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两短一长

　　　　“村长，大事欠好了……”

　　那人喊得急，都有了破音。

　　郭村长身子发软，第一反映以为是青阳山的山贼杀到了，立刻嚷道：“叫人，快叫人，抄家伙！”

　　那人奇怪地问：“叫人做什么？”

　　郭村长一愣：“阿民，不是你说大事欠好？”

　　那阿民栉风沐雨的样子，背负着布袋，举起手中的事物，却是三根香：“我说的是这个。”

　　三根香，还燃着的，是非纷歧，青烟袅袅。

　　郭村长定眼看去，脑子有点转不外弯：“怎么回事？”

　　阿民喘口气：“我今天从县城回来，路过乱葬岗，给那些坟头烧香，结果烧成这样，吓得我赶忙就跑回来了。”

　　郭村长照旧不明白，搔搔头：“什么样？”

　　“一长两短啊，村长！”

　　阿民声音拔高起来：“九叔可是清清楚楚地说过的，人最怕三长两短，烧香则最忌两短一长，这是要失事。”

　　郭村长这才醒悟过来，抹了把汗，连忙询问具体情形。

　　阿民哭丧着脸：“十几个坟头，烧了十几把香，把把都这样，可如何是好？村长，事不宜迟，赶忙去请九叔来看看，做个法。”

　　郭村长郁闷隧道：“这个时辰，天都快要黑了，九叔可是在县城那边，哪里来得及？”

　　旁边唐野听得云山雾里，忍不住问道：“谁是九叔？”

　　阿民瞥他一眼，眼生得很：“连九叔都不知道，你一定是外地新来的。”

　　其昨日去县城，今儿才回来，却不知道唐野进村的事。

　　郭村长怕阿民嘴臭，把唐野冒犯了，连忙解释道：“这九叔，可是周遭几百里的一大奇人，人皆称他为神仙道长，身世茅山，道行深不行测，十分了得。”

　　唐野一听，眼神马上亮了起来。

　　来到此方世界，要完整天官赐福的任务，虽然暂时不知详情，但碰到有奇人异士的，不妨结交一二，或许能获得线索。

　　郭村长又道：“昨天我说过，难民人多，横死者众，我让村民们把尸身收敛，在数里地外的一处山坳葬下。久而久之，那儿便形成了个乱葬岗。人死多了，阴气便盛，都是无主孤魂，逢月朔十五，让人去烧些香烛纸钱，即是是过路钱，好让它们早日入阴司，进轮回，不要在阳间停留。却未曾想，照旧出了事。”

　　唐野听着，若有所思地审察阿民手中的三根香。

　　正常而言，三根香一起点燃，同时烧着，就算有些快慢差异，也不外一点儿，不行能像现在这般差成半截的。

　　事有反常必有妖。

　　于是就问：“村长，如果失事，会怎么样？”

　　郭村长忧心忡忡：“当孤魂野鬼酿成凶魂恶鬼，会来索命，为祸一方。哎，真是头疼。”

　　顿一顿，付托道：“阿民，你先回去休息。明早早些出门，去把九叔请来，做场法事，应该就没事了。”

　　“好吧村长。”

　　阿民应了声，走了出去。

　　唐野返回土胚房，躺在床上，双手枕头，怔然入迷。

　　夜幕卷上来了，没有点灯，一片昏暗。

　　今天正是七月月朔，白昼闷热，到了夜间，就变得清凉起来。就是蚊虫太多，嗡嗡嗡地转个不停，很是烦人。

　　他还在想着烧香两短一长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午夜时分，突然村中有狗狂吠，似乎泛起了什么变故，马上惊得不少村民起来看个究竟。

　　唐野一骨碌起床，走到外面，听得人声嘈杂，很是惊惶。

　　村长打着灯笼站在那儿，高声抚慰人心：“各人不要张皇，没事，没事的。”

　　又让各家各户在门口摆出铁桶瓦盆之类，往里面烧纸钱香烛，有甚阴魂路过，它们收了过路钱，自会离去，不会伤人。

　　过不多久，郭村长亲自端个瓦盆来给唐野，又有一副香烛纸钱，以及两只纸人儿：“唐师傅，有怪莫怪，有备无患，照旧烧些吧。”

　　唐野问：“你们家中都常备这些？”

　　郭村长摇头：“谁闲着没事往家里摆这些工具？这不是中元节快到了嘛，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没措施，今晚不太对劲，只好先用上了。”

　　唐野颔首，摆好瓦盆，点起火，把纸钱纸人儿一股脑烧了，又将两只香烛插在地上。

　　做完了，拍拍手，见没什么事，又回屋里睡觉。

　　迷迷糊糊的，徐徐要睡着。

　　猛地间，他感受屋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一股寒意弥漫，阴冷阴冷的。

　　唐野霍然惊醒。

　　对于这股似乎能入骨的异常寒意，他并不陌生。那天晚上，在山间行走，当阴魂上山时，即是如此。

　　难道现在就有阴魂在门外？

　　唐野有些紧张。

　　他是练武之人，胆气壮，只是紧张，并不恐惧。

　　那天晚上，阴魂敬畏他的血气，基础不敢靠近。可是今晚有所差异，郭村长说，乱葬岗那边出了问题，孤魂野鬼会酿成凶魂厉鬼。那么血气能否对它们发生威慑，就欠好说了。

　　一个欠好，反会成为目标，吸引对方来。

　　究竟在不少民间传说中，一些有了气候的妖魔鬼魅最喜欢来吸人阳气。

　　说实话，面对人时，哪怕是人数众多的手持枪械的东瀛士兵，唐野都屹然不惧；可眼下的情况，面对的是未知的诡谲，那是无从掌握的邪祟之物，反而有些忐忑不安。

　　因此，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观其变。

　　沙沙沙！

　　不知是风声，照旧脚步走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特别诡异。只在屋外彷徨不去，像是有小我私家在那儿，正在考虑进与不进的问题。

　　伏在床上，唐野悄悄在检察可兑换的神话物品中，有什么现在能派上用场的。

　　沙沙沙！

　　声音终于离开，并徐徐远去了。

　　与此同时，阴寒之意如潮水般消失，慢慢恢复正常。

　　唐野松口气，满身出了汗。

　　差异寻常的一夜已往。

　　原本唐野第二天计划上山狩猎，也取消了计划，选择呆在村里。

　　等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人声喧哗，有人高声道：“阿民请道长来了。”

　　许多人都赶到村口处迎接。

　　唐野自然也随着去，过不多久，就见阿民带着个道人踏步走来。

　　“那即是奇人九叔么？”

　　凝目看去，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