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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木今舍

密信

九木今舍 九木今·舍 2198 2020-03-22 13:57:16

  “右队共计五万六千一十三名将士,战后清点人数,生还者仅七千八百二十人。阵亡将士四万七千二百九十三名……包罗主将秦关在内。左队共计四万一千二十二名将士,阵亡一百五十一人,生还者四万零八百七十一人。黑甲军尽数伏诛,共计一万二千七十四人。黑水河大营攻防战,惨胜。”

  孙绍最后两个字险些低不行闻。

  随后两日,河畔气温陡降,雾气盘旋,冻土难掘,诸人无法一一安葬阵亡同袍,又恐对岸蛮军察觉异常,便由孙绍率凤巢诸人,将阵亡将士冻僵的遗骸,树立成阵,一为迷惑对岸蛮军,二也是为向援军示警,又将黑甲军的尸体堆垛成墙,加固营前战壕。因众多伤者不耐河滨低温湿气,粮草补给亦所剩无几,为保有生力量,孙绍率军退入凤巢地宫休养生息,每日只派小队在地面巡逻,一边视察敌情,一边期待援军。

  前日,焦家商队护送粮草辎重至此,也为营外尸林骨海所骇,险些要原路折返。幸亏巡逻兵士实时发现,将商队截了下来。孙绍问明缘由,为防走漏风声,命商队发送信号,只说粮草已宁静送达,其他一字不提,并将商队诸人暂扣营中。我之前派遣的斥候分队,也是如此这般。因此一路之上,我们竟未闻丝毫异常,劈面蛮人军队见我军营外影影绰绰间似乎多有兵士,更以为援军提前抵达,龟缩不出,不敢轻举妄动。

  孙绍讲完,我点颔首,略一思索又问到:“先生可是发现另有不妥之处?因此之前营外故意拖延时间,将兵士装备悉数撤入地宫,又支开诸将,引我单独至此?”

  孙绍拱手答道:“是。收拾黑甲军残骸时,在领头之人军甲内搜得两物,非同小可,请凤主过目。”说着自怀中掏出两物,敬重呈上。

  我心中约略有数,接过一看,其中一物正是程立送出去的密信,我展开一看,密信里果真仍是事无巨细的描述了前一日我伤陆河、收编三军的历程,仍然大量篇幅着重描绘我的行为举止与语气,对三军改编人员安置部门却反而一笔代过。不外,与之前成安截获那封差异的是,这封密信里在信末特意用一长段描述了另一小我私家的行为举止与神情语气,比之对我的描述越发细致入微!我万万想不到,这与我一样被人严密监视、一举一动皆在他人掌握之中的,居然是风岚!

  天子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怕我别有二心,怎么会连自己的儿子一并监视呢?难道他竟然连风岚都不能信任么?

  我皱眉又将密信细读一遍,其中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二人眉目辗转,配合默契,相互之间绝不避忌,显然已情根深种,心怀灵犀,不行不防。”

  这是在说我与风岚么?我马上明白了几分。天子并非有意监视风岚,而是监视风岚对我这“未婚妻”的态度,既然风云两家嫌隙已深,他必是不愿风岚与我之间太过亲近的。

  而且,如此看来……风岚他,对密信一事并不知情。更不用提黑甲军之祸了。我情不自禁舒了口气,千斤重的心头竟似轻松了几分。

  孙绍见我看完密信,眼神中反露出几分轻松,一时大惑不解。我也不去跟他解释,自去端详另外一物。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那是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的,竟是云思明西境布防密阵机关图及风雷连珠弩的制作要领!细看之下,那密阵机关已被做了修改,竟似成了屯兵、制械的所在!难道那风雷连珠弩竟是在我云家密阵机关之内制作出来,又拿来搪塞我这云家后裔的吗?

  细思之下,我不由震怒!风家未免欺人太甚!云思明保家护民的密阵机关,云思明守护爱人安危的风雷连珠弩!这风家竟一而再再而三将云思明一片赤诚蹂躏于脚下!何其无耻!

  想到此处,我心头一动,风家竟然破解了西部的密阵机关,那东、南、北三地的密阵机关是否也早被风家破解了呢?这被破解的密阵机关又被用来作何用途?再一深思,我更心神大震:如果其他三处的密阵机关亦被破解,那如今驻守三处的守军岂不危矣?如果哪一方敌人按捺不住,放手一搏,没有密阵机关可依仗的区区数万守军,如何抵御敌国几十万雄师的铁蹄?!这风家为打压云家,竟是连北宸的山河黎民都掉臂了吗?

  思及此处,我又惊又怒,更知此事关系重大,片刻延长不得,于是霍然起身,倒把阶下的孙绍吓了一跳。

  “孙先生,我明白了。你见了这两样工具,知道我身边一定有他人的眼线密探,因此为了不打草惊蛇,你故意拖延时间将兵士撤入地宫,又引我单独至此。”

  “正是。还望凤主恕属下等人不敬之罪。”

  我摆摆手:“无妨。我原来无心处置这眼线一事,只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何须怕对方小人伎俩,若留下他能让那人放心,便留下他也无妨。没想到内里另有这许多利害关系。”我沉吟片刻:“既如此,这人倒是留不得了。孙先生,我们速回兵营,先除了隐患,再从长计议。”

  孙绍一愣:“凤主竟然知道这内贼身份?”

  我点颔首,将程立之事悉数见告孙绍,孙绍这才名顿开,颔首称是。

  当下我便起身,先由孙绍部署了地宫布防诸般事宜,仍带着来时那十余人跟我原路折返。此时我已知这煞气腾腾的十余人乃是右队生还者中仅剩的将领,再晤面,我心情与之前截然差异。

  走出大殿,外面密密麻麻站着的,正是黑水河兵营生还的数万守军。他们鸦雀无声,只默默看着我。我一撩凤甲,躬身行礼。礼毕直起身子,拱手道:“诸位将士,为我云裳、云家之事,累及无辜,上至秦关将军,下至慷慨赴义的数万英魂,这笔血债,不止你们,更永远铭记在我云裳心头!逝者英魂未远,我云裳在此,以云氏先祖名义立誓,定为秦老将军及这数万儿郎,讨回一个公正!”我一字一句道:“诸位,可愿再以黑水军的名义,追随我诛敌寇、除奸佞、保家卫国,再战沙场?”

  “谨遵凤主命令!”

  将士们齐齐跪地应道。我转过身,孙绍和那十余位将领亦跪倒在地。他们的眸子里,犹如饿狼一般,燃起嗜血复仇的火,熊熊燃烧,不灭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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