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手札,真正隐藏在其内的消息,其实是周海和某一个组织之间的通信。
这个组织,张惟听说过不止一回,叫做南枫林。
南枫林很是神秘,它有些像是个帮派、宗门一类,又有些像是专门的杀手组织。
但是,它其实是完全由邪修组成的,是司天署最为头疼的对手之一。
无人知道它是由谁组建又由谁领导的,只是偶尔落网的邪修,昭示着存在这样一个专门隐匿在人族城池里的组织。就算是每个被司天署抓走的南枫林成员,也对南枫林的了解极其有限。
张惟翻动手札的速度愈发缓慢,聚精会神地看着上面每一个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可是个了解南枫林的好时机。
他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周海,在城内能够一直躲避过司天署的搜查,竟然是有南枫林的其他成员,不停地给他提供司天署行动的消息!
所以,每逢司天署的人来到后,他才都能实时地藏匿起来,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这背后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可怕了些,这意味着,司天署也已经被南枫林渗透,司天署内部也存在有邪修!
这个推论,让张惟一时间有些缄默沉静。
他转过头,看着周海的尸首,才发现原来对方的身上,竟然有着如此多的秘密。
若是司天署内部,也潜伏着南枫林的邪修,那岂不是意味着,整个陈国境内,这南枫林已然是无孔不入了?!
究竟,想要进入司天署,需要经过的种种审查,是极为严格的。不仅仅是对进入者自身的探查,更有十分严格而周密的对其身世的检验。
而若是南枫林连这一点都能瞒已往,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司天署的话……
那只能说明,南枫林的实力,只怕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可怕。
张惟继续向后翻看着。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周家小姐的骨灰盒,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短时间是没措施还回周家了。”
凭据手札上的信息,周海是作为一枚棋子,被南枫林特意安插进了周记布庄的,所以说,周记布庄很可能已经被南枫林盯上了,成为了一个明面上的掩护。
这样的话,张惟也不敢保证布庄内部是不是另有其他南枫林的成员,若是贸然将骨灰还回去的话,只怕会将自己袒露在南枫林的视线内。
因此,他决定暂时先将周家小姐的骨灰,带回棺材铺,等以后再看情况。
“这……违抗命令?”
张惟看着手札后续的内容,突然一怔。
其上,竟然纪录有一条周海违背南枫林命令,被处罚的消息。
具体的内容,是周海没有凭据南枫林的要求,实时处置惩罚掉周家小姐,从而引发了高层的不满。
“削减……修为……”
张惟盯着那纪录着的、对于周海的惩戒,一时间缄默沉静不语。
不得不说,他在反抗周海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对方没有太强,现在,这一切有了答案。
原来他是被废掉了一定的修为……
张惟如今看到这些背后的隐秘,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周海会如此平静地接受死亡,而没有丝毫反抗。
他摇了摇头,继续向下看去。
“临王?!”
接下来的内容,让张惟感应十分的震惊,他居然在这书札之上,见到了有关临王的消息!
当初,在养尸地之时,山贼头目戴大刀回光返照之时,曾经告诉过他,他和他的师父被人追杀,和临王有脱不开的关系,而现在,竟然在书札上见到了关于临王的事儿!
张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本南枫林之间的密通信件,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太多。
原来,周海被安插进周记布庄,基础原因就是为了方便流转于各大城池,以组织部署人手,去寻找一小我私家。
去寻找当年,临王府的世子。
临王当年的封地,就是在陈国西部的临州,所以南枫林才会动了心思,在整个西部地域都放肆搜寻。
准确来说,这位曾经的世子殿下,并不值得南枫林花费这般大的功夫。这群邪修,真正在谋求的,其实是这位世子在当初逃离王府后,所携带的重宝,或者也可能,是唯有他知道重宝埋藏地的消息。
“当初……临王府被满门抄斩,照旧有人逃了出来吗……”
张惟陷入了沉思。
他很清楚,就算临王府另有漏网之鱼活在这世上,只怕日子也会极其欠好过。
首先是明面上的,司天署之类的官府机构,一定会不停地追杀他,究竟,天子当年下令杀临王满门,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有人逃脱。
而这位世子,居然还跟宝物有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南枫林找上他也可以理解了。
“可是……为何没见朝廷宣布通缉令,缉拿这个世子?”
张惟轻声自语着。
片刻后,他便有些明白了过来,只怕是朝廷也很清楚此人和宝物有关联,所以才刻意封锁的消息。
否则的话,若是搞得天下人尽皆知,只怕这趟水会变得极其之浑,反倒给了这个世子混水摸鱼的时机,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他逃掉。
同样的原理,南枫林也不愿意将消息透露出去,因为知道的人越少,竞争者自然也会愈少。
张惟略微甩了甩头,喃喃道:“可这跟我和师父被人追杀,又有什么关系……”
他忍不住自嘲道:“总不能,我就是那位曾经的世子吧,所以才被人追……杀……”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徐徐怔住。
这个推测……似乎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当初,自己虽然穿越到了如今的身体内,可是却未曾继续原主的影象。自己的身世,都是听老师父讲述的。
若是真如老师父那时候所说,自己是被他从小收养的,那自己穿越之后性情大变,他怎么可能完全意识不到?若是能够意识获得,又怎么会像没事儿人一样,基础不加怀疑,仍旧像原来一样跟自己相处?!
这实在是太不合理!
而若是,老师父和自己,并不是自幼相处,而是三年前刚遇到呢?那样的话,老师父便基础不会知道自己有性格上的巨大改变。
一个可怕的推测,徐徐浮现在了他的内心。
张惟紧紧地握住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