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国华从超市出来后,又在公司各个搅拌站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城西的总公司,车子还没停稳,况部长就立即跑过来说:“有件事很奇怪,下午城西没有一个工地要混凝土,就连昨天定的票据也被取消。我怀疑是林强那小子在搞鬼。”
“不用怀疑,绝对是他。秋后的蚂蚱又能蹦跶几天!”邵国华冷笑两声后向他求教:“况叔,黄县长伤了脚,你说我送什么工具最合适?”
“这老头不愁吃不愁穿,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喜好。对了,他喜欢武术,买把好点的太极剑给他就行。”
“平常送这工具的人肯定不少,只怕不入他的眼。实在不行,我就在他面前耍一套猴拳。”
况部长乐道:“你要是耍猴拳老头肯定会兴奋,邵家的祖传武功本就响当当,要是教他一招半式,预计他能叫你叫师傅。”
邵国华心里一动,他想到那本从山洞里取出来的内功心法,但要他把心法送人,心里又着实舍不得。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他。他盘算主意后人也轻松起来,嬉笑道:“他要是叫我叫师傅,双宝的黄琳凤得喊我叫师公。呵呵……明天开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
“差不多,县局的人肯定会来,他们那栋宿舍楼的混凝土照旧我们赞助的,要是不来,我还真要去找老贾骂娘。电视台那也没问题,我外甥是副台长,这点小事应该做的到。其它单元我发了请柬,漳河老乡应该会到,城里衙门就不做指望。”
“我也只是做个样子,这样子就是做给龙豹公司和林强看的。从小到大,这膝盖只跪过天地祖宗和怙恃。要我下跪!哼!就不知道会不会折他们的寿!”
邵国华在总公司和况部长闲聊几句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带孩子去医院。还没进病房,就看见传贵坐在轮椅车上,在走廊里滚来滚去,玩的不亦乐乎。国华嘻嘻直笑:“哥,你怎么一小我私家跑出来?荷花呢?”
萧传贵甩甩手说:“她穷洁净,在洗衣服。有这个工具照旧好,想去哪就去哪。”
两个孩子见得稀奇,一左一右缠着传贵要坐。国华看他左右为难,忙对小宝和秀儿说:“你们快去把你娘找来,咱们下馆子去。”
孩子们听说有吃的,立刻飞跑开来。传贵道:“下什么馆子,钱又不是洪流淌来的。”
国华没应这话,而是问他:“下午检查了什么?有没有问题?”
“就是抽点血,结果还没出来。明天早上再做B超和CT,医生嘱咐八点以后要禁食。”
“明早上公司有事,我没措施陪哥,荷花知道B超室和CT室不?”
“知道,票据一下来她就跑去问护士,还特意去实地看。你有事忙你的,这里不用费心,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荷花端着湿衣服过来,正好听到传贵的话,立刻说:“你比三岁孩子还淘人,下午非要一小我私家上茅厕,差点摔一跤。”
传贵很不平气地说:“那是茅厕贴的瓷砖滑,在家里我不也经常一小我私家去茅厕。对了,明天小宝和秀儿怎么办?医院里闲杂人多,听说有人专门做拐卖孩子的缺德事。”
“转头我把他们送到嫂子那去。”邵国华推着轮椅车回一句,接着又对荷花说:“你快把衣服晾好,咱们去吃顿好的。”
他见传贵又要打破嘴,连忙加一句:“哥就别扫孩子们的兴,瞧他们兴致多高。”
他们一家人在病房门口说说笑笑,让正在另一头走廊里说事的黄琳凤和刘明霞瞧的真真切切,明霞轻声说:“我从他嫂子嘴里听说,这家伙是真的结了婚。那女的就是他老婆,连户口都调过来了。”
凤儿兀自不信:“怎么可能?全村人都知道荷花是萧传贵的老婆。”
“那是以前,他们可能早就离了,所以萧传贵才会更名叫罗传贵,华强公司的法人就是他。”刘明霞把自己的推论说给凤儿听:“真正伉俪是邵国华和罗荷花,两小我私家结完婚后又不忍丢下萧长贵不管不问,才在一起生活,从他们三小我私家说话就可以听得出来。”
黄琳凤咬着嘴唇说:“这女人真是好命,带着孩子和前夫都能再醮,我一个黄花闺女想嫁都嫁不出去。”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霞取笑道:“婚都结了还黄花闺女。”
黄琳凤也不与明霞争论,长叹一声说:“丁小平已经回国,现在是铁路公安局副局长,今天还特意到医院来看我爸。”
“他跑来做什么?想破镜重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凤儿竟点颔首说:“听他话是有这意思,正好邵国华在护士台,我就把他当回枪使,对丁小平说他是我未婚夫。”
“丁小平相信?”
“信不信是他的事,横竖我不行能跟他复婚。”
“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刘明霞好奇地问:“我早就想问你,但怕你伤心才一直忍着。”
“我要是说情感反面,你肯定以为我是在搪塞了事。以后再跟你说吧,你先说说这些硬盘是怎么回事?”
走廊里虽然没有人,但刘明霞仍然贴在凤儿耳边窃窃细语一阵子后说:“这件事太大,万一上面派视察组,那几个老家伙恐怕把我们都市供出来。所以我把硬盘和U盘都拿了过来,并嘱咐黑山把所有痕迹都消除掉。”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道:“工具都在里面,你转头仔细看看。”
黄琳凤打开塑料袋看一眼,问道:“你看过没有?”
“大致看了一下,都是些乌烟瘴气的工具。”明霞谈着自己的看法:“这件事我觉得从林强身上下手最好,这家伙在县里胡作非为、色胆包天,而且极其失常。光他的电脑里就有十多个他强qian和伙同他人轮qian女人的视频,特别有一段他为了泄愤,竟然同时对一对母女施暴,把小女人摧残的不成人样。结合林龙豹花钱摆平命案来看,起因应该是林强看上小女人的妈,那个女人是死了丈夫的,正跟一个男人相好。结果林强横行犷悍,指使人打死那个男的,又攻克这对母女。”
黄琳凤恨声说:“这种人渣就应该让他消失,还真以为天高天子远!”
刘明霞轻笑道:“如果我们能找到事主,以刑事立案,既可以端掉龙豹公司,又可以让林龙豹为了保命而不敢乱说。”
“受害人倒是好找,这么大的事,只要到县里一探询就知道。”黄琳凤沉声说:“但我们去找不合适,这样会把邹丽置于枪眼上。”
邵国华推着传贵,一家人闹闹哄哄地从病房出来,直奔电梯间而去。凤儿望着他的背影,接着又摇摇头说:“让他去干,恐怕也不行。”
刘明霞知道凤儿的意思,微笑道:“今天林强又去找华强的麻烦,他们砸了邵国华办公室,还欺压他下跪。这家伙把整个历程录了下来,并拷贝了一份给我们。”
“这倒是个好时机,”黄琳凤斟酌再三,定下决心说:“先用这件事来引爆它,再深挖根。不外这样一来,林龙豹可能会怀疑是华强抢走他们硬盘,但也有可能不会,因为时间对不上。我先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做。”
“以他以前的性格绝对会做,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他见不得有人欺负女人。不外现在难说,究竟有家有室,他纷歧定有那种激动。就是有那种激动,但哪个衙门敢受理?搞欠好会丢乌纱帽。”
“有个现成的冤大头,”黄琳凤诡笑道:“丁小平这次来的倒是挺实时。虽说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但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急于想做出结果来。这人又是背靠大树好纳凉,一般人奈何他不得,交给他处置惩罚最合适。就怕他能力不够,事没办成还把人给吓跑了。”
“叫黑山和邹丽在背后使把力,让他捡个现成自制。”
黄琳凤摇摇头说:“他们俩不能再沾龙豹公司的边,现在林龙豹肯定也会怀疑我们。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绝对会把沙业联合会跟砸龙豹场子的事联系到一块。叫他们专心沙业联合会的事,现在就把沙价提上去,不要给他造成我们打压沙价的印象。”
“那就叫三帅去吧。”
凤儿点颔首:“叫他去可以,告诉他只要做好两件事就行,一是把林强盯牢,决不能让他跑掉。二是找出受害人,让他们都去报案。邵国华和丁小平那我去说。”
两位看似弱不经风、娇娇滴滴的女人,在空旷的病房走廊上,密谋着一场针对龙豹公司的行动。只是连她们自己都没想到,这场行动将会彻底把龙江市的黑#势力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