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去踏青归来,不光谈妥了与王家相助的事宜,还带回了许峰苦苦寻找的牛人,李君的心情别提多好了,她嘴里哼哼着‘咱老黎民呀,今儿呀真兴奋!’连蹦带跳的进了县衙的院子,她嘱咐迎在门口的桃红柳绿,晚上备些好酒佳肴,她要为张庶张老先生洗尘。
张庶倒没有推辞,想来也是累了,进了院子就问在哪里休息,李君赶忙让小桃和小红部署,几个小丫头虽说见过些世面,但侏儒照旧头一次见,原来还以为张庶带了两个小孩,仔细一瞧竟是大人的脸,几个小丫头吓了一跳,惊骇的向退却了好几步。
李君是现代人的思维,自是不会对侏儒有任何歧视,别人她管不了,手下这些人,李君可不想他们如此待人。
李君冷下脸问“觉得他俩可怕?”
桃红柳绿战战兢兢的点了颔首。
“他们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四没纵火,干洁净净用自己的双手和脑子过活,你们怕的是什么?只因他们与凡人差异?那你们更应该敬重有加,因为他们能活到今天要比你们支付的多得多!”
两个侏儒听罢都垂下了头,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眼泪,或许是心中的酸楚让他们直不起腰,昂不起头,而张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想当初他收留这两个侏儒时,也是这般想,为什么堂堂正正做人却要历尽种种苦难,为什么想做个好官却要面对种种险阻!
其实这两个侏儒朱大和朱二本是亲兄弟,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虽遭受了无数冷眼嘲弄,却学了一身的本事,二人身上的功夫甚至在周东之上,张庶能有二人相伴也是运气,否则,或许早已死在半路。
几个小丫头被李君说的羞愧不已,看待张庶三人越发毕恭毕敬,李君这才放心的将张庶三人交给她们。
目送张庶三人离开,李君刚要走向自己的院子,周东凑了上来低声说道
“主子有要紧事,周南过来了,女人在哪见?”
李君眉头紧皱“带他到我的院子,周围不许有人!”
李君快速的回到屋内换了身常服,掀开门帘便看到周东带着周南站在院中。
李君几步上前焦急的问道
“周恒温遇险了?”
周南被吓的连连退却,口中却道“没有,没有。”
李君这才长舒一口气
“那是有什么急事?”
“主子想跟女人借调几小我私家。”
“哦?调谁?做什么用?”
周南四下看了一圈。
“放心吧,之所以在院子里就是为了能看清周围,再说,周东前前后后已经查过了,你说话声音低一些就是了。”
原来周恒温攻打梁地宣城这一战是躲不外了,而且会在四月末五月初开战,所谓戎马未动粮草先行,周恒昌自然是得了晋王的命令,勒紧裤腰带凑出差不多的粮草,要是放在以往,周恒昌肯定不会让这批粮草顺利送到周恒温手中,而眼下,他巴不得赶忙把粮草送走,省得晋王日日盯着他,周恒温可不想这批粮草这么顺利送达,他本就想拖延战事,这么好的借口不用还等什么?所以,周恒温想要自己劫粮草!
凭据周恒温的计划,先劫了粮草,三天后再还回去,这样只稍稍延长了些时间,却不会延长大事,这样的思路,晋王一定怀疑的是周恒昌监守自盗,而周恒温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有自己的粮区,不光如此,攻打梁地宣城时,也可以此为借口,多报一些伤亡,隐下来的兵士可以调到裘月生处,因为伤亡‘惨重’,下一场战事自然要推后。
只是不管周恒温照旧李君周围,怕是都有晋王的人,怎么才气不动声响的将粮食劫了呢?周恒昌将粮仓安置在晋地北面的玉潭县,那里距离玉潭山不远,而玉潭山又是苍山的分支,两山相距也不远,苍山由东向西绵延上千里,周恒温想到了李奇,李奇山中认路的本事无人能及,要想避开晋王的线人,自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周恒温便想跟李君借调李奇几人,周恒温这边会将二百人分批次遣入苍山,再有李奇带路,以山为遮挡行至玉潭山伺机而动。
具体如何行动,周恒温自会与那二百人细细商讨,留给李君的只是答不允许李奇引路。
李君没有马上回复周南,而是让人将李奇找了来,她认为自己没有擅自做主的权利,李奇自是应下,他从李君的眼神中看到了期待,再说在山中行走对于他来讲如履平地,不就是辛苦点嘛。
李君见李奇点了头,心中总算是踏实了,她知道这次行动若是乐成,对她和周恒温来讲可不光单是劫了粮食栽了脏,简直是一块石子打到一个鸟窝!
既然当事人同意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商定何时动身,周南在恰当的时候插了一句嘴
“女人,内啥……主子派出的二百人,已经都进了苍山了。”
李君听罢差点发飙,这特么是来跟我商量吗?!
气归气,李君照旧让李奇马上动身,那二百人只要待着不动,李奇就能找到他们。
这事李君倒没瞒着洪武几人,究竟李奇走了,再去苍山就要靠他们了,洪武几人知晓了这事也吵吵着要随着,胡医生更是想进山好好找找草药,万一能碰上奇珍异草呢,李君斟酌再三,几小我私家一起去,几多有个照应,周恒温的意思这一趟也没什么危险,李君便同意了。
但她知道这几小我私家离开一定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若没有个妥当的借口即是麻烦,幸亏另有靠山屯!
李奇几人得了李君的命令,马上动身回靠山屯,这在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李君脑子里想些什么,突然要什么了,想起来了几人便会回一趟靠山屯。
几人快马加鞭出了牛山县,在日落后,调转马头直奔苍山。
……
黄昏时分,红霞满天,后堂正中摆放着一桌酒席,李君坐在桌边,一脸的生无可恋!许峰已经抱着张庶哭嚎了半个时辰,犹如见到死而复生的老父,诉不尽的离别苦,流不干的痛恨泪,真真把张庶哭的差点以为自己曾有一个失散的儿子流落民间,今日才赶来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