。
眼前人潋滟的眸子里凉薄似冰,妖孽如神祇的容貌犹如黑夜里的王者。
细碎的发垂落在肩上,无边的黑暗似乎只是他的一丝黑发,他即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这即是冠绝天下的暗夜令郎!
女子的怔愣和晃神也仅仅只是一瞬。
她认可,他是她目前见过最悦目的人,没有之一。
南冥与他相比,都比不上他十分之一。
暗夜见她盯着自己的脸不外一瞬就转开,多了一丝兴趣。
暗卫们见状也给女子点了赞,能这么快从主子的盛世美颜中出来的,照旧头一个!
究竟他们都是深受自家主子近乎妖孽的容貌迫害,在掰不掰弯之间来回横跳!
“我只问你,赌不赌?”
暗夜轻笑一声,随意又带着笃定道。
“...好,若你骗我,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暗夜垂眸望进一双冷情又似琉璃般的眸,似乎心里被触动了一般,难得温煦的颔首。
“重新认识一下,暗夜。”
他率先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褶皱,修长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出想扶她又马上缩回去。
他在干什么?
怎会想扶她?
暗夜的手指在宽袖下摩挲着,眸光闪了闪。
“北辰。”
一旁被嫌弃碍事的黑衣人赶忙已往扶她起身,一步步往前走,血迹也在身后徐徐滴落,晕成美丽的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