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侠盗……小李飞刀。”李君听完感伤的说，李飞说的时候，李君一直注意着他的心情，那种恼恨，纠结，失落，流于面上，做不得假。
胖丫在边上听着泪水涟涟，洪武几人也听得一阵阵叹息‘什么世道！’
李飞说完垂着头，身形落寞，让人看着心酸。
羽士拍了拍李飞，难得严肃的说道
“倒是错看了你，偷的好！”
“不是所有富人都是坏的……”李君想了半天，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蹦出这一句来。
“女人说得对，我也曾受过美意人的施舍，所以我偷之前都市先探询清楚。”
李君点颔首道，劝慰道
“你也别泄气，等外面战乱平息，你出山寻找你的家人时，若我能帮得上什么忙，你只管开口。”
李飞谢谢的起身深深一辑。
“小丫头心眼不坏，只不知等羽士我说完我的事，小丫头还能不能有胆子留我？”
“没胆子！你现在就出谷吧。”
“你不听听？很是有些意思呢……”
“没兴趣！”
“马虎了，听一听……”
“你能好好讲？”
“能！”
“再出幺蛾子，我让胖丫把你扔出谷去！”
“几十年了，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丫头，你是第一个。”
“胖丫！”
“别别别！我好好讲……”
对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女人，羽士算是心服口服了。
“一开始，我确实是僧人，记事起就生活在庙里，不知爹娘是谁，从小练功，扫除，诵经，打坐，我有两个师父，一个教我练功，一个教我诵经。”
“为了练功，我着实吃了许多苦，挨了许多打，教我练功的师父很凶……可我宁愿练功也不愿去诵经，实在是坐不住，也背不下来，每每顽劣的欠好好诵经，师父总是耐心哄劝……”
“长到十八，功夫学的差不多了，可经书照旧背不下来，整天随着师兄弟们鱼目混珠，找时间就偷溜出去，漫山遍野的疯玩……若是能回到那个时候，那一天，我绝不跑出去……”
羽士突然停了下来，满院子的人都静静的等着。
“那一天，我偷溜出去，在山脚下一处山庄旁看见一对人马正与人厮杀，我爬上树，看得仔细，那是一家人，男女老幼被仆人护院护在里面，外面围攻的那些人个个蒙着面……”
“眼看胜负已定，那家孩子妇人的哭声让我没了心智，便扯下一块儿僧袍围在面上，冲了上去……”
“你们说，我蒙面有何用？穿着僧袍，秃着头，任谁不知我是僧人？偏偏蒙上了面！”
“我说过我功夫不错，也有可能他们没想到那家人会有辅佐，横竖我杀了几小我私家后，那些蒙面的人就撤了，我也受伤了，那家人什么都没说，甚至未曾看我一眼就仓皇跑了……”
“回到寺里，被师父发现，我只得实话实说，师父听罢，脸色苍白，问我知不知道山下的山庄是谁的？我说不知，师父没说此外，只找来我练功的师父给我伤处上了药，又准备好肩负，里面有僧袍，银两，干粮和药膏，我就稀里糊涂的被推出了寺庙，师父临走还嘱咐千万别回寺庙……”
“我跌跌撞撞走了很久，找了一家农户，便放心养起伤来……你们说，我是不是没心没肺！”
“过了三四天，农户家的巨细子跑回来说，说寺庙里的僧人全被杀了……”
整个院子静的出奇。
羽士停了很久才接着说道
“农户一家是好人，他们给我准备了些干粮，让我走远一些避一避，我也不想连累他们便走了。”
“那几日我生不如死，每日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脚下却没有停，走到所有干粮都吃完了，又饿了两天，实在走不动了，才发现自己始终在围着山走，一圈又一圈，哼，竟没被人发现。”
“厥后我饿晕了已往，醒来时便在一所道观中……”
“今后你便游戏人间？”李君忍不住问。
“是！我在道观中又活了五年，学了些驱鬼降魔的符咒便下了山，进了城，专给那些王侯将相看风水，驱鬼魅，银子没少挣，自然游戏人家！”
“你是想找到当年的真凶。”
“那些富朱紫家哪个不是一身赃事，满院子的腌臜！时间长了便积累不少这些人的短处，也探询到一些有用的事，一小我私家做事照旧慢！我便开始收徒，那时我在城中也算有些微名，加上我能言善道，确实收上来几个有用的徒弟。”
“你查到真凶了？”
“是！可其时我动不了他们！他们位高权重，手握重兵，而我，手里只有几个小羽士！”
“厥后，我便带着徒弟出了城，一路走走停停，见到练武之才便收留，那时流民随处可见，没几年，我便有了自己的道观，和几百个徒弟……”
“你想造反？”
“我只想找时机截杀对头！”
“你等到时机了。”
“是！这回连天都帮我！狗天子一死，民怨四起，等到时机成熟，我便带着几百人杀回那座城，杀进对头府邸，亲手将那发号施令的贼人头颅割下！”
“他们当年为何事截杀山下那处庄子上的人？”
“哼！为何事？你可知那处庄子是谁的？是七皇子金屋藏娇之所！那些老弱妇孺不外是为了掩人线人而已，所藏之人是五皇子看中的一名歌姬，哥俩儿为了争抢这个歌姬，竟不惜滥杀无辜！我竟是为了救这歌姬，葬送了全寺一百余口的性命！”
羽士一掌击在木桌上，木桌顷刻坍毁。
羽士现在双眼猩红，目眦欲裂。
“那位七皇子，你也不应放过他！你救了他的人，寺院失事，他却置身事外……”李君愤然的说。
“那是自然，我不仅杀了两位皇子，还找到那名歌姬，以及其时在场的所有人，杀了个洁净！”
李君听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羽士自始至终没说那座城是哪里，那座寺庙，那座道观都叫什么名字，甚至没说自己的名字，也许是为了掩护谁，也许是无脸相认，只是羽士眼中的猩红，让李君感受到那十几年的时间，他生活在怎样的折磨中。
“报了仇，你便想着云游四海，了却残生了？”李君轻声问道。
“那一夜杀得爽！杀到我双臂无力抬起……只想蒙头睡他个昏天黑地，偏有人不识趣，非要我带着徒儿们随他打天下，狗屁天下！我打跑来人，遣散了徒儿，只想着活一天算一天，便不知不觉走到了石山，正看见洪武几小我私家在掠夺，觉得甚是有趣，便也上了石山。”
李君点了颔首，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丫头，我手里握着两条皇子的性命，你可敢收留我？”
李君斜眼看了看羽士，羽士的情绪平复的倒是快，转眼间就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二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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