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君听它的意思是夫人有意让他忘了一些事，他怔了半晌，开口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夫人？”
“喏，那不是来了吗？”
赤狐君看遍了客舍，问道:“哪里？”
“那里。”桑榆伸了伸爪子。
赤狐君随它的示意的偏向看去，瞧见的却是青女模样的白夙，他万般不解，“那不是东邑山的青女吗？”
“她现在就是夫人，每隔一些日子，夫人找一具肉身来维持人形。”桑榆同他解释着，又道:“还记得前日里青女拿走的九曲莲花炉吗？她同夫人做了比交易，允许事成之后将肉身赠与夫人。然而她自己为救心上人，以元神祭炉了。”
“所以现在的青女就是夫人？”
“是啊，你瞧它模样是青女的模样，可行为举止照旧夫人啊。”
赤狐君看着白夙手里拿着根烟杆走了进来，眼睛不行思议的瞪的老大。
白夙抬头见桑榆在楼阁上吃着花生米，随既刁起烟杆，又长呼了一口气，高喊了一声，“桑榆，本夫人让你算的账算好了吗？”
桑榆一听赶忙从楼阁上跳了下来，继续扒到柜台上算起账来。
对于白夙酿成青女模样的事，大伙都投来困惑的眼神。
白夙也不隐瞒，直言，“前日里东邑山的霜雪神女来忘忧客舍的事各人还记得吧，她同本夫人做了比交易，将这副肉身赠与了我……不知道本夫人今日这身妆扮可还美丽？”
桑榆抱着算盘躲在了柜台下去，它简直被“美丽”两个字震惊到了。
且不说青女本就长得……长得小鸟依人，用长安城中的话来说，就叫做各人闺秀。
可夫人本就是风情万种，妖娆多姿的样子。她现在顶着一副小巧玲珑的身子，做出极其妩媚的姿态，还问别人美不美丽，这实在是让它不敢去看那些来宾们惊掉下巴的样子。
“怎么？欠悦目？”白夙整理了褶皱的裙摆。
人群中有人答:“夫人换上这副皮囊，简直……美丽感人。”
美丽感人？
刚端着盘子出来的陈连殷就听到有人在夸白夙，他呆愣在那久久没有迈出一步。
今日一人来到客舍的云弋问陈连殷，“在忘忧客舍这些日子，你觉得夫人以前的皮囊悦目，照旧现在的皮囊悦目。”
陈连殷把手中的盘子放到云弋桌上，巴巴的说了句，“都悦目。”
这问题就好比一对小伉俪，妻子问，你觉得我穿这件红的衣服悦目，照旧穿那件绿的衣服悦目。
而最终的答案必须是你穿什么都悦目。
云弋不以为然，拉着他坐下来，同他道:“我觉得夫人前一副皮囊就像长安的胡姬一般美丽，而这一副皮囊是东邑山青女的，那青女又是霜雪女神，便多了几分清冷。”
“那究竟是悦目照旧欠悦目呢？”
“这个~欠好说！”
什么叫欠好说啊，陈连殷挠挠头起身回到厨房去了，在替陶娘折着菜心时，他将各人的谈论告诉了她。
陶娘炒着菜笑他，“好欠悦目都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欠悦目又再换即是了。”
陈连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情感就跟衣服一样，不喜欢就换一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