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果真有用,裘月生叹了口气回覆道
“恐怕还要再打一仗。”
“还要打?!”李君惊到了“为啥呀?哪没收拾利索留了祸殃?”
“鞑靼之前一共派了快要二十万人来攻城,厥后跑回去不少,这些人会带去抚远城守军不多的消息,他们肯定还要来,即是报仇,也是想乘隙拿下辽东镇。”
李君呆住了,她天真的以为打完就能消停几年,她能过上几年田主婆的好日子。
周恒温像是很满意李君的反映,戏谑的问道
“是不是很想再上战场杀敌?刀刀见血的感受是不是很爽?”
李君抬起脚狠狠的踹向周恒温的小腿肚子,周恒温惨叫了一声,他正好那里有伤。
李君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该!’
“丫头无需担忧”裘月生对俩人的打闹视而不见“这次大王子会派兵前来协助,你们只要老实待在谷里就行了”
李君长出一口气,她算是亲眼见证了战争的惨烈,岂论谁赢谁输,都是用命堆起的,她已经没几多人了,况且她实在不愿意再面对那样的局面,猩红的双眼,尖锐的兵刃,温热的鲜血和脆弱的生命……
但她又忍不住体贴的问道
“他们或许什么时候会来?”
“应该很快,你这谷中眼下人手不够,等我打完这场仗再调兵给你。”
“那倒不急,他们又不来攻打我,你先留着御敌吧,只求快些打完,咱们都能太太平平的过几年。”
……
转天,裘月生就离开了山谷,王鹏也随着离开了,因为周恒温说要在谷中养伤。贾秀才母子却没有走,因为贾秀才的娘病了。
在靠山屯,看病吃药都是免费的,母子俩若是到了抚远城,也许没饿死之前,贾秀才的娘就会先病死。
贾秀才找到李君,磕了几个头,李君本就无意难为他,便允许让他娘治好病再走。
……
早春的山谷,聚集了一个冬天的白雪开始慢慢融化,使得山谷里愈发的湿冷。
大部门伤员都已经痊愈了,只是李君的嗓音依旧有些沙哑,半山腰的军营里空荡荡的,李君没再让剩下的那几十人上去,免得触景生情,陈雷将他们部署在个体人口少的农户家里,屯子里卖力部署饮食,先这样迁就一下,等战争彻底结束,再有新兵入谷时再作调整。
周恒温在屯子里住的很是舒心,吃喝被照顾的很好,也不像抚远城里那么无聊,他可以找李君解闷儿。
他每日里没事就待在李君的小木屋,和李君斗斗嘴,说不外时伸手就给李君脑门一个爆栗,李君说不外他时,伸脚就朝他小腿踹一脚,胖丫早就被柳翠交接好了,这俩人打闹莫加入。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抚远城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李君有些坐不住了,看着炕前正蹲着给狼五推拿的周恒温没好气的说
“你是不是该走了?万一哪天打起来了,你这就叫逃兵。”
“我在养伤。”
“哪另有伤?是指甲劈了照旧头发分叉了?”
“也不知道你急什么,”周恒温站起身,用湿帕子擦了擦手,坐到炕桌边上,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鞑靼又不是傻子,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得细细分析,妥妥部署,哪能说打就打的。”
“都快出正月了。”
“谁划定的打仗还得看月份?”
“我就是那么一说,出了正月,慢慢就该备耕了……唉,说了你也不懂。”
“谁说我不懂?说到农活你未必如我。”
“谁信?你一位堂堂王府的王子会懂种田?”
“我八岁那年被突然送到别院,其时说我得了伤寒怕传给王府其他人,哼,其实我啥事没有!”周恒温说着向后倒去,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接着说道“那间屋子很黑,应该是间密室,我的人在到了别院后,我就没再见到,她那时还不敢杀他们,所以应该是被关在哪里了。”
李君知道周恒温说的她是谁,便没有问,只是平静的听着。
“头两天除了定时送进些饭菜,一小我私家影没看见,饭菜里自然下了些工具,我整日昏昏欲睡,满身无力,第三天周东他们才找到我。”
“母亲身世很普通,生下我年老后才开始筹建自己的力量,这黑暗也有我父王的资助,我那四名亲随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这四小我私家都比我大个八九岁,不仅功夫极好,脑子灵活,而且会些下九流的手段。本就防着她,所以这四小我私家没有跟我去别院。他们用了两天的时间记下了别院里所有人的运动时间和规模,然后找到我,留下周西替代我,周东他们仨带我出别院,快出去的时候被一小队的护卫发现,他们仨怕惹出消息,极利落的解决了这几名护卫,可有一个没死透,就在我身边,眼看他张嘴要喊,我拔出匕首捅了他一刀。”
“那把匕首是我三岁时父王赠送的,我一直随身携带……”
“你的四个亲随的名字不会叫东南西北吧?”
周恒温惊奇的看着一脸好奇的李君,很是不解为何这个丫头关注的点这么与众差异,他正讲到他伤心处,他八岁就杀了人,用他父王的匕首,杀了她的人。
“你的小厮是不是叫中发白?”
李君捂着嘴就要笑,眼见周恒温脸上的温度直降到零下,她马上板住脸认真的说
“你接着说,说到你爹给你的匕首了,是不是很值钱?上面是不是镶嵌了许多宝石?诶,你接着说,就当我乱说八道。”
周恒温瞥了李君一眼接着说道
“从那天起,他们四人轮流取代我住在那间密室里,因为饭菜里下了慢性毒,每小我私家轮流吃,再轮流治。我很快就好了,他们把我部署在别院四周的乡村里。”
“你们杀了几个护卫,他们就没警觉吗?”
“他们囚禁了我,有人来救再正常不外,只要‘我’还在密室中,他们增强守卫即是了。”
“为啥不回王府找你爹?跟他起诉?”
“我那时太小,母亲刚走,年老也不在身边,就算回去了,很快照旧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与其那样,还不如待在村里,等我自己长大些,有了些力量,其他人再想如何搪塞我,也没那么容易了。”
李君了然的点颔首。
“那几年我过得很开心,在那个村子里我有不少小同伴,柱子,板凳,狗子,二楞……许多几何个差不多大的小小子,我们天天玩在一处,农忙时,我就帮他们下地干活。”
“厥后母亲留给我和年老的人也慢慢找了来,他们教我功夫,教我念书……”
“离别院那么近,你们就不怕被发现了?”
“他们哪有功夫理周围的人和事,别院的大门始终紧闭着,除了角门偶尔开开进些米粮,那几年甚少有人进出别院。”
“他们始终就没发现你已经被偷换了?”
“要怪就怪那间密室太暗,每天的饭菜里又有药,‘我’只能整日躺着,他们哪里会生疑,每月会有医生来切脉,他们四人都市些滋扰脉搏的本事,自然次次蒙混已往。”
“就是让脉搏摸起来带死不活的呗。”
周恒温点颔首。
“既然待得好好的,那日你干嘛要带人冲出来呢?”
周恒温一愣,随即也就明白了。
“王鹏告诉你的?”
李君点颔首。
“既然碰上了哪能坐视不理。”
李君鄙夷的看着周恒温道
“你也是觉得差不多该露面了,若是再早两年碰上,你只会绕路走。”
周恒温嘿嘿笑了两声道
“也不能让她自得的时间太长。”
周恒温说道这突然想起什么,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李君。
“看什么?没见过乡村美女?”
“你始终没问我‘她’是谁,看样子王令郎跟你说了不少。”
李君嬉皮笑脸的回覆道
“这说明我很体贴你呀。”
周恒温冷哼了一声。
李君瞪大眼睛好奇的追问
“听说你看上一个青楼女子,怎么样?你俩结婚了没?”
周恒温‘腾’的坐直身子,恼怒的说道
“这个王八羔子,把他自己的事安到我头上了!”
“不是说你俩同时看上的吗?”
“乱说!他看上那女子,非要……哎呀,跟你说不清,那女子是我正在苦苦寻找的恩人的妹妹,你说我能不管吗?”
“恩人的妹妹?”
“我厥后去了军营,因为年纪小,便在我年老手下做个亲卫凑数,一次围剿叛军,我差点被敌人斩杀,是郑勇年老舍命救了我,临死前他求我帮他找到妹妹,他从军时后母正嚷嚷着要卖了他妹妹,他从军八年,也未收到过家里的任何消息,果真,我厥后找到他家,他后母早就将他妹妹卖给了人牙子,我苦苦寻找才在清香院里找到。”
李君已经听愣了,真是一人一个成名的故事啊!
“那,你跟……她”李君不知道怎么问。
“我跟郑女人没什么,替她赎了身,安置好住处,又买了两小我私家伺候她,每月给些银两,就这样。”
李君若有所思的看着周恒温,小心的问道
“是不是她的身世没措施进你们家的门?所以只好养在外边?”
“你胡扯些什么!我跟她,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就是帮她哥哥照顾她!”
“照顾就照顾呗,你急啥?”
周恒温恼怒的站起身,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甩着袖子大步走出房门。
李君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难道是怕羞了?”
之后几日,周恒温都没来李君的小木屋,李君气的坐在炕上小声嘀咕
“小心眼!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多大个事!还耍上脾气了!像个大女人!”
胖丫和柳翠躲到西屋,和苏悦儿一起冒充做起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