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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木今舍

哨兵

九木今舍 九木今·舍 2132 2020-03-05 11:40:33

  “站住!来者何人?”

  我勒住缰绳,大营门口拦住我的,正是两个轮守的前岗哨兵。细细审察,只见他们不外十五六岁年纪,严肃神情里仍稚气未脱,二人皆未着全副兵甲,只上身在寻常衣物外罩了一件护心链子坎甲,手中握的红缨长枪虽红缨零落,枪头却擦得雪量!当下我心中已有盘算,遂脱下斗篷帽子,露出鲛皮面具,朗声道:“我乃圣上亲封护国将军,戎马元帅,云氏长女云裳,衔命前来接管大营,升帐点将。”

  二人看到我的面具已经一愣,听完我自报家门,更是一惊。云氏长女昨日披甲闯殿,自请西援一事一夜间已传遍天下。他们自然是知晓的。再加上我这唯一无二的鲛皮面具,更是极好的身份证明。当下一名哨兵已慌忙扔下长枪,跪地抱拳道:“恭迎元帅。”

  我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哨兵。他亦受惊不浅,却枪仍在手,人亦笔直。这少年面色黝黑,浓眉大眼,此时虽强作镇定,到底语音微颤:“可有虎符帅印为证?”

  我整整衣袖,轻描淡写道:“没有。”

  闻言那少年站得更笔直些,掉臂跪着的同伴频频扯自己衣角,继续高声问道:“那可有委任状?”

  我在马背上轻轻向前俯了身,盯住他道:“也没有。”

  那少年愈加握紧了手中长枪,绝不客气的回瞪过来:“那你就不能擅闯军营!”说着更上前一步,挡在我的马前。

  “哦?难道你不认得我这副面具?”

  “没见过,认不得。纵然认得,没有虎符与委任状我也不能放你进去!”少年顿了顿:“面具不外一件死物,谁都可以戴。”

  他那同伴闻言更是大惊失色!鲛皮面具是何物?那是白凤金麟云纹甲的一部门!白凤金鳞云纹甲是何物?只看我昨日披甲闯殿,便知其职位份量之重。连帝王都要躬身为礼的始后御甲,如今在这少年口中却成了“不外一件死物”?这可不是要诛九族的大不敬之罪吗?

  当下他那同伴也顾不上畏惧,膝行两步上前,叩首求情道:“元帅息怒!重四一介山野村夫,初入军营,求将军念他一腔报国热血,饶他不敬之罪!”

  “哦?”我好整以暇问道:“若我不饶他,又该如何。”

  那同伴闻言面色更苍白三分,他犹豫一下,咽了咽口水,又重重磕下头去:“我是今日轮值的小队长,重四亦受我辖制,他今日惹祸皆因我管制不力所制,请将军处罚我吧!”

  这下倒真的出乎我意料了。我不由细细审视地上跪着那人,与重四相比,此人显得白皙文秀些,不像兵卒,倒像个念书人的模样。

  “那你为何不疑我身份有诈?”

  “元帅衣绣云纹,面覆圣甲,马着御鞍,蹄踏星痕,定是受圣旨疾驰而来,且有皇家御使陪同,况且……”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闻言回看来时蹄印,果见马蹄踏处皆有一点细痕,状若北斗,几不行见。我名顿开:来时慌忙,我所骑的正是风岚宣旨所带御马之一。而这宣旨所用御马的马蹄铁上,皆烙有特殊的北斗星痕,以昭其令出紫微之意。御马非宣旨不得出紫微宫,非御史同行不得出京畿城,如今我既纵马出城,定是受了圣旨与皇家御使同来这西郊大营。加上我的衣袖上暗线所绣云氏族徽,与这鲛皮面具,两相对映,我的身份自然不容置疑。想不到这细微末节之处,已被此人尽收眼底。想到此处,我对此人更多三分好奇,追问道:“况且如何?”

  “况且……元帅自请西援虽尽人皆知,圣上所赐封号及兵权规模却今晨才由近侍传旨大营。此事于我北宸关系重大,上下皆谨慎待之。大营之外也就只有旨意所到之处,才得闻‘护国将军’一名。”

  “你所言甚是有理。可正如重四所言,面具也罢,御马也罢,纵然是圣旨……也不外是一物件,倘若有心做假,你又如何分辨?”我继续问。

  “若元帅能重制圣甲面具,自然能制成一套,震慑于人,何须只做这面具惹人非议。更不用说元帅若能驱使近侍假传圣旨,又可私驱御马直奔京郊,还能从云府取得圣甲面具,那我北宸国都于元帅而言不外囊中之物,予取予求,又何须节外生枝,独闯军营。”那人虽面色苍白,却分析得有条不紊。

  我点颔首。这才看向仍持枪僵立在马前的重四,他显然听进了同伴的分析,此时早已面红耳赤,手里一杆长枪攥了放放了攥,茫然不知所措。见我目光凝视,这少年将手中长枪狠狠向地面一顿,抬头道:“我若犯了军规,自有军规处置,不需成安为我担责。但纵然你真是护国将军,也要携虎符帅印才气接管军营,这也是军规。”

  原来地上跪着那少年名叫成安。

  重四,成安。我悄悄记下这两个名字,这才朗声一笑,从袖中掏出虎符与帅印,示之马前:“敢问重四将军,如今我可算依军规行事了么?”

  少年见了虎符与帅印,这才丢下长枪,扑通一声重重跪下。虽未言语,脸上尤带忿忿之色。我收回虎符帅印,低头看他:“不知重四将军对本帅另有何不满?请不惜指教。”

  “我不是什么将军,只是新兵队里小小兵卒,”那少年梗着脖子,硬梆梆回道:“元帅既有虎符帅印,之前怎的谎称没有,故意戏耍于我?军营重地,岂可儿戏?今日你即是要罚我,我虽受了,心里仍是不平的。”

  与他并排而跪的成安闻言脸色更白三分,却只是更深的垂首下去,默默叩头不止。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帅的不是了。”我翻身下马,走到二人面前:“重四,适才你说这圣甲面具不外是一件死物,那这虎符帅印即是活的不成?若未来沙场之上,驰骋征战,虎符帅印不慎遗落,甚至落于对手,难道你也仅凭此二物就任敌人势如破竹吗?”

  “我……那自然不会。”重四仍梗着脖子粗声答道,声音终究照旧低了三分下去。

  成安闻言却微微舒了口气,显然已明白我无意深究重四大不敬之罪,只是借机敏醒他们。放心之下神情却越发敬重。

  

九木今·舍

重四、成安。我也默默记着了这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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