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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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与几十个巫师来回纠缠，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他们训练有素，每每在我找到弱点准备突围的时候，会马上改变阵型，重新将我困住。我的法力和体力都消耗得太快，开始跟不上高强度的攻防，好频频明明预知到了攻击却依旧中招。

　　“主人，后面，似乎不太对劲儿！”小蛮一边战斗，一边告诉我。

　　“我现在，没空……管这些！”我勉强躲开一道术数攻击，反手用法力凝成冰箭射向那个巫师，乘着这个空隙，转头张望。在漫天的风雪中，我勉勉强强看到了顾忱暗，他飞扬的玄色长袍，另有一片死寂，“不应该啊，那里另有许多灰袍巫师啊？怎么那么平静？”

　　“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主人。”小蛮扑倒左边的巫师，咬着他的脖颈，往旁边一甩，“他！”小蛮向着顾忱暗的偏向看去，冰蓝色的瞳孔中，有飞雪，有猩红的鲜血，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突然，距离我和小蛮五米左右的一个灰袍巫师身后泛起了顾忱暗玄色的身影，他看起来像是由雪雾汇聚而成的那样，悄无声息，那个巫师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我和小蛮却看得真切。顾忱暗那双从雪雾中伸出来的苍白纤长的手从那个巫师的背后泛起，我清晰地看到他右手的那柄弯刀在巫师的脖颈上拉出一道红线来，下一秒巫师倒地，顾忱暗像是一个躲在他的背后带着镰刀收割灵魂的死神。

　　直到巫师倒下，我们才看到顾忱暗的全身，就像是站在一道被人一脚踹开洞开的大门之后，我看不清他的脸和心情，他玄色的长袍鼓舞了一下，他竟然伏在那个奄奄一息的灰袍巫师身上，看起来像是和他倒在一块儿。

　　整个历程太过诡异，我和小蛮只觉得战栗。就在我们失神的一刹那，我们被身后巫师的术数击中，向后扯去。嘭！我感受自己撞在一道无形的巨墙之上，也许那道墙上另有毒刺，否则我不会感受到如此巨大的疼痛和恐惧；也许那道墙上并没有毒刺，只是我看到顾忱暗从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灰袍巫师尸体上站起来，他的嘴角还滴着鲜血，他用手漫不经心地擦了下嘴，他的瞳孔已经酿成了鲜红，脸上诡异的红色纹路让我险些认不出他来，“味道太糟。”他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如同来自地狱。

　　我身后的巫师似乎完全忽略了我和小蛮，纷纷冲已往搪塞顾忱暗，然而几十个巫师在顷刻之间都酿成了他的酒杯，只是，看起来都是劣质红酒，他喝得并不尽兴。

　　霎时间，原来一片厮杀的雪原上只剩下我和顾忱暗两小我私家了。他擦了擦嘴角，那对弯刀在清晨的霞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他踩着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一步一步如同死神一般向我和小蛮走来。

　　“哈~”小蛮发出野兽一般的警告声，由于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小蛮原本雪白的毛发也已经满是斑驳的血迹。我看到它整个身体全弓了起来，随时都市扑向顾忱暗将其撕碎，“小蛮！不要激动！”

　　我话音未落，只见小蛮已经扑倒了顾忱暗，“嗡…”空气中响过轻微的嗡鸣声，只看到小蛮躺在远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顾忱暗是不是被压在它的爪子底下。

　　我挣扎着向着小蛮的偏向爬已往，视线已经模糊，“小蛮……小…蛮…”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被鲜血搅浑听起来像是什么卑微的小动物在弥留之前发出的呜咽。

　　突然，一把弯刀从上面直直插下来，向着我努力伸向小蛮的手，似乎盘算恰似地刺在我双指之间的雪地里，我在幽蓝的刀锋之上看到了自己绝望的眼睛。下一秒，只觉得脖颈一凉，似乎有谁在一个严寒的冬天为我戴上一条金属项链，刚贴上脖子时钻心的凉意，当我感受自己温热的血从那里流出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不是一条项链而是死亡之刃，顾忱暗的速度太快了。

　　我想翻个身，看看他是不是在我背后，但我照旧慢了一步。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只感受自己被人扯着，向着远处的山谷走去。

　　像是一个被野兽捕捉的猎物，正被叼着期待着葬身于某个不知名的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