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令郎?你怎会在孤寂的郊山阁楼?实在没想到你弹奏的琴声居然如此好听!”清夏眼睛扭成了一条线,生怕自己认错了,她眼眸里充斥的更多是惊讶神色。
“这等清净的好地方如今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看来我在这里泛起着实惊住了清夏女人啊。”双眸浅笑,指尖徐徐拨动着琴弦,依旧温润的像一块美玉。
“这里不会是沐令郎常住的地方吧?”
“沐梓乃是四处游走之人,普天之下,皆能为家,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去处。”
“......”
“你二人来这等荒山作甚?”
“奉王上的命令,来采摘薄荷叶咯。”
“此地生长的薄荷叶常年被山泉喂养,根叶简直十分青翠,实乃没有被污染过的灵药,你们且去采摘罢。”
“哦......”
一眨眼的功夫,清夏与离洛将目光往别处偏移之后,再回眸时,就不见了沐梓的身影......
“人呢?清夏,这位令郎人呢?”离洛瞪大了眼珠子,彷佛适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待清夏反映过来,竹椅上的琴架已经不见了,沐梓也不见了......清夏突然想到那一夜这位令郎也是从自己的房间悄然消失不见,“离洛姐姐,他莫非是神?”
“你怕是傻了,哪里有什么神呀鬼的......”
偌大的王宫内,武修盘坐在大殿上,早朝结束好一会儿了,此时宫内好生清净。两人相对无言,王上身旁的李达侍卫见气氛不太对,自己再待着恐怕欠好,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
他一出,武修便发了问,“王上,今早老臣瞧见宫内已经有宫女采摘了大量新鲜的薄荷叶为您熬汤喝,怎么还会付托清夏和离洛女人出城去郊山采摘薄荷叶呢?路途遥远,您呀也不怕累着这两个小女人。”武修语气里明显有些责怪,整个陈仓怕是没有几小我私家敢与王上这样说话......
王上端着新煮好的薄荷水,微微品尝了一口,嘴里发出了满意的赞叹。
“我说千尘啊,你是真没看出来照旧假没看出来?你可是清夏的爷爷,怎么连她的一些心思都看不出来呢?”
武修思索一番,微微颔首,心中或许知道王上想说什么。
“自从文白苏与她从海陵回来后,清夏可是整日漫不经心,心事重重啊。再说离洛女人,与清夏同住,两人徐徐情同姐妹,女人家有些话在宫内欠好说,自然要给她们缔造时机说。再不给她二人找个恰当的时机相互诉说一番心里的愁绪,只怕这两个女人会憋坏的。”
“王上的意思是说......”
“千尘啊,我相信你能看出来清夏对靖风家的二令郎有意思吧?不瞒你说,当初我之所以会派清夏随他前往海陵也是有原因的。你何时听过陈仓百官任职还会给他搭配一个随军医师的?几百年来没有这种先例!其时我也看出来白苏对她也有意思......清夏在海陵受伤时,你去看过,她的心思你应该也有些掌握。如今文白苏影象丢失了,他们的过往貌似也丢失了罢。”
“照旧王上考虑的周到,臣虽然看得出清夏的心思,却未曾与她谈过心。有离洛陪在她身旁,我想事情会好许多......”
“是啊,千尘啊,本王终究是老了罢!这些日子我总是会想起当年你我在这深宫大院经历的事情,也会想起情儿,想起我们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我与她的女儿过的怎样?她恨不恨她的父亲......”
情儿始终是两人内心不行磨灭的影象,一旦提及武修心中便隐隐作痛......
“王上,陈仓与天秦的这场战事打照旧不打?”
“听闻这场战事天秦准备了十年之久,就算我们不打,天秦也会打的!人不犯我我不监犯,可是如今的局面是我陈仓不犯他天秦,他天秦也会来犯我陈仓。天秦刚刚换了新王,他急需要这场战事来证明自己,本王认为此战非打不行。”
“哦......王上可询问过道人的意思?他怎么想?有何建议?”
“道人这几日身体欠安,本王曾让他为此算上一卦,道人说的含糊其辞。不外本王知道他不太看好......有些话说的太多就是泄露天机,本王也不在深深追问。”
“那王上为何还要......”
“千尘,治理国家,有些命数简直需要听信上天的部署,可不是事事听从!陈仓建理王朝几百年来,一直信奉人定胜天。二十多年前的各大战事,我们也照样赢得漂亮,所以在战事方面本王更希望不要看得太破!陈仓的国运一定可以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原来如此......一切听从王上的部署!”
......
顾家酒楼,这个点是人满为患。淑安路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放眼望去,绿瓦红墙一片,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满目琳琅,顾北倩追随文白苏上了大街......
“文令郎,今日怎有空闲请北倩用饭?”她明明有够欢愉,能单独与文白苏待在一起是她渴望了很久很久的时机。顾北倩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文白苏的事情便上心了。留存在大脑中的影象告诉她,当初在海陵顾家第一次见文白苏时,她的心就被这个男人抓住了。
顾家饭堂里那个身着官服,腰系围裙熬药的身影,那个眼眸里潜伏冰冽、一眼便可以直射人心底的文白苏,他的轮廓逆着光,眉目若画,灿若星辰......也许就是那一天他的模样就刻在了顾家巨细姐的脑海里......
“宫内近来没有事情可做,闲来无事,便来看望看望你。”
“是这样啊......令郎想吃什么?这条街上,种种美味都有哦......”
文白苏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吐出了三个字,“桃花酥!”
“桃花酥”三个字入了顾北倩的心,清夏在顾家做桃花酥的身影也在她大脑里轮转。那个时候,顾家后院里还盛开着海陵城最后的一波桃花,顾北倩透过纱窗瞧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提着竹篮进了院子,纷歧会儿,竹篮里便盛满了新鲜的花瓣。她也起了个大早,偷偷在门口瞩目,随着这个纤细的身影学做了一道桃花酥......
“文令郎,可是这个季节桃花都谢了,自然是做不出来桃花酥了......”
“顾女人不必在意,文某也就随口一说,走吧。”
顾北倩不知道,桃花酥的影象为什么在文白苏脑子里停留这么深?纵然喝下陀罗青,他依旧记得吗?“会不会是我在他苏醒后送去的桃花酥让他影象深刻的?”
刚踏入一家名叫“小心肝样样香”的混杂饭馆,扑鼻传来了一阵清凉的薄荷香。
“离洛姐姐,我跟你说哦,小心肝家的串串暖锅可香了,在宫内可吃不了这等美味,一会儿菜上来了你可要多吃点呀......”她们面前放置着一口汤锅,桌底下放置着不知名的燃烧物质,只听见汤锅里传出来咕噜咕噜的泡泡声......
离洛面向饭馆入门的偏向,进进出出的人都市过一遍她的眼睛。正在清夏手舞足蹈描绘这里的饭菜是如何好吃时,她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不熟悉的身影。
“真是有缘分!”清夏听见她给自己回应,说的更起劲了,“是有缘分吧,平日里路过这家店我都在悄悄吞口水,今日总算来啦......”
“我不是说这个!清夏你看!”离洛打断了清夏的连珠炮,示意她望向饭馆门口。
清夏回眸的一瞬间,三人的视线再次相聚在一起。
清夏视线移到文白苏腰间正悦目到了顾北倩给他强行塞下的沾染了血污的荷包……
“女孩送给男孩荷包,男孩倘若收下了,意味着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文白苏的心里不知不觉中咯噔了一下,与清夏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世界平静了许多几何……他很清楚,这是与顾北倩在一起不会有的感受......
“又是这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