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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渊九罗

第六章 再临极北

大渊九罗 经年陈虚度 4270 2020-02-20 20:43:22

  所谓一乡一俗,每一个地方都有奇奇怪怪的规则,在新奇的同时也很讨厌,这是九罗在大渊事情了一段时间后的感受。

  做为师傅的第九名门生以及欠债人,九罗加入大渊后,不得不按着他那债主与各方天地所定协议在无数空间来回穿梭,征战四方之宇,直到接下这份“除逆”之任,恰与他欲诛之人同处一地,便按以往规则降临此界。

  因为真身所含源力巨大,九罗最开始执行任务之地都是以分神前往,在各低层空间往来,熟悉业务;这样一来,每次降临都是一次重新开档,新鲜感事后便感应厌烦,因为需要控制住自身的强鼎力大举量,使用适格于那方天地的躯体来装载,这很是麻烦。

  但没有措施,血肉、金属、机械、草木又或是元素等等,每一种都曾作为躯体承载过,可都无法恒久留存,九罗每一年生日都市许愿要一个不需要更换的降临承载体来当做生日礼物,可惜始终没能如愿。

  可这次差异,这个世界的防火机制相当高端,九罗以分神“驾驶”着他的机械躯体刚入时空通道就被摧毁,备用的血肉之躯也在临世一刻为天地之力挤压弄碎,最后的“终极安检”更是将他洗刷白白,若不是最后关头以本源真身投入,恐怕这次任务就直接判为失败了;即便如此,因为急遽投入的关系,其本源照旧受了点伤。

  不得已之下,九罗使了点小手段,化作一颗奇石以天降之物临于此地,借此潜伏于世,适应世界规则的同时恢复伤势,直到为王渊所发现;本想着做个石头中藏着的“老爷爷”来偷个懒的九罗怎么也没料到,花了力气给王渊改善了一下体质,因此陷入甜睡状态后,再醒来时,王渊已经丧命在他眼前。

  王渊的的身亡令九罗有些愧疚和恼怒,他便现出原身,这一露面也就被天地意志觉察,天监直接找上门来给他补上一通审查,办了个“临时居住证”。

  而现在,那洞中黒茧之内,九罗被地水风火四色源力围绕,正为他聚合造体;第一次如此直观的被演示如何以源力衍化身躯,九罗将心神投入其中仔细感悟,这是难得的体验,还可借机了解此方世界源头,一时半会间无暇他顾。

  却说它处,那神秘的未知空间内,看起来很像街头骗子的数十人又聚到一起。

  那名善以白纸画卷测算之人早已摊开纸卷,一颗玄色大茧自上次测算之后一直没有消失,就算是撤去纸卷的能量供应也无法起到作用,像是死机了一般,这可急坏了测算之人,预测没能收到反馈,还把宝物给搭上了。

  “老友不必心忧,上尊已言会替你修补此宝。”一人走过来,将手搭在那皱起眉头盯着画卷干着急之人的肩上,慰藉起来。

  “我非是忧心此物,日前,上尊与左尊同至印石封堂,平息了印石颠簸又加固了护封阵,再观那画中黒茧,联想上尊所言,怕是将有事起。”

  “我已将族中事部署妥当,是劫是缘已非我等可测,一切交由他们来应吧,眼下,你我的职责照旧在这间星斗殿中。”

  “是啊,入这星斗殿已有百余年了,第一次遇上那么强的逆者,就连来自万界的辅佐都着了道,甚至另有影响天道的能力,实在可怕,令人心忧。”

  “或许……是那位辅佐太弱也说不定,也不要把那群疯子想得那么可怕,记得先前询问知镜,它给出了‘终会来临,终会结束’的批语,想必其中虽有妨害,但无大碍。”

  “不,日前上尊与左尊同至时,我曾询问左尊,此回辅佐实力之强绝对超出你我平生所见,造成如今局面的不在力量强弱,而是古老协议中一些规则的限制,仪式印石受扰那天,即是逆者对辅佐施加的倒霉影响。”说此话之人顿了顿,继续道,“数衍于九,光暗齐至,战及双界,避无可避。”

  “说人话。”有人不满道。

  “……”这种说话方式难道不是我们这种组织的标配气势派头吗?为什么要怼我?虽然有些莫名,但这人照旧干咳了几声,解释道,“我们的作用就是在天意与逆者间维护平衡,给辅佐一个公正竞技的平台,将所有意外抹除!先前,所有的测算结果都指向九之数,要么为既定之意,九为期限;要么为数之极意,无法估量。”

  “这样说来,不仅无法视察,而且我们也无有作为吗?”

  “我们原来不就插不上手嘛,否则干嘛要向外界求助!”

  “这……”

  “诸位。”

  就在众人议论之音陷入消极时,清净缥缈之音传来,旋即就见一道出尘身影自虚空踏步而来;待身影站定,可见来人一袭淡金长袍着身,袖口绣着玄色云纹,只以一条黑带扎系,面目被神秘模糊去,让人看不真切,但众人却是认出来人,齐齐行礼:

  “左尊。”

  “莫要心焦。”左尊挥手让众人不必在意自己,望向那名善以纸卷测算之人,接着道,“画师,我今日是为修复你之法宝而来,却看到你们在此消极怠工。”

  “你等近日关注一下天城,查出三百年前天城易主之因。”左尊走到那现着黒茧的纸卷旁,挥手收入袖中,继续着适才的话,“上尊决定在这黒茧有变前坐镇天星殿,与天意和逆者下一下棋,所以星斗殿诸事皆由我处置;右尊那里,去了极北之地拔萝卜,你们也别去烦他;画师与神算去协助下尊找寻天师,三十年了,一点儿也不主动。好了,你们按我所说,各自做事把。”

  虽心有疑问,但左尊明显不想多言,于是众人只好躬身退去。

  “他们很心慌。”

  在众人离去后,左尊耳边传来话音。

  “我也很慌啊,究竟逆者中泛起了那个世界的人,照旧上位级的族群,无法想像数年后双方碰撞的那个局面。”

  “数定在九,如今已过三年,我让你散出四方尊无力还击,困守玄星的消息,就是看看他在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帮我们。”

  “他?哼!知道又如何,回来又如何,你看那个天师,跟他是一模一样,不愧是师徒俩;好了,你付托的事已经搞定,就不打扰你陪他们下棋了,我会在客人到的时候联系第三人,他们怕是早都迫不及待了。”

  左尊片面断开了联系,他坐在星斗殿中的大座之上,手支着头部,模糊的面容探不出更多的情绪。

  “这世上,许多事终究是无法尽知,难以测算;无法掌握,难以捉摸的。”

  譬如,当你看到此话时,六年时光已经逝去。

  极北大荒,绝命冰原。

  绝命冰原地如其名,一望无际的荒原为寒冰尽覆,其上终年飘雪不见停期;岂论是走兽飞鸟,照旧迷途旅人,误入冰原后只有迷失荒原一途;尔后,身体的温度会徐徐跟你作别,肢体变得如冰一般硬而脆,最终化作无尽荒原上的一块冰石,再为飘雪笼罩,再无痕迹,入之绝死,因名绝命。

  虽然,这一切只是对那凡人,很是之人自不适用。

  绝命冰原是居于极北荒地之人对它的称谓,但在其余地方,它被普遍称为“极冰雪原”,正是十二年前,王渊遭遇天城七色围杀之地;多年来,它因王渊之战而倍受关注,又因其遗留秘宝之谣平静不在,不外来访者多是平庸之辈,只在外围转圈,没能深入其中,这虽然是天城之人加入其中的缘故。

  “区区低温,居然还用法宝抵御,你们荒外人真是脆弱。”

  绝命冰原上,一行数十人徐徐走来,最前方那人光着膀子,持一根木棍驱使着身前一头白毛小兽;此人生得一副恶相,眉发皆是火红之色,裸露的上身纹着一颗红色熊头,下身则是穿了一条短裤,腰间围着兽皮;藐视之言也是由他口中说出。

  “所以我才找你这赤熊部落第二勇士来带路哇,否则我们可找不到‘那地方’,托付你咯。”听到赤发恶汉讥笑言语,行在恶汉身后的一人不以为意,笑着答道。

  这人虽不像赤发男那般裸着上身,身上衣衫却也单薄,只不外他的身体周围有一圈淡淡蓝光围绕,护着他的身体,风雪冷气难以侵入,显是有御寒作用的法宝所发,这即是遭到讥笑的原因;在他们身后,另有数人随行,除却一人外皆是套着一圈蓝光用以御寒,在风雪中漫步前行。

  “哼!暂时第二而已,我熊无二还很年轻,第一勇士?他已经老了,我不稀罕。”赤发男听那人来挤兑他,脸色便欠悦目,不外也没什么大反映,回顶一句后专心驱使白毛小兽寻路了。

  见熊无二低头不再说话,搭话男子扭过头去,向着队伍中唯一没用护体之物的那个男人,开口问道:“千城,你说我们能找到那地方和那小我私家吗?”

  低头的男人被问起话,就抬起头来,原来这人走在一行人身后一路缄默沉静,无声无息的毫无存在感;但在他抬头之际,周遭风雪竟有停滞之感,搭话男子虽有法宝护身御寒,仍有一种砭骨冷感传遍全身,仅仅因那叫千城的男人望向了他。

  “我能感受到,离他很近了。”千城说着话,目光从劈面人身上离开,看向白茫茫的雪原,一丝蓝芒在他眼中闪过。

  “玄冰焰毒,我留了一丝在体内,现在它很活跃,王渊,看来你果真还在世。”心中暗念,千城又低下头去赶路,但他永远忘不了九年前那一战。

  王渊临阵破关,入绝死破心境,借天城七色围攻之力一举突破,踏入师境,更借秘宝之力以一招玄冰焰斩杀六位师弟,令天城七色成为已往和踏脚石。

  王渊当日所施师境极招含戾带煞,进入千城体内后形成玄冰焰毒,此毒不停侵蚀经脉,伤及功体泉源,每当行功便感通体冰寒,有剑刺刀削一般的痛感;幸而千城天资过人,以此痛症为激,修为不降反增,在这几年里厚积薄发,踏入师境。

  时至今日,他境界稳固,一身玄力也乐成灵化,单论基本已远超于当日王渊所现水准,此次再赴极冰雪原除却天城给予他的任务外,还为了一雪前耻,断去心中魔障;即便身处师境,他每次行功之时仍能感受到那令人战栗的气息,故而留了一丝玄冰焰毒在体内作为提醒和指引。

  天城从未断过对王渊的搜捕,虽然没有任何结果。

  千城分析了这几年来收集的情报,凭据那丝刻意留下的玄冰焰毒,他断定王渊还在冰原之中,至于王渊是否已死,纵然玄冰焰毒没有反映,他也绝不作此想。

  绝命冰原虽然情况恶劣,使人难以生存,但极北大荒人在此长居,对其没有什么畏惧之意,甚至于另有一些有趣的听说。

  听说中,绝命冰原中心处有一处桃源之地,桃源里有一座大山,数座小山围绕,群山间有一汪碧蓝湖水,湖中有圣兽守护桃源,且以莫大神力改变着桃源气候,使她在万载冰原中四季如春;这里华森遍布,入目青郁葱茏,偶有声响还惊得林间鸟群扑飞,小兽惊走,一片盎然生机尽显生命灵动,是为仙乡。

  而凭据一些有幸而至且安然回返之人的语述,桃源之地被确认存在;因为极北大荒人视桃源之地为仙神所居,为防言语有冲,大荒人在敬畏与朝拜的同时将一个怪异的名字冠其上——“那地方。”

  虽说那地方在传言中是一处桃源仙乡,误入之人皆得全须归返,但那里却寻之甚难,有缘之人无路也能入,无缘之人将会被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冻之河拦住去路。

  这条河常年流淌,任冰原再寒也不会冻结,河中碎冰沉浮随波而动,巨细纷歧、形无相同;据传说,那些冰块都是不被认可的擅闯者,因为冲撞仙神的愚行支付价钱,生命随水逝去,灵魂被禁锢冰中永留在这不冻河水里受着砭骨煎熬。

  冰河上浓雾重重,不知宽有几何,也不知有几多人可有幸渡过,或是命丧其中;不见首尾的不冻之河两岸景致极端反差,无数冰块在其中忽上忽下,重复沉浮,这不急不缓的河水隔出了地狱与天堂。

  千城一行人自是不知此行结果,只是坚定的向着目标行去,只是不知,那地方中已然有变。

  “幽幽混沌光,煌煌开天力;冥冥有造化,炼就乾坤躯。”

  此时,天际风云惊走,八方雷霆怒吼,赫见一道金光接天连地贯入群山,水惊地震间,一道昂然身影伴着长吟之声自碎裂的黒茧之内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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