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夜宵
荒川望点了进去。
居然是一段跳楼视频。
漆黑的夜幕笼罩了天际，从右下角的拍摄日期可以看出这是不久前刚拍的。
视频的内容或许是这样:
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人打开了病房的窗户，看起来颇为艰辛地从翻过窗子掉了下去，视频中还听得见落地时那人发出的沉闷的响声。
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了，不外荒川望看得出那人的四肢被折断了。
这是荒川望的手法，他也认得出自己的手法。
不出他所料，警察为了接下来的审讯事情带着野吕夏生去了医院，然后他就跳楼了。
警察对此事发表了致歉申明，预计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四肢折断走路都有困难的人会自己爬下病床翻过窗户，从高楼坠落。
那是解脱的坠落，不知野吕夏生在空中想到了什么。
是童年里雪花飘落欢声笑语的乡村小屋，亦或是地下室内充满哀嚎的残忍牢笼。
总之不管怎样，他都为自己的行为支付了价钱。
凶手的自杀倒是在荒川望的预料之内。
如果他说的病真有那么严重，那在失去了永生的时机后，野吕夏生肯定不会想呆在牢里慢慢腐烂的。
所以自杀是他唯一解脱的选择。
只可惜了那些流浪汉，无家可归，什么也没干，最后还被弄来当做质料。
或许在某些人的眼中，除了自己的命外，他人的命都不是命。
荒川望放下手机，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将羽毛球拍袋扔进了床下。
“凭据约定，我会为你祈祷的，下辈子好好做人——虽然在那之前你就在地狱的油锅里浸炸个百来遍吧，这是你的赎罪。”
房间的灯灭了，万籁俱静。
落地窗反照着东京这座都市的富贵，花天酒地的都市外边是一片漆黑，就像是被蛇群围绕着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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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荒川望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要去尿尿。
昨晚的红茶喝得有些多了，搞得现在膀胱有些受不了。
由于习惯和消音的常时效果，荒川望走在寂静的走廊内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找了一下，没有找到走廊灯的开关，于是就放弃了。
“真黑啊，不外还好，适应一会儿后我就能看得清工具。”荒川望小声嘟囔着，“不外茅厕在哪儿呢。”
等到好不容易习惯了黑暗，视野开始清晰的时候，荒川望却突然看见一小我私家影从一楼走过。
他看到了那小我私家的脸。
“秋雪？”
“这个时间点她在干什么？”
荒川望心里升起了疑问。
出于好奇，他正准备跟已往，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荒川君，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是秋月。
她正穿着蓝色的睡袍安平静静地站在荒川望身后。
“啊，那个，我只是想出来上个茅厕。”荒川望说。
“这是我的疏忽。”秋月低下了头，“忘了告诉您，每个房间都是有独立浴室和卫生间的，您还没有把房间里的设施检察好吧？虽说如此，由于装修的原因，您卫生间里的供水系统还没有装好……”
荒川望一愣。
明天……那还不得憋死人？
“我现在有点急，能不能告诉我公用的卫生间在哪里？”
“没有。”
“？？？”
“没有公用的卫生间。”秋月双手交织于小腹，微微地欠身。
“不外您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的房间。”秋月又说。
“诶，这、这样好吗？”
“嗯，不碍事的，只要不让小姐知道就好。”秋月说。
“为什么不能让秋雪她知道？”
秋月有些困扰地歪歪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是因为……因为千月家的划定。”
“原来另有这种划定啊。”
“那么请往这边来。”秋月说着拍了拍手，走廊里的灯亮了。
搞半天这原来是声控的……荒川望想捂脸，自己还跟个傻子似的找开关。
十秒钟的时间，荒川望就来到了秋月的门前。
她的房间就在荒川望的斜劈面。
看到荒川望略微惊讶的神情，秋月解释说：
“原来我是在西馆的一楼居住的，姐姐也在一楼，不外小姐说我是您的贴身女仆，所以就在几天前搬到了离您最近的房间。”
说着她打开了房门。
一进来荒川望就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房间的结构有些小巧，呈暖色调，种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堆满了房间。具有闹钟功效的八音盒摆在床头柜前，旁边是折叠书，掀开来就是一副立体的模型，小熊抱枕安平静静地躺在床上，墙边贴着种种各样的海报，有动漫、有小动物、也有星空的风物，最角落的方形玻璃柜里还摆着美少女手办。
看来这个女孩也有可爱的一面嘛，荒川望心想。
“卫生间就在阳台那边。”秋月说。
上完茅厕出来，荒川望看到秋月坐在从床边，手里拿着小熊玩偶。
“不介意的话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好的，是什么呢？”秋月问。
“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出来呢……”
秋月的头低了下去，长长的额发垂下，缄默沉静着。
“那个，我就是有些好奇，不用勉强回覆也没关系！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打扰了。”
荒川望意识到了这似乎不是他该问的问题。
“那个……”秋月开口了。
她抬头来，紧张地抱着小熊玩偶，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
这时候荒川望才觉察她与秋夜之间外表的差异，虽然两人样貌看上去完全相同，但是细看的话秋月的眼睛是淡蓝色的，而秋夜的眼睛却是淡金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荒川望总觉得她的脸微红。
“那个，”秋月说，“肚子……饿了，偷吃被发现的话，会被骂。”
说完她又把头埋进了小熊抱枕里。
短暂的缄默沉静。
“那要一起去厨房吗？”荒川望挠挠脸颊，“恰好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能托付你帮我弄点吃的吗？”
“诶？”
秋月抬起头来，她明白了荒川望的用意。
如果是给饥饿的主人准备食物的话……那就有正当的理由可以用餐了。
一楼的厨房内，秋月加热了两个罐头，配上一些精致的糕点和水果，也算是不错的夜宵了。
“给。”
“啊，谢谢。”荒川望接过了罐头。
“不外话说回来，秋月难道没有吃晚餐吗？”荒川望问道。
“吃、吃了。”秋月吃罐头的速度慢了下来。
看着秋月这幅模样，荒川望不再计划问吃工具这方面的事情了。
不外时机难得。
趁着这个时机，把千月家的规则都学习一下吧，免得自己以后不小心踩雷了惹得秋雪不开心。
说到底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痛啊！
自己的窝再烂，那也是自己的窝啊，完全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何等舒爽！
于是在荒川望的要求下，秋月把千月家的规则一一地教给了荒川望。
包罗用餐礼仪，门禁时间等等。
而且对于门禁，千月家的要求似乎特此外严格。
一般来说过了晚上七点钟的话千月家的大门就要关闭了，八点钟大门会上锁，宅子里会关闭所有收支口，不允许任何人收支。数小时前秋夜给荒川望开门的时候，大门就处于上锁状态中，荒川望能够进来那可以说是破例了，否则他就得有在外面过一晚上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