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崭新的一天。
例行的签到时间。
昨天签到一只螳螂的尸体。
【这只螳螂曾经挡过车,生得庆幸,死得伟大】
把她气了个半死。
连续两天,一天虱子的尸体,一天螳螂的尸体,全是干垃圾,她对系统的节操已经不抱任何期待。
睁开眼睛,看到签到时间刷新,她就这样,披头散发,脸没洗牙没刷,随手就是一点。
什么沐浴易服,焚香祈祷这些充满仪式感的准备事情已是被她全部放弃。
【你摇到了一支中平签】
【你解开中平签获得了纳灵丹】
【纳灵丹:泥牛入宫,气贯丹田】
看到纳灵丹的注解,任婷婷心下一喜。
因为永生练气法,练的就是泥丸宫的丹田之气。
她心念一动,手里多了一颗黄豆巨细的紫褐色丸子。
鼻翼微动嗅了嗅,气味清新自然沁入心脾,很好闻,应该也好吃吧。
任婷婷心想着,张嘴把纳灵丹扔了进去。
入口即化,油而不腻,软糯清香……
呃,串词了。
她其实基础没尝出什么味。
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吃出味,是吃得太快。
她吃纳灵丹没吃出味,是纳灵丹化得太快,入口便即化作一股急流浸透五脏六腑。
眼中精光湛湛的任婷婷气机发动,从床上一跃而起,空中抽走挂在床头的镇宅宝剑,有如猫纵落地轻盈。
永生练气法,呼吸吐纳,缓慢悠长,瞬间入定。
腰步带膀腕,运剑,拧转起伏,发动周身气血运转,越来越快,上升气流越来越足,最后宛如决堤洪流。
原先寂静的泥丸宫,被纳灵丹纯化的急流一冲,马上生机盎然,与五脏六腑的气息息息相通。
……
“听说巨细姐最近两天都住在后院。”
任府后院的一处墙头上冒出来一双滴溜溜宛如老鼠般的绿豆眼。
“还没起来吗?”
绿豆眼盯着紧闭的房门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咔嚓的一声脆响,他讶然看到巨细姐的窗户忽的裂开倒下,紧随着一道人影冲了出来。
绿豆眼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躲起来时,却发现那道手持长剑的人影竟然是巨细姐。
“巨细姐什么时候学会剑术了?”
绿豆眼疑惑间,眼睛猛然瞪大。
因为他看到巨细姐,脚下跌蹉,一上一下飘忽,左顾右盼,身形迅疾夭矫,手中长剑宛若游电破风,发出沉闷的嗡鸣,听着听着心里竟然发生了一丝惧意。
而让他真正感应可怕的是,巨细姐的身形翻转拧裹,手中长剑越使越快,剑势吞吐沉浮愈衍愈烈,到最后剑光甚至连成了一片。
在剑光周遭几步之内,凛冽尖锐的气劲嗤嗤作响,飞沙走石不算还撕裂了院中不少花花卉草。
他趴在墙头上隔着约莫有三丈远,脸上都能感受到刺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我怎么似乎听到哪里有什么工具塌了?”
“糟糕,是小姐那里。”
“快已往看看。”
被任婷婷的剑势惊到,本就有退缩之意的绿豆眼一听是巨细姐的贴身丫鬟巧巧的声音,慌忙从墙头上溜了下来,几步冲到另一边,爬上一棵树,越过树下的墙头。
急遽逃离后院的绿豆眼看看四下无人,取出一个肩负塞在背上扮成驼子,然后戴上一顶瓜皮帽,再往额头脸上下颌贴了几张狗皮药膏,自觉没有人能认得出来自己之后这才从狗洞钻了出去。
爬出任府的狗洞,他脚步急遽左转右拐,走了月末小半个时辰,最后停在一间暗窑子前。
按约定的手法敲门。
门半掩着打开,露出了张大麻子的半边麻脸。
进了屋里,绿豆眼王老五看到一其中年男人,男人肩膀上蹲着一只猴子,他赶忙上前问候:“见过二当家。”
二当家眉梢微抬:“少空话,说说都探询到什么消息,贵寓有没有暗哨啊?”
王老五把嘴边上的狗皮药膏一揭,疼得呲牙咧嘴:“没,没有暗哨,只有两个威哥派过来的保安队员。”
“就这些?”
“另有就是,就是……”
“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照旧有特别的料子,要加钱?”二当家把眼一瞪。
见二当家目露凶光,王老五赶忙摆摆手解释道:“只是无意中看到的,不用加钱,不用加钱。”
“看到什么了?”张大麻子问道。
王老五迟疑道:“巨细姐,在,在使剑。”
“哦,你们那娇滴滴的巨细姐还会使剑?”二当家哈哈笑问道。
“小时候不会,可能是在省城念书的时候学……”王老五话说到一半,突地一滞。
却是二当家倏地拔刀,锵然出鞘。
他眼前刀光一闪,定睛再瞧时,二当家横在他面前的刀刃上多了一片瓜皮帽的顶子。
王老五下意识往头顶摸了一把,这才知道二当家适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刀,在眨眼间削掉了他戴在头上的瓜皮帽的顶子,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有伤到。
“有老子这一刀快吗?”大马金刀的二当家懒洋洋的说道。
王老五马上战战兢兢,额头冒汗。
张大麻子见王老五汉如浆出,身子抖得筛糠似的,还以为他被二当家的那一刀吓傻了,立即推了他一把,敦促道:“二当家问你,赶忙答话。”
“快,快……”
王老五似乎真的被吓坏了,好半响都只有一个含糊的“快”字在喉咙里打转。
“敢收我们的钱做暗桩,还以为是什么胆大包天的货色,没想到只是一只贪财的小老鼠。”
“二当家?”
张大麻子在王老五身后做了一个手刀挥砍的行动。
“算了,这种货色胆小归胆小,但幸亏够贪,以后也许还用得着,就暂时留他一条狗命吧。”
……
王老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二当家和张大麻子藏身的暗窑子的。
时值初秋,金风乍起,吹得满身冷汗的王老五打了个寒颤。
他与张大麻子是在一家地下赌坊认识的。
张大麻子是赌坊的豪客,脱手阔绰。
而他那天因为赌运太差,差点输掉了兜裆裤,是张大麻子借了钱给他,让他时来运转,回本不算,还大赚了一笔。
因为那一笔借资,他与张大麻子成了相交莫逆的赌友。
直到昨天,张大麻子突然找上门来让他去任府打探消息。
原来张大麻子前段时间因聚赌被警察逮捕关进衙门大牢,罚了个倾家荡产。
不外张大麻子在狱中结识了一位绿林好汉,出狱后,他在那位好汉的怂恿下,决定联合绿林好汉和他的兄弟做一笔大的,目标正是他的东家,任府的巨细姐任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