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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仙

一壶仙

碗碗呀 著

  • 短篇

    类型
  • 2020-02-20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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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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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壶仙 碗碗呀 3090 2020-03-20 00:32:36

  显州城外一处破旧草庐。

  一其中年书生正准备写信,他旁边坐着一个鹤发的老头,手里扶着一只破手杖,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

  “多谢你了,小伙子。”老头声音沙哑。

  “白叔不必客气,以后有事尽管叫我即是。我都快四十了,也就您叫我小伙子。”

  “哈哈哈。”被称作白叔的老爷子伸手捋了捋胡子,“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

  ……

  吾妻阿未,算起来到如今,已经离开我五十个年头。

  与她初遇,那时候我照旧个小婴儿,她也是,所以也只听怙恃说起过。她的母亲与我的母亲尚在闺中就已是多年挚友,嫁人也是同日嫁了两家邻居,就连我们俩的生日也是没差几日的。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从蹒跚学步到拜师学艺。

  我们尚在家乡的时候,每日她都跟在我身后小牧哥哥小牧哥哥的叫,像个小尾巴。现在想来,那时候还太小,许多影象都已经模糊不清了,真是可惜啊。

  小时候总是不想跟女孩子一起玩的,嫌她娇气,什么都不敢,爬个树也要犹豫半天。我就每天偷偷出门,跟镇东头的小天一起玩。开始的几天她去我家找不到我,又怕出门也找不到我,只能在家等我,每天我玩累了回家的时候,都能看见她坐在靠街的窗口边,托着腮发呆。

  我就偷偷绕已往,在路边跟她一起坐上一会。

  厥后她早上偷偷跟在我身后,才发现了我到底是去哪玩了。一起玩的男孩子都不愿意带她一起,说些什么小女人胆小鬼的童谣。她就拽着衣角站在角落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十分可怜。

  然后我就上去跟小天他们打了一架,他们几小我私家多,照旧让我给打跑了。

  那天她抱着我哭了很久,我带了一身伤,疼啊,照旧逞强说,我可是男子汉,谁也不许欺负我的女人。

  阿未红着脸,一边哭一边跑了。

  其实那时也不知什么是喜欢,只是听镇口说书的先生总是说,只觉得很帅气,就学了一次。

  我也再也没跟他们一起玩过,每天带着阿未在镇子西门外头的小溪边上当混世魔王。那里每天都有许多姐姐洗衣服,看见我们俩来了就打趣说我又带着压寨夫人出来巡山了。我自然不觉得什么,阿未每次都红着一张脸说姐姐你们又欺负阿未。

  就这么几天如一日的过着,偶尔会用草叶编个小玩意送给她,厥后我才知道这些小工具她都一并留着,时间久了草就干了,有的都碎了,她也都好好的收在一个小木盒里。只不外这些关于已往的玩意,都在我们都在七岁的那个夏天时候遗失了。

  厥后,在我们七岁的时候,两家一起回老家探亲,那时候正值盛夏,天气闷热,走到中午也没遇到个茶摊子,我就吵着要喝水,车上带的水又正巧喝光了。

  大人们也觉得有些累了,就说让我爹去找找有没有河流溪水,打点水回来。我就非要自己去,大人们拗不外我,只好同意乐,我拎了水罐子去找河水,没走多远发现清未也拎了一个小水袋跟了上来。

  那林子蛮大的,不外我打小就在水边长着,照旧挺了解怎么找到水源的。我们俩一前一后走了半天,她说累了,还歇了一会。

  等我们打了水回去的时候,马车已经不在了,我们还以为是家人把我们丢下了,手里的水罐子也不要了,扔了就拉着她的手往回跑。

  没有马车,也没有人,地上随处都是飞溅的血,我赶忙盖住她的眼睛,把她带到路边一块大石头后边。我叫她不要动,也不要探头去看,稍微等我一会。

  我顺着地上血迹拖拽的痕迹往劈面的路边走,路边有个大坑,里面是我们怙恃几人的尸体。我吓坏了,往退却了几步,撞到了一小我私家,我还以为是贼人又回来了,回过头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随着我过来了,就站在我身后。

  她还没有看见尸体,问我怎么了,我其时脑袋里一片空白,突然想到这样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我得掩护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把抱起她,因为担忧那伙贼人去而复返,我选择往林子里跑。

  这时候我遇到了师父,她其时在林子里采药,看见我们急冲冲跑过来吓了一跳。她一小我私家带了好几个药筐,慌忙的我没有注意,被其中一个拌了个跟头。这一摔差点把她扔了出去,也不知怎么就反映的那么快了,背过身自己摔在地上,还紧紧地抱着他。

  唉,究竟我那时也还小,这么一摔,后背都被地上的碎石子小木屑划破了,太疼了,我就那么躺在地上抱着她嚎啕大哭。可能她见到我之前的反映,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问我爹爹和娘亲去哪了。我不知该不应告诉她,如果我告诉她,她会不会跟我一样背负着恼恨……

  所以我没有说,其时我不知道,其实她已经发现了差池,但是怕我担忧,一直装作不知道。

  爹爹和娘亲不要我们了吗?她这么问我,她一直没哭,让人心疼。我在心里立誓,以后一定要对她好,再也不离开她。

  其时在边上看着我俩的师父一直没有说话,没多久来了一个男人,眉目俊郎,配着剑,看着就是个厉害的武林妙手。我求他收我为徒,他看了很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边上的女人说,你收了他们吧。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拜了师,稀里糊涂的到了宿州。

  一起的另有几个孩子,阿未最喜欢的就是大姐,经常去找大姐玩。想来有趣,大姐那种冷冰冰的人儿,对清未的比其他人的加在一起都好的多。

  我跟清未住的地方很近,在我院里的二楼,能看见她在院子里荡秋千。我武艺学的不如她,师父叫我多学些谋略,日后能帮得上忙。这样的日子比只需要练武的她忙得多,有时候她来找我,就只能在我书房边上的小凳子上等我看书。

  有时候也会纪念小时候的日子,能带着她一起去河滨祈福别人家的鸭子,她也不用耐着性子等我。

  她十岁那天生辰,我编了一支手链送她,红线编的,上面那颗珠子曾经属于我的一块玉佩,她说上面的珠子跟旁的纷歧样,纹路像是两个小人。

  我计划偷偷送给她,所以生日宴上我什么都没送,她看着有些不开心,总是拿眼睛瞪我。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了,我叫手下的丫鬟去把她约到花园的亭子上。

  说起来,她的生日是十六,那天晚上的月亮很远,晚上有些风大,水面上的月亮随着水波激荡,很美。

  她来的时候还在气我,坐在一边不理我。

  我就把那红线编的手链拿到她面前晃了晃,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小笨蛋,怎么会呢。

  厥后我也去查了当初的那伙贼人,却发现早就已经被一位义士给扭送了官府。

  在府里的日子每天都差不多,后两年,大姐不在贵寓,清未府外的朋友也举家搬走,每天来我的院子看我念书。可能平淡,但也幸福。

  能跟自己爱的人心意相通,每天都能看见她……让人想就这么一直到白头。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她坐在窗边看雨,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在院子里练武……每一个身影都牢牢的印在我心里。

  最后一月,她去了顾州,临走前跟我说,自己长大了,也要能独当一面,不能总躲在别人背后,让我等她回来。

  谁知这一去,就是永别……

  我曾想一死了之,随她而去。但她又偏叫我好好在世。

  我带着她的尸体,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多远。其实也没有多远,等我回过神来,自己正抱着她在城外的许愿树下。

  这地方我曾经来过,每年七夕她都都市带我一起来。可能在别人看来只是两个小娃娃,到底怎样却只有我二人知晓。

  我在树底下跟她说了许多往事,比今天说的可仔细多了。

  她曾说过,若是以后死了,要我将她火葬,也算是归于灰尘。我带着她的骨灰来到这个小镇,将她葬于后山一处柳树下,也算是远离了那些纷争。

  我这院子,跟小时候我们的家很像,有时候,我就模糊觉得,她就像小时候那样,托着腮坐在窗口等我。

  一眨眼已经五十年了,不知道她还好吗,有没有在等我。也不知道再晤面,她会不会嫌弃我已经是这么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有人问我,为了这么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枯等了五十年,值吗。哪里有什么值不值的呢,若不是阿未,恐怕我当年就已经跟我爹娘一起死了,她是我的全部,她就是我生存的意义……

  两情若是……

  ……

  老人平和的声音徐徐小了,半晌没有再说话。

  书生举着笔,等了很久的下文,忽觉得差池,再抬头看来,才发现面前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头垂在一边,已经气绝了。

  他忍住泪水,在文末写上一行小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似乎听见一个女孩子好听的声音,小牧哥哥,你来啦。

碗碗呀

真的不会写诗,所以有些地方用的是一些昔人的诗句(其实就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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