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命案没有真相明白,独孤九却被杨荐再次软禁,只不外这次不是荒芜邪性的闻香苑,而是华美堂皇的永安宫。
为了抚慰朝中独孤家的势力,杨荐对外宣称皇后染上咳疾,未便经常露面,碰到实在需要皇后加入的情况,就让尉迟贞儿假扮独孤九,带上面纱病怏怏地坐在珠帘后面。
朝中没有人发现差池劲,只当是皇后多年求子无果,心生顽疾而已。
这样被软禁的日子一直连续了三个月,独孤九除了不能走出永安宫外,其他倒没什么不适应,只是心里对元戎的担忧越来越甚。
明明知道身为一军之将平息领土战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总觉得这一次的派遣太巧合。
她让秦英在宫里走动的时候多加探询,但是三个月了,一点战报都没传回来,元戎的死活也没人知晓。
阳春三月,万物苏醒,永安宫里的绿植已经初见规模,整整一冬的蛰伏,在这一刻解除封印,肆意生长。
在这段时间里,尉迟贞儿被封为贞妃,但是罪臣之后的身世使得许多大臣联名阻挡,杨荐便效仿独孤皇后已往的做法,将此事压下来,仅限于皇宫内的人知道。
贞妃荣宠已经是灰尘落定的事,可整个皇宫照旧笼罩在一股死气中,秦英多方探询才得知,皇上的脾气秉性大变,只要一会儿见不到尉迟贞儿就会发狂发怒。
宫人们私下里推测,皇上是被人下蛊迷了心智,或者是民间听说里的鬼上身。
谣言越传越无稽,最后竟然有人说尉迟贞儿是妖女,专门迷惑人间的帝王。
这对别人来说,只是私下里茶余饭后的话题,但是独孤九却把这话当了真,如果那些谣言是真的,便足以解释三位夫人为何会听从一个宫女的话,也能解释容妃行刺的怪异举动。
难道世上真的有这种蛊或者毒,能控制别人的思想吗?
独孤九不能出永安宫,便唤人把书库里的医书都找出来查阅,繁体字她认得不多,许多都是靠秦英的翻译才明白。
两人窝在房间里看了几天的医书也没找到相关纪录,倒是在一本杂集里查到,数年前不翼而飞的《西域奇典》里可能有相关纪录。
不翼而飞?那不就等同于大海捞针吗?
两个女人放弃了这条线索,转而开始谋划如何解除禁足好从尉迟贞儿身上查起。
这一次的禁足与上次差异,杨荐亲自派人守在门口,一天四班岗,从不中断。
整个永安宫里除了独孤九以外都可以自由进出,月例钱、赏贡品只多不少,包罗皇后的凤印也没有收走。在其他人看来,基础不会认为皇后被软禁。
转眼间气候已入夏,独孤九终于等来了杨荐的泛起,不外他并不是来叙旧,而是讨要上次吃暖锅时那道菌菇汤的配方。
宫中再多的好物滋养,也抵不住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夜夜笙歌日日春宵,为了满足宠妾贞妃的床笫之欢,竟然跑到正妻这里讨要补肾益气的药膳,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独孤九这个时候不想与其讨论道德修养,只想抓住这个时机解除禁足。
“皇上,想要那汤也并非难事,你只要允许我一件事,我就可以把秘方写给你。”
“九娘,你现在另有资格与朕谈条件?”
“有没有资格取决于你对尉迟贞儿的真心,我无所谓啊,住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小半年了,你看我还胖了好几斤呢。”
“你……恬不知耻,事到如今还不知错,朕真是看错你了!”
“皇上慢走不送。”
女人散漫无谓的态度是放手一搏的激将法,倘若她真的低头认错做小伏低,岂不是间接认可了自己跟元戎之间有暧昧关系,所以现在只能硬不能软!
“等等!”杨荐喊停即将回屋的女人。
“皇上想好了?”
“你先说说,要朕允许你什么事?”
“嗐,早这样不就好了,别紧张,我只是要自由进出的权利而已,不想整天闷在永安宫。”
男人心情疑惑:“仅此而已?”
“对啊,仅此而已,你以为有什么啊……难道你以为我是要找尉迟贞儿的麻烦?”
“不必多言,朕允许你即是。”杨荐说完甩平衣袖转身离去。
这时独孤九才发现,仅仅小半年的光景,他竟然瘦成了皮包骨头。除了脸上跟已往没太大区别以外,龙袍下的身子如同骷髅一般,简朴的甩手行动都能让整个长袍扭转半圈。
“娘娘,老奴已经备好了笔墨,您请动笔吧。”海富公公端着纸墨托盘上前行礼。
“不用了,就是一味不太常见的草药,你派人去山间湿润阴凉处采摘即可。”
“恕老奴愚昧,娘娘可否见告草药名称?”
独孤九收回看杨荐的目光,提起笔在纸上豪爽地写下三个字——阴合草。
*
重获自由的女人第一件事就是去闻香苑,她没忘记那次提起闻香苑时尉迟贞儿的心情,明显的惊慌与错愕。
虽然事情已经已往了半年多,可现在有了另一条思路,说不定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只要查清楚一切,皇上和元戎之间的误会也就随之消散,那人便不必再留在领土平乱,可以早日回朝了。
禁足令解除的突然,独孤九也没带什么随从,孤身一人来到闻香苑,双手正想推门,就听一些差异寻常的消息。
常年疏弃的院子,竟然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若说是一般的宫人,不大可能,究竟这是“邪性”着名的院子。
凭据昔人对鬼神的敬畏,是不会靠近这种地方的,那么里面的人会是谁?
为免打草惊蛇,独孤九绕到侧墙准备扒墙头,可是身高不够,脚下又没有能垫高的工具,只得悄悄地到四周寻石头,这一转悠就走到了幽香阁的地界。
突然,面前泛起的一幕令人茅塞顿开,闻香苑院子里的树,枝干伸到了幽香阁的院中,不仅仅是枝干,树上的藤蔓肆意垂掉,简直就是天然阶梯。
“难怪当初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是利用冬天树叶掉光树枝干燥,玩了一出毁尸灭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