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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非梦

第十章 失和

人生非梦 太平府居士 3849 2020-03-02 10:03:00

  大头到了乡下,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十分的新鲜和洽奇。小姨的近乎溺爱,姨父的宽厚,他肯定要乐不思蜀了,母亲祖美凤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每天都领着表妹居佳美在村子的四周游玩,做游戏,捉迷藏,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虾……带自编的柳条帽,吹自制的柳皮哨,在旷野中来回的奔跑……像泥鳅一样的溜滑,猴子一样的快乐。

  十多天已往了,祖美娟没有来接他,但却来了一封信。

  信是由她的大女儿刘惠芳代写的,没任何的客套话,大意就是她没有空来接大头,要祖美娟给送回去。

  祖美娟将他母亲的意思告诉了大头。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大头听了这消息,却是一脸的不屑,明摆着他不愿回去。

  这下麻烦了,祖美娟就好言相劝,甚至还许愿经常去看他,带许多几何好吃的工具给他。但这样的诱惑也不行,大头一听到这话,转身就往外溜,尽可能的回避。可祖美凤要她的孩子回家,也是极正常不外的事。

  祖美娟左右为难,好言相劝不行,她想来个强制的,可计划还没实施,火就烧到了身上,大头是死活不愿,他用打滚,撒赖、号哭来反抗。

  祖美娟心软了,那就过几天再说吧。

  她如实的给祖美凤回了信。在信的结尾,祖美娟照旧作了强调:一旦大头听了劝,就立即送他回来。

  可许多几何天已往了,大头依然如故,祖美娟急的上了火。

  “就让他再等几天吧,横竖孩子也不多。”丈夫居水生嗡声嗡气的劝慰说,“到上学的时候,他总该回去了。”

  这话提醒了祖美娟,到了过年,大头就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不回去也得回去了,那时就由不得他了。

  这对善良的匹俦,美意却办错了事,殊不知,人是有情感的,待的时间一长,就越不容易送回去了,况且大头照旧个孩子,他又深深眷恋着小姨。恰在这时,祖美凤的第二封信随着就来了。

  这封信中,言辞就有些猛烈,骂祖美娟是个骗子,说好了等几天就送回的,怎么说话不算数。这个时候,她全忘了她自己的允许:自己来接回孩子。她把孩子没回去的责任,一古脑的推给了祖美娟。

  祖美娟忍了这份恶气,写信说了自己的想法,过年之前一定将大头送回去。

  只要不说送他回去,大头就什么烦恼都没。他玩的十离开心,如鱼得水,不久就和渔村一般巨细的孩子玩熟了。

  大头由于是小城来的。虽然在城里,他连一个配角都没混到,但在这里,照旧能体现出他的某种优越来,很快就成了这里小同伴们的头。

  他模仿城里的做法,将孩子们分成了两班,冲冲杀杀,但这里全是假牙,不是真打,碰上了就装死,哪一方“死”的多,这一方就算输了。

  可农村的孩子也有农村的玩法,如打三角,摔元宝,砸定钱,玩五、七寸,做风车,吊水漂……玩意儿还挺多,都是些不需花钱的项目。

  大头很快就将这些玩意玩会了,有的项目玩的还挺麻利。但渔民家的小孩,尤其喜欢水,这又是盛夏时光,孩子们常是三五成群的“孵”在水中,吊水仗,泼水花,一个个晒的黑不溜秋。

  大人们可没闲空管这些孩子,都是散养。可散养也有散养的利益,快乐、阳光,交往中学会相处,矛盾中增广胸怀,不知不觉中学到了许多工具,甚至就交了终身的朋友。纵然长大了,甚至年老了,仍会纪念那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大头到这里后长壮实了,头和身体的比例协调了许多,不再是那瘦弱的身躯,顶着个大大的头。他虽然不会放过这戏水的时机,在这之前他只有羡慕的份,还没下过水呢。

  可这些散养的孩子,“孵”在水中的时间又长,可从没听说过哪个在水里淹死了。这很大的可能是得益于家长的一种现身教法。他们会在水中托住孩子的下巴,让孩子平躺在水面。这时,孩子就手脚并用,手刨,脚蹬,倒也水花四射。可就在孩子兴冲冲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家长的手突然一放,孩子的头“扑通”就揿入了水中,一顿乱扑腾后,呛了几口水,到了这个点上,家长才会把孩子从水中捞出来。

  孩子被呛的鼻清眼肿,有的还会不停的咳嗽。家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时就开始了说教,不能到水深的地方处,否则呛的比这还严重,甚至还可能淹死。

  有了这样深刻的教训,孩子们断不敢到水深的地方处,只会在浅水处游玩。

  小姨祖美娟曾也挽起裤管,站在水里托大头的下巴练习过多次,虽然,也资助居佳美练习过。大头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学会了狗刨式游泳。可是,他其时并不知道,他已经能游上一短距离了。

  农村的游泳,姿势很简朴,基本上就是狗刨式,再就是扎个猛子。只有狗刨式娴熟了,可能会再来个侧泳,或者仰泳什么的。

  大头的多日不归,祖美凤实在是按捺不住,又写了第三封信来。

  这次的言辞就更猛烈了,说什么再不将大头送回来,以后就不认这个儿子了,也不会提供任何的经济肩负,就当没生。然后又开始骂祖美娟是个骗子,不认她这个妹妹了。

  这下难倒了祖美娟,一边是言辞猛烈,威胁要隔离关系的姐姐。一边是猛烈反抗,死也不愿回去的外甥……祖美娟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之中。

  ……只要不说送他回去,大头整天的是兴高采烈,但只要一说送他回去,立马就蔫了,那副可怜像,让人看了十分的心疼。

  照旧居水生了解祖美娟,他的一句话,就解了她的这个困。

  “不回就不回吧,祖美凤也许不认你这个妹妹,但她以后还会不认她的这个儿子!”

  这话让祖美娟释然了。之前姐姐对她的许多不是,许多不尽人情,她心中早就有了不满,有了怨恨。一句‘不认她这个妹妹’,更是推波助澜,深深刺激了她。

  “帮她照顾儿子,还照顾出罪来了!……不认就不认,谁希罕……”带着这样的气恼,祖美娟立马回了信。

  “大头愿回就回,不愿回,我来养,谁希罕你认!”似乎她还嫌这句话不解气,在信的结尾处又加了句。“有本事,你来领回就是了!”

  这话让祖美凤大发雷霆,她马上就要赶过来领回大头。可刚一迈步,她想到大头的那份倔劲,心中一阵冰凉,怯了步……祖美娟你能,但你再怎么做,还不是白费劲,儿子还不是我的!

  春节很快就要到了,大头照旧不愿回去。这下轮到祖美娟傻眼了,自己的话早已说出了口,怎么好向祖美凤交差?

  祖美娟心烦意乱,祖美凤那张恼怒的脸,整天的在她眼前晃动,就是睡觉,也会被惊醒频频,这怎么办!

  她又是劝,又是哄,又是许诺,但统统不中用。

  说实话,祖美娟内心真舍不得送大头回去。这几个月下来,两人建设起了母子般的情感。可儿子是祖美凤的,必须也应该送回去。

  祖美凤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她黑煞了一张脸,阴沉的似乎能挤出水来。

  大头一见到祖美凤,本能的往后躲,他想溜出去,但被气呼呼的祖美凤一把抓住了。

  他哭闹、撕咬,可是一点儿用处都没。

  他被抓牢了。这次,祖美凤抓得很紧,她怕一松手,大头就会像上次一样,脚底抹油溜走了。

  但大头的这个态度,让祖美凤十分的暴怒。她一手抓住孩子,另一只手抬起来就给了大头一个嘴巴。这次,祖美凤下手有些重,直接就听到了“啪”的一声。

  祖美娟冲了过来,用身体护住了大头,但她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这不拦还好,一拦祖美凤的火气更大了,人似乎要爆炸一般,她指着祖美娟的鼻子破口痛骂。

  “不要脸!不要脸!连人家的儿子都要抢。”

  “我……”

  “我……我什么,你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那暴怒的样子,似乎要吃了祖美娟一般。站在一旁的居佳美,被吓的“哇哇”大哭。可就是这样,她还没忘了要护她的母亲,两只小拳头直往祖美风的身上擂。

  祖美娟由于没兑现自己当初的允许,心里一直有些虚,现在更是如些,她被祖美凤的这疯狂架式吓的有些懵。

  “我……我……我”,心虚中另有些胆怯的祖美娟嘴里仍是含糊不清,表达不出任何完整的意思。

  “你这个骗子,说好了过几天就送回的,你送回了吗?都半年多了。”

  “谁是骗子?”

  “就是你!骗子……骗子……骗子!”祖美凤掉臂一切的疯狂咒骂。

  祖美娟被这一阵尖锐声惹火了,她不再心虚,也不再胆怯,多日的委屈使她一下昂起了头,她准备打骂了。话一出口,就伤人太深。

  “你不是骗子?你干的好事,以为我不知!”

  这一下似乎击中了要害,但祖美凤是谁,早已不是省油的灯了。她不会认输,在气势上她要压倒祖美娟。

  “你这个不会生儿子的囗,没儿子还要抢别人的儿子。”

  这话在农村是一句最恶劣的话了,常能将没生儿子的女人气的吐血。要不是气急了,或是性格乖张的人,一般不会轻易骂出这一句。

  祖美娟也不甘示弱,脱口骂出来一句难听的话,则可以击到祖美凤。

  “你这个未亡人!未亡人!”

  争吵进一步升级,双方的嘴里都毛毛躁躁起来,互掐势在必行了。

  这哪像一对亲姊妹,吵起来比外人还要凶悍,相互往对方的痛处撒盐。

  早有人寻声过来围观,见双方要打起来,围观的人赶忙上前,拉住了两人。

  人是拉住了,但嘴不会闲,双方都在高声恶毒的咒骂,时不时另有冲已往要搏的那架式。为了使两人够不着,有人索性就横在了她俩之间。

  跺脚,谩骂,逞狠,前冲,两人的气势上一点都没有淘汰,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但这场争吵,祖美娟显然没有示弱,但基本上照旧处于守势,

  大头早已不见了去向,连居佳美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这是场很伤元气的暴吵,徐徐地双方就力衰神散,只能各自蹲在一旁嘤嘤痛哭,自我疗伤了。

  祖美凤是下午坐小火轮过来的,当天回不去,必须要等明天顺水的小火轮才气回去。可这样的局面,实在是难倒了居水生,在家里安置祖美凤是不行能的事。他托人拉走了祖美凤,劝慰了祖美娟,找回了居佳美和大头。

  可大头是死活不回,只好让他寄住在别人家一晚。

  只要祖美凤不走,大头就不行能回来。

  祖美凤一夜没合眼,怨恨、忏悔、哭闹、甚至有些绝望,怎么就闹到了这个份上,心中实在是解不开。

  祖美娟也好不到哪里,可这次她下了赌,只要大头不说回去,她就不会送他回去,看谁挺得过谁!

  这次,祖美凤泄气了,她怒冲冲的来,悲泣泣的回。这个儿子不属于她了,至少现在是不属于她了,或许他大一点后,懂事了,就回来了。

  想到了这点,祖美凤停顿了下,然后咬牙切齿自言自语的说,不是就回来,而是肯定要回来,儿子终归是我的。

  她只能往宽慰处想了,但回家后她照旧小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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