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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小毛驴

已往,未来

我和我的小毛驴 陆甲柒 3536 2020-04-14 10:05:13

  深蓝的天空透亮而宁静,云很薄,月色幽雅而迷人。

  窗户没有关上,老羽士斜斜躺在榻上,半边身子映照在月光之中,若他不开声,这倒不失为一个诗情画意的场景。懒懒地灌上一大口酒,老羽士醉眼朦胧地说道,“来来来,小八是吧,分享出属于你的故事吧。”

  度八厄掺着还没止得住的哭腔嫌弃地说道,“臭羽士,酒都被你喝了,小爷一滴酒都没沾上,凭啥给你讲故事。”

  羽士伸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又打了个酒嗝,定了定度八厄所在,“果真是半巨细子,刚刚不是你师父师娘久别重逢、你侬我侬嘛,老道说请你们三人喝酒不外是找一个让咱们这些局外人避开的借口,你看看人家伍家兄弟有跟我要酒喝吗?也就你小子这么较真?”

  一把抢过老羽士手中的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度八厄这才说道,“我…谁说我不懂了,不懂我能随着你过来?再说了,是借口的话干嘛要我讲故事,有须要?”

  老羽士也不回他,直接轻轻一脚踢向酒葫芦,酒葫芦发出一种奇怪的劲道,莫名其妙地就让度八厄的手就松了开来,酒葫芦飞到空中,洒出来不少酒水,又稳稳当当地落入了坐在轮椅上的伍不救手上,“秦老哥,你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与一个小孩子争酒吃。”说罢,伍不救就要将酒送回到度八厄手中。

  “这位老哥有看法,如何称谓?”度八厄向着伍不救伸出大拇指,笑道。

  “姓伍,名不救。”

  老羽士在一旁,眼看着酒就要落入小屁孩手中,幽幽地来了一句,“伍大啊,正因为他是小孩子,才不能给他酒喝,喝酒伤身,你作为医者不能不懂吧。”

  “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小爷我今年十二岁又十一月零四天,差不多是能娶媳妇的年纪了。”两人大致是天生的差池头,秦淮游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身量不高的度不厄激得跳脚。

  “欠美意思,道爷实在是看不出来,您这位爷,身量看着更像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你,好你个臭羽士,你做月朔,我做十五,呸呸呸,什么臭羽士,小爷口误,重来——”

  “你个臭秃驴,别以为你披上一层羽士的马甲,小爷就看不出你是秃驴的本质。”

  本在打坐千佛庙的圆颠僧人莫名其妙地打起了喷嚏,奇怪,谁在说老衲呢?

  “说话就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

  “你先攻击我的!”

  伍不救见状,倒也没有在酒的去处上多做纠结,凭据这两人小孩斗嘴的趋势,多数是打不起来。既然他们鹬蚌相争,那我就渔翁得利咯。堪堪把酒葫芦放到嘴边,倒酒的行动也才做了一半,酒葫芦眨眼之间又易了一番手。

  伍不救抬头望去,伍不辣手中高高举着酒葫芦,正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心情,“兄长,你忘了你允许过我的话了?”

  伍不救讪讪地笑了笑,“没忘,没忘,不喝酒,不喝酒,你把酒拿走吧。”

  伍不毒将将把酒放到远离自家兄长的地方,那头两个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的已经头对着头顶了起来,甚至于为了补足身高差,度八厄气呼呼的搬了张椅子站上去,才堪堪与秦淮游持平了水平线。

  “你矮!”

  “你秃!”

  “你矮!”

  “你秃!”

  ……………

  如此循环往复的两句话,两个心智直线下降的人倒也不嫌烦。

  摇了摇头,伍不毒直接埋头苦思冥想了起来,到底有什么要领可以解除自家兄长和自己身上的毒呢?

  伍不救左看右看,酒是喝不成了,命照旧得要的,思来想去,照旧随着自家弟弟研究一番有没有新的解毒思路靠谱些。

  月下窗外,种种小虫子的鸣叫声与安宁的夜色相互交织在一起,掩盖了情人耳鬓厮磨的呢喃。

  “我知道了,我理解你的做法,但我有一个要求。”赵姿侧耳倾听着楚白衣告诉她的一切,聪慧的女子到底是楚白衣的做法体现了理解。

  将女子一把揽入怀中,楚白衣轻轻说道,“我会让你亲手杀了他的。”

  虽然认定了相互作为往后余生的陪伴,女子到底照旧有些怕羞,艳若桃花的熏红很快地覆上其胜似白玉的脸颊。将楚白衣一把推开,女子认真严肃地问道,“你说,世界上真的另有人像秦三虎那样拥有两小我私家格吗?”

  “有的,”楚白衣顿了一顿,摸了摸女子柔顺的头发,这才接着说道,“而且是我亲眼见到的。那是九年前,其时我的医术还处在摸索学习的阶段,只能简朴地辨认有数的草药、医治比力简朴的一些外伤。那是一个阳灼烁媚的下午,小破庙山下的村民突然三五成群地压着一个妇人上了山,要老僧人为他们驱邪。”

  “那小我私家就是跟秦三虎有着一样症状的人?”女子肯定地说道。

  “阿赵果真聪慧,不错,就是那小我私家。上山的村民都说那个被他们绑着的女人中了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之时,总会做出些可怕极的事来。其时老僧人恰好正在闭关,师兄师姐恰又巧出远门去服务,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便做主接下了村民委托的那份活。”

  “你其时就认定那是一种病。”

  “不错。我其时直接就给那位妇人把了脉,奇怪的是,在她的脉象之中我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为了谨慎起见,我照旧把她多留了三天,这三天之中,我黑暗观她言行举动,也不时为她切脉检查,可她的一系列体现无一不是一个正常的康健的人应当有的模样。想着也许是村民们弄错了什么,我也就放心地将她放回了山下,向村民体现老僧人已经做过了驱邪的事情。”

  “厥后呢?你不是说那个女的有两小我私家格吗?”

  “厥后,我见到了她的另一小我私家格,却是在她杀人的时候。”

  “可你又如何得知那是她的另一小我私家格而非她的另一面呢?”

  “从神态、从语言、从行动乃至眼神,那就是截然差异的两小我私家,我绝无看错的可能。”

  “你为死去的那小我私家感应愧疚?”

  “是的,我没能阻止得了她的死亡,这是我能力上的不足,我很难不感应愧疚。”

  “那杀人的那小我私家结果又是如何?”

  “死了。”

  “你杀的?”

  “不是。”

  “旁边有其他的人?”

  “没有。”

  “那只有一个可能,她杀死了她自己。”

  “不错,所以我一定要找出医治这种病的要领,所以现在我还不能杀了秦三虎。”医者当有仁心,见奇病怪症不医者不妥仁医;侠者当有胆气,见高着不试者不为豪侠;为人心中当有度衡,不分善恶黑白者枉做人子。

  “现在我完全理解你了。”

  “难道适才你是骗我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适才没有骗我,现在更没有骗我。”楚白衣笑得开怀。能被人理解实在是世界上莫大的快乐,更况且,这个理解他的人,在未来会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的孩子的母亲,在未来漫长的几十年的岁月之中,他们将会共度余生,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值得兴奋的事了。虽然,更重要的一点是,阿赵长得确实不差,只要看着她,他便觉得连平时呼吸惯的空气也要也甜了几分。

  两人待在一起,静静地没有说话,他们听着相互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感应一种惬意。这两人之间的情感,本就是世间少有的情感,既是恋爱、也是友情,既是相知,也是相伴,具体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但可以归纳综合为美好,那是一种即便不说什么话也能感受到惬意的相处模式。

  抵着阿赵修长顺滑的后脖颈,楚白衣轻轻说道,“阿赵,明天我要带着毒龙先生他们回小破庙,跟我一起去吧。”

  阿赵整张脸连带着耳朵,“蹭”的一下子就涨红了,“去见你师父吗?”

  “嗯,我见过了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想带你回去见见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去,不外,小八怎么办?是要把他留下来照旧带他一起已往?”

  “明日我问问小八的意见。”

  “好,都听你的。”

  “桂花糕想吃就吃吧,忍了这么久该馋了吧。我还给你带了些此外吃的,放开了吃。”

  “可是,人家怕胖。”

  “没事,胖了我给你兜着。”

  “阿白,你真是世界上最最懂我的人了!”

  薄薄的云雾徐徐掩住清冷的月,多情的风绅士地牵起姿态婀娜的柳树叶梢,玄色的猫在黑夜之中睁着绿幽幽的眼睛,穿过重重障碍,到底照旧摸到了楚白衣身旁,挤到了一对有情人中间,显示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楚白衣与赵姿相视一笑,抱起了黑猫,笑着挖苦道,“你这小家伙,好奇心可不要太重。”

  赵姿白了他一眼,一把抱过黑猫,笑容晃眼得很,“这小情人你是打哪招惹来的?”

  “打汴凉城捡来的,怎么,悦目?”

  “比你悦目。”

  “这我可就差异意了,真觉得它比我悦目?”

  “就是比你悦目。”说着话,赵姿抱着黑猫一把扭过头去,不再回应谁悦目这个“无聊”的问题。

  楚白衣摇了摇头,只得无奈地笑笑。

  隔邻房间,两个姓伍的老头已是昏昏欲睡,秦淮游和度八厄的争执却还在进行。

  “你矮!”

  “你秃!”

  这两句话,他两已经说了足有半个时辰,说得两人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度八厄首先败下阵来,“你,嗓子不疼吗?”他沙哑着嗓子说道。

  “怎么…可能不疼啊—”老羽士缄默沉静了一会,才拖着沙哑的嗓音说道。

  “算了算了,不吵了,幼稚。”

  “算了算了,不吵了,无聊。”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说罢,又指着对方无声地笑了起来。

  北宋领土,西荒城中。戎狄君王被刺杀的消息逐渐传开,戎狄深陷内部斗争无力再征伐北宋,上官红总算是有了个喘息的时机,但另外一件麻烦的事情却又缠上了她。

  ——“将军,将军,是我,慕容冰啊,我做了些好吃的给你吃,你开开门啊。”

  上官红头发都愁掉了一大把,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叫你手贱,没事乱救什么人呐,这下可好,被人家看上了,怎么说都劝不退。

  ——“将军——将军——我是慕容冰啊,被你救下来的那个慕容冰啊——”

  灯火阑珊处,叶轻尘看着使劲向上官红献着殷勤的慕容冰,神色莫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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