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短篇

我和我的小毛驴

非死即活

我和我的小毛驴 陆甲柒 2351 2020-03-29 15:31:27

  “我要在世,我要在世,我要在世,在世,在世……”烧火少年郎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他的脑袋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醒过,他的人生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如此清晰地可以望到头——要么活,要么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死之间亦有大领悟。

  在生与死的胁迫下,少年郎克服了生命消逝于眼前的恶心感和眩晕感。

  他从来都是一个执拗的人,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就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它办妥,这一次更是不例外。

  少年郎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刀,这将是他接下来生存性命的一切保障!

  做好了杀人的准备,他却并不急于冲上前去与人厮杀,已往十几年贫苦的日子教会了他一个名贵的经验——开始做任何一件事之前,最重要的一点即是视察——学习别人的经验、制止自己的失误,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一定水平地从视察中获得答案。

  少年郎仔细地视察着场上每一小我私家的心情、行动乃至下一步的趋势——他愕然的发现一件即为可怕的事情——他们这几百人在逐渐的厮杀中已经脱离了大队伍的所在地,只差一点,便要被敌军牢牢的围在了人海之中,而处于同样局势的,在这片战场上另有许多许多——敌军想要围杀他们!如若突不了围,他们会死!

  “他们想要围杀我们!”少年郎没有犹豫地喊出了声,“我们必须赶忙突围!”

  场上之人心中俱是一惊,其反映却是各异。

  戎狄士兵险些是在少年郎喊作声的那一刻马上加速了侵略的法式,他们的打法愈发凶狠残暴,连着脖颈上的青筋也显露出狰狞。

  北宋这一小撮的士兵或是凭着经验、或是凭着本能,很快地收缩起攻击规模,形成尖刀之势,欲以点破面。为了活命,他们也不惜啬于以伤换命的打法。

  戎狄的将领很难想象,自己的意图竟然会被一个半巨细子识破了,这一瞬间,他起了杀心,或者应该说,他对这个识破自己战略的少年郎起了杀心。

  因为,曾经的上官成与这个少年郎是何等的相似,在他成为一军之帅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卒。还未成名的上官成也曾经识破了某个戎狄将领的战略,带着北宋仅残的数百人突出重围,自那之后,他便一步一步踏着尸山血海成了厥后的镇北将军。

  世人从来只会记着赢家,那个失策的将领自那一战之后便在战场之上销了声匿了迹。可他不会忘记,不会忘记曾经高峻威猛的父亲是如何酿成一个酒鬼的,所以,他对少年郎起了杀心,必杀他的决心!

  “给我上,杀了那小我私家!”作为这一方现场的首领,戎狄的将领还要居中调治指挥,所以,他指派了更多的人集中到少年郎周围。

  战场之上,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瞬息万变,烧火的少年郎不外是喊了一句话,便改变了整个现场的局面,也改变了自己所处的局势——连绵不停的刀势或是枪势像是浇之不灭的火,一点点吞噬着少年郎的生命。

  他本不应喊出那句话,可他照旧喊了,喊便也喊了,他不想再为任何事感应忏悔。

  也许是因为世上本就无忏悔药,也许是因为身后坚定地护着自己的那一双双手。

  看着少年郎在密密麻麻的刀枪之中节节败退,戎狄的将领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一种舒畅,那是一种可以与炎炎夏日之中痛饮凉水的舒爽相媲美的舒畅。

  可很快地,这位戎狄将领就以惨重异常的价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万万不应为了一个未知的对手而改变自己事前制定好的战略,他万万不应小瞧了那个身穿戎装的女人——一个在劣势之下还能北拒戎狄强兵六十日的女人。

  这样的人他本就不应小瞧她,可他终于照旧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小瞧女人。

  按着被箭羽射中的心脏部位,这位戎狄将感受到疼痛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剧烈,可生命流逝的速度却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看着自己的心腹手下神色之中充满忙乱,看着自己的南征军军心渐散,节节败退,看着在刀枪之中强撑不死的少年郎,这位戎狄军队的将领思绪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时,他的父亲也是死在了一个女人手中,一个原本应该是妓女,厥后生下了自己的女人。

  命运,难道是早已注定好的吗?这位一生都在制止其父亲曾犯下错误的戎狄将领,到底照旧走向了其父亲曾经走过的路。

  今日之后,他的世界再没有了一点声音。

  戎狄失去了将领,一切攻势不攻自破。

  在新的将领上位之前,西荒城获得了极为难得的片刻安宁。

  鲜红的血浸透了黄色的沙,咆哮的风并未因为人们的伤心而停止躁动,在发生战争的土地上,血与泪是永恒的主旋律。

  约莫距离西荒城五百里处,一个瘸腿的老者放下了手中的小刀,一只神俊的毛驴在旁边喘着粗气,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个眉眼如画的娇美女子细致地理了理绸缎一般的黑发。

  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女人、一个老人、一头毛驴另有一个孩子,江湖中最不能惹的类型倒是一下子集了个齐。

  “阿爹,既然西荒城的困境都解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了?”如画一般的美人娇嗔道。

  “还不行,老夫既允许了楚白衣为他解这西荒城之忧,又岂能什么都不做便走了,别忘了,你欠了人家一条命!”瘸腿的老者毅然说道。

  “嗯昂—”旁听的毛驴微不行察所在了颔首。

  见劝说老者不成,娇美的女子即可转移了阵地,对着旁边的小少年犷悍地威胁道,“阿墨,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番。”

  初初长成的小少年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三年前白爷爷认回白双双…姐姐之后,总感受自己叹气的次数多了许多几何。

  “白爷爷,其实我们确实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收集一下戎狄这边的情报,有的放矢才不会无疾而终。”

  老者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阿墨说得也有一定原理,那我们便找个地方整顿一下,顺便探询探询消息再做决定。”

  老者其实也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老了老了,总想跟女儿顶顶嘴,否则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乐趣。

  “阿爹,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女儿。”

  “说实在的,我也挺怀疑的,但我照旧相信你娘的。”

  “臭阿爹!”

  阿黄与小小少年相对无言,他们是真的搞不懂这对父女的想法。

  ——明明父亲是姓张,非让自己女儿姓白;

  ——明明是父女,却一个让阿墨喊他白爷爷,一个让阿墨喊她白姐姐;

  ——明明很在意对方,却总喜欢惹对方生气。

  “诶——”小小少年又叹了口气,“阿黄,你说,我这样下去会不会早衰啊?”

  “嗯昂—”难说,毛驴递了个眼神,阿墨心领神会,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