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是一首简朴的“小情诗”
邕宁宫。
白羽池辰时已经在邕宁宫内，恭候多时，不知道今天溪儿会不会回来，平时她可是最畏惧少师的。
辰时刚过少师就从宫外急遽赶来。
“晋太傅少师到！”
白羽池赶忙从桌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迎接少师的到来。
白羽池毕恭毕敬，在胸前拱手略躬身先前，尊师重道。
“公主，不必多礼。”
白羽池朝少师礼貌地微微一笑，回到座位上规则地坐好。朝门外望了望，这溪儿，怎么还没有来。如若今天先生问起该如何回覆。
少师转身坐上平故八仙桌前，准备检查交上来的作业。却低头一看，只有白羽池一人。
“老臣，有一事不明。”
“先生，您请讲。”
两位公主从小形影不离，同月同日同胞生，相貌不分你我，只是这羽池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蕙质兰心。这羽溪公主却是不喜欢舞文弄墨，但奇思妙想，与君上当年别出一撤。
“公主您可是羽池公主～”
白羽池迟疑了一下，我该怎么说呢，少师一定是发现了溪儿不在的事实。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妹妹近日…近日身体抱恙…”
还没等白羽池话音未落，门口闯进一个身影，正是白羽溪。
“先生…我…我…把作业早上找不到了，刚适才找到，来迟了…请先生赎罪。”
白羽溪头发凌乱，右手胳膊搭扶着门边，小脸通红，大口喘着气，嘴唇微张，断断续续的说道。
白羽池见白羽溪急遽赶来，神情转忧为安，眼神示意她赶忙坐下来，还不算迟。
少师面无心情平静地看了看白羽溪慌忙地样子，又瞧了瞧她手中的纸张，那纸张上的毛笔印迹明明是刚写上去的，还未曾干掉。
少师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坐吧。”
他正襟危坐，两位公主依次把作业放在少师的桌上，然后侍立一旁，恭听先生圈点。
白羽池首先双手递上作业，纸张上密密麻麻，工工致整，周遭兼施，逆起逆止；横画竖入，竖画横起，首尾之间皆有起伏顿挫，字体小巧娟丽，柔若无骨。
少师满意所在了颔首。又拿起白羽溪的作业。
而白羽溪的纸张上，墨点巨细，星星点点，一笔粗一笔细，落笔轻重无序，字体巨细纷歧。
少师无奈地摇了摇，又勉强所在了颔首。
看完作业少师让她们回到自己座位上，他拿起一本《诗歌三百首》，开始讲述指点，口中哼唱起来。
然后说道：“每日读生书，朗读百遍。上一次我们学习了几首古诗，两位公主自己朗读背诵一百遍。”
“春眠不觉晓，随处闻啼鸟……”
天际一阵微风飘过，自带梅花瓣清香，清水明来到邕宁宫门前，直直站在门口。
见白羽溪右手托住下巴。俏皮地在桌上轻摇，手卷起书卷，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古诗。
再看旁边女子，既与那女人，相貌无二。但是大气雍容，念书间有鸿儒，端庄贤淑，落落大方，尽显雍容华贵的气质。
骨子里有一种高尚与优雅，眉目疏朗，读诵中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而那女人本座一眼就可以看出，学习起来抓耳挠腮，心中并无半点墨水，就是这古灵精怪甚是可爱(??.??)却无人能敌。
清水明刚立在门口，白羽溪就抬头瞧见小鹿，眼神中全是疑惑，这小鹿真是通灵性，它怎么知道我在这。清水明掉臂及她的眼神。照旧直直的站在门口，像一尊标本。
这时，少师见白羽溪又左顾右盼，想必已经温习的差不多了，决定考考两位公主是否下了苦工。
“两位公主，上次我们已经讲过的古诗咱们来温习一下，在这几日让你们预习的小诗，也来提问一二。”
白羽溪此时忙乱无错，什么古诗来着，早已经忘与脑后，另有预习的么？我怎么不知道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硬着头皮硬上了。
只见少师拿着木块制成的戒尺。看那戒尺两木一仰一俯。仰者在下，长七寸六分下面四边有缕面。
俯者在上，长七寸四分上面四边有缕面。上木正中竖安木钮一只，捉钮敲击下木，实属吓人。
记得有一次白羽溪没有背出《千字文》。少师就用戒尺将她右手掌打得发红，偷向灯光中一照，通亮，似乎满肚子装着已成熟的丝的蚕身一样，之后十日才恢复。
白羽溪想到那一幕就触目惊心，不由的紧张起来。脸上汗珠渗出。手心里都是虚汗。
“春眠不觉晓～”
少师用戒尺敲了敲白羽池的桌子，白羽池不急不慢地回覆道：“随处闻啼鸟。”
白羽溪一听，少师提问这么简朴的问题，妥了，妥了。这么简朴的我也会。
少师转身又点白羽溪，“床前明月光”
这个我会，白羽溪双手一背，摇头晃脑，慢慢道来：“低头思家乡。”
少师愣了一愣，拿起戒尺挥起就要打上白羽溪的手掌。白羽溪下意识，感受怎么差池劲，似乎…是背“岔劈”了。
清水明见白羽溪连这么简朴，千古流传的诗句都能前后不搭，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羽溪左思右想，看见小鹿前蹄一个劲的蹬地，噢！对！她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赶忙重头再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地上霜。嘿嘿…适才那是紧张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家乡。”
少师觉得这白羽溪勉强还可以，决定再出题一次，“飞流直下三千尺。”
“三千尺？是什么水流？口水么？”
白羽溪赶忙瞄向小鹿，只见小鹿前蹄腾空而起，又悄然落下。怎么想都不明白。又看看姐姐，一个手指竖起。嗯～明白了。随口自改一句：“一串羊肉没烤熟。”
白羽池遮挡衣袖，笑不露齿，喜乐不形于色。一个手指是告诉你“落九天”，怎么惠顾着吃呢。
白羽溪一看姐姐偷笑的微心情，定是又错了-_-||。少师拿出戒尺，点在桌子上。让白羽溪伸脱手来。
白羽溪徐徐抬起右手宽袖，左手往回慢慢拉着衣袖上的纱，露脱手来。少师刚要狠狠地打下去。
白羽溪眼睛呲溜一转，当机立断，收回手来。露出自豪的笑容。
“先生，我不是没有温习您教的诗，是因为您请假回乡。这几天，我喜欢上了自己吟诗作对。还自己写了几首小诗。”
少师一听，师颜大悦，“哦～是么？不错，能将为师的教导利用，实属难得。吟来听听。”
少师快快走上前坐在八角仙桌前。准备听一听这羽溪公主的童贞大作。
白羽溪“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看着门外的小鹿，想起前几日刚给山神大大写的藏头诗，
她面带笑容，娓娓道来：“
吾在篱园坐，
想品四月梅。
见山如见你，
你在那边藏。”
白羽池一听，抿了抿嘴，低头笑了笑。溪儿既然作了一首情诗。照旧藏头诗！'我想见你～'你想见谁呀？
少师一听，这公主在闺阁中既然写出忖量心上人的诗作。尴尬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好诗！虽说这诗中内容是你们闺阁女儿心，但老臣真为羽溪公主写作的进步，心感欣慰啊！”
白羽溪听了老师的点评再看看姐姐的神情，小脸上的红润不由得由内向外，白里透红。
她怕羞的左右转动小脑袋，小脚急得直跺脚，寻找挡箭牌。抬头望见门口的小鹿，立刻脱口而出。
“哎呀，先生，姐姐～你们误会了，误会了～我…我是写给我的那只小鹿鹿的。”
从天而降的这句话，让清水明脑海中“闻～”的一声，退好几步。写给我的？女人，你这么说话，真的是…扰乱了我的心智。清水明平静无波涛的心，此时荡起了涟漪。
白羽池看了看门口期待溪儿的小鹿，照旧继续抿着嘴微笑，勉强所在了颔首，心想：我与溪儿真是到了要婚配的年龄，她似乎已经有了心中所想之人。
下了学，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这几日到底是去了哪里？见了谁？
有白羽溪总是这样的欢声笑语，少师已经习惯了这一静一动，两位公主的学堂。
“今天，就到这里吧～两位公主下学后，有好的诗词，下一次，再分享给老臣听，什么主题，都不限。诉情愫的也行，老臣可是过来人，可为你们指点一二。”
白羽溪脸上的滚烫还没有消退便和白羽池一起起身。
在胸前拢手，由前向后收起，双手呈拱手形。向前一推。恭送先生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