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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木今舍

濯尘

九木今舍 九木今·舍 2096 2020-02-18 10:17:52

  “濯尘..”云舒情不自禁随着我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就是很特此外茶呢。”

  我微微一笑,打开茶罐,一股凛厉冷冽的茶香瞬时涌出,令人精神不由一震。很久没有闻到濯尘的味道了,我不由怔了怔。这曾经是我最熟悉的味道。

  魂呓阁里人人皆知阁内六茶一酒,皆是出于我手。那时我年少无忧,除了帮师父处置惩罚些魂呓阁琐碎事务,其余时间尽用来厮闹了。师父爱品茗,我便寻了三界六道四海八荒种种茶叶来,一遍遍试验,终于制出六味茶来,划分唤做:濯忧、濯痴、濯贪、濯欲、濯欢和濯尘。每一味茶自有它奇特的利益,常有外人闻名而来,只为求魂呓阁湘灵仙子一盏茶吃。

  不外更多是来求酒的。师父虽不喝酒,却不限制我饮酒。于是我兴致勃勃缠了社稷要来五谷初种,又去银河取水,以七情六欲作引,配喜怒哀乐为佐,折风花雪月覆坛,用尽心思酿得一款酒,开坛之日,香逾寰宇,闻之欲醉,连道德天尊都从上清天派了青牛来,拿七颗九转还魂金丹换了一瓶去。厥后派青牛专门又跑一趟,讨我的方子。我自然是不愿给的。青牛悻悻而归前不宁愿宁可的问:“湘灵仙子至少告诉我这酒唤做个什么名字,我回去也好向老君复命。”彼时我正躺在魂呓阁前忘忧湖畔断念桥上自酌自饮,三分醉意朦胧,连衣袖与发梢落入水中都不自知。闻言带笑坐起,半倚着阑干道:“大梦初醒一场空。这酒就唤做醒空吧。”自此以后魂呓阁六茶一酒声名显赫,连带着我都一时为人称道,平白得了些虚名。

  我虽好酒,这六茶一酒中最特殊却当属濯尘。因为这茶里我加了一种奇特的质料进去,使得它功效奇特。那质料是什么?不要说魂呓阁众人不知道、师父不知道,说来内疚,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七世轮回,红尘千百年的煎熬里我似乎忘掉了太多事。所以这罐中装着的,注定是这世间最后一泡濯尘了。不外没关系,这泡茶本就是我留给云裳的。今日已往,有或没有都不重要了。

  取茶叶置茶荷之内,我信手递给云舒观茶。濯尘叶片修长纤细,其上遍披白毫,挺拔如针,色白似银。细细看去似乎能够看到叶片间流淌萦绕着阵阵气息,如冰似雾,沁人心脾。

  不止云舒看呆了,连无恒都面色怔仲,平时眼角眉梢的平静温柔,都似被这冷气冻结了。是了,说起来就连无恒也从未见过这濯尘。

  此时提梁壶内,缘边如涌泉连珠,泡茶正是其时。我将茶荷内这最后一泡濯尘放入盖碗之中,旋即提壶高冲,茶叶瞬时翻涌如花,冷香扑面。

  我轻轻覆上碗盖,将盖碗整个端起,轻轻置于云舒身前。她微微一怔:“只泡给我一小我私家喝吗?”我点颔首,并不多言,只笑着看她。云舒片刻犹疑,继而捧起盖碗,坦然饮下,然后抬头笑对我言:“这茶明明滚水冲泡,饮来却甚是清凉。这丝凉意竟是如丝游走,遍布...”话犹未尽,人已入梦。

  我望着云舒恬静的睡颜。眉目清秀的女孩美梦正酣,等她一觉醒来,再不会记得与木子及我们这一场邂逅。就像不会再有人记得云家曾有过的残酷诅咒。

  我提壶给自己和无恒各倒一杯白水,边喝边闲闲说:“恒,此时炉中炭火尚好,正适合调一笼暖香薰房。我看这女人手上佛珠倒有几分灵性,拿来焚香最合适不外。”无恒闻弦知意:“我这就取来给你焚香。”

  话音未落,已有人连声求饶:“火下留我,火下留我。若是炭火不小心烫伤我英俊的容颜,不知几多女人要肝肠寸断...”无恒闻言更不答话,伸手弹起炉内燃得火红一块橄榄碳,那碳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向云舒左腕那串星月菩提飞去。可惜尚未触及,就被莫名力量远远弹开,落在一旁地上。我见状甚是遗憾,摇头叹息。无恒给我杯内续了续水,慰藉道:“没关系,下次我弹准些就是了。”

  柔光闪过,云舒身旁突然多出一长身玉立的男子,他伸手绝不客气从我手中抢走刚续了水的茶盏,边举杯欲饮边埋怨道:“湘灵你另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千辛万苦替你寻了人来,还千里迢迢亲自护送,你......”话未说完,将将靠近唇边的茶盏已被拦下,吴恒将杯中水倒掉,又嫌弃的拿开水将杯子烫过擦干,才又重新斟了水递给我。

  木子,就是那串让人家女人置于胸前贴身存放的臭不要脸菩提子,现在换了他最引以为傲的皮囊,在劈面拼命翻着他的桃花眼,愤愤不平的模样竟一ó分英俊。我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一乐,从身后杯架取下他常用的竹丝扣瓷杯,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是是是,您劳苦功高,且尽一杯白水聊表心意。”木子这才傲娇的哼一声,接过杯子去。我随即转头严肃跟无恒讲:“恒,你适才那样摆弄炭火,实在不妥...”木子闻言才露出笑模样,自得洋洋举杯欲饮,“万一不小心烫得手怎么办?下次记得用炭钳。”我话音未落,劈面木子一口水已呛了出来。他一手抚胸连连咳嗽,另一只手颤微微指向我,可怜呛了水到底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我慢条斯理喝着水,听到无恒低低带笑的回覆说:“好的,我记下了,下次一定用炭钳。”

  木子被我和无恒这一唱一和气了小我私家仰马翻,总归无可奈何。只得哀怨瞪我一眼,忍了这口气不再厮闹。

  茶室里一时平静下来。片刻后,照旧木子正经开口问道:“你计划怎么处置惩罚她?”我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云舒。无恒亦在一旁缄默沉静地看着我。静默一刻,我抬头看向云舒:“许久不见,云裳,你竟不计划与我叙旧么?”

  话音刚落,只见酣睡正浓的云舒竟闭着眼睛徐徐坐起来,坐正的瞬间双眼猛然睁开。向我狠狠看来。

  这不是云舒的眼睛。可,这是千百年前曾与我旦夕相对形影不离的云裳的眼睛么?

  我忍不住又模糊了。

九木今·舍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发现你一旦开始讲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人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自己选择要走的路,不问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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