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恣很是乐意当一位护花使者,从将军府一直送到了宫门之外,相信如果可以进宫的话,他会很是愿意送到内室门口。眼见夏念君已经远走,他依然站在宫门外望着她的背影依依不舍,要不是看在他是将军府的人,宫门的守卫都想动刀驱赶了。
他走到偏僻处,背着手站立,微微抬起头朝四周说了一句,“刁蛮公主现在那边?”
眨眼间,他的身旁冒出一个灰衣人,“李爷,主子没让我们跟踪她。”
“没让你们跟你们就不知道?”
“在煜王府。”
“盯着,出来了告诉我。”
“是。”
夏昭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惦念上了,她仍旧在煜王府把她三哥打得团团转。她今日一到煜王府就听下人说煜王殿下转性了,连着好几天都在武场习武。她到武场一看,果真见她三哥大汗淋漓地挥舞着大刀,乍看之下,有点虎虎生威。
她站在一旁手痒,对着夏煜晟喊道,“三哥,你这么练是练欠好的,练武要在实战中才气提高。不如,我来陪你过过招怎么样?”
“来就来,正好验一验我这几天练就的结果。”
“好嘞,你小心,我来了。”
“是你要小心,我手里的大刀可不长眼睛。”
夏昭华眨眨眼睛,好奇他哪来的自信敢跟她叫板。她选了一根长鞭,用力甩了两下,声音清脆利落。他耍长刀,她便用长鞭,相互都不用近身,以柔克刚。她身法轻盈灵巧,绕着他转圈圈,挑着空隙时不时往他身上抽一下,把他抽得没脾气。
“不来了不来了,”他停下来,把刀柄立在地上,扶着刀柄喘着粗气,“你这么转来转去的,我头都晕了,不玩了。”
“要否则,我换个武器跟你打?”
他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一脸犹疑。
她举手保证,“你放心,我这次挑个短一点的,也不绕圈了。”
“行,那再来一次。”
“十七,把你的剑扔过来。”
十七双指并拢按住剑茎,略一使劲,尖锐的尖峰脱离剑鞘。夏昭华一个翻身接过,“三哥,接招。”
她挽出一朵朵剑花,把夏煜晟逼得连连退却,身上多处要害被拍打到。他知道她不会伤他,索性扔了碍手的大刀,近身跟她打。
夏昭华一见他放下大刀,宝剑往上一扔,欺身上前,手肘撞击他的腹部,抬起脚尖,一个旋转,把宝剑踢回剑鞘。接着赤手空拳往他身上招呼,一招一式,只会让他疼痛,不会造成内伤。
夏煜晟彻底佩服了,气喘吁吁地摆手求饶,一个不稳直接躺在交锋台上。
夏昭华也不娇气,手枕在后脑勺并排躺在他身侧,看着上方碧蓝的天空。
“小玖,全夏京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不爱红妆爱武装,以后夫婿可欠好找咯。”
“欠好找便不找了呗,父皇要是嫌弃我了,我就搬到煜王府来,三哥养我一辈子。”
“净乱说,女孩子终归都是要嫁人的,以后三哥给你找一个,不求他有多前程,事事顺着你就行。”
“那也要长得悦目才行,不求他有占将军那么悦目,起码也要有他一半悦目,否则我可不要。”
“你啊,一点都不知道怕羞。”
“不知道不知道,就要悦目又事事顺着我的。”
“好好好,三哥给你找,现在就开始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高处偶尔有飞鸟飞过。
“三哥,你出过夏京吗?”
“早些年随着舅舅去岭南巡视过。”
“岭南是什么样子的?”
“跟夏京大纷歧样,茂林青雾,小桥流水。”
“三哥,我也好想去看看。”
夏煜晟轻轻叹了口气,他身为皇子都很难出京,更况且是她呢。她这一辈子,顺利点,嫁一个好男人,安牢固稳地相夫教子;不顺的话……不,怎么会不顺,他怎么能允许她不顺。
夏昭华在煜王府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她可不想一路上顶着一身汗臭味回宫,幸好她经常收支煜王府,府里常年备着她的衣物,偶尔一次两次宿在煜王府不回宫也无事,只是次数不能太频繁。
碧草去西街找镌刻师傅刻像,向来时辰差不多了,她绕道已往接回她。碧草拿着小木像叽叽喳喳地炫耀个不停,她看了小木像一眼,一脸无奈,这镌刻师傅怕不是骗钱的吧,手艺也太差了,占梧的神韵一分都没刻画出来。不外看着碧草心满意足的模样,她就不攻击她了。
夏昭华接连跑了将军府和煜王府,又运动了一场,有点疲惫,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她突然睁开眼睛,因为她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带着浓浓的探究意味却不具危险性。
“真有意思,居然有人敢跟踪我。”
十七拿起剑就要出去,“我去看看。”
“不用去,我们等着就行,他自会现身。”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马车外传来一阵轻挑的声音,“昭华公主,在下仰慕你许久,出来见见。”
夏昭华坐在车内,冷声说道,“你是何人?本公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在下李恣。”
“本公主只知道李子是一种水果,而且口味略酸,不太好吃。”
“你……听说果真不行信,未曾想昭华公主除了刁蛮任性之后还如此伶牙俐齿。”
“听我一句劝,现在给我让开,趁着本公主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否则的话,休怪我心狠手辣。”
“哦,是吗?可是本令郎今天心情欠好,正想领教领教。”
“公主,我出去教训他。”十七握紧手里的剑摩拳擦掌。
夏昭华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轻声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她拿过十七的佩剑,说了一句,“可惜了,今天忘了带软剑。”便掀开车厢的帘子,“我今天就切了你这个水果。”
李恣气得跳脚,“不许叫我水果。”
“哼,起了这个名字却不让人叫,真是可笑。”
眨眼之间两人已过了两招,李恣的身手在她之上,所以她只能趁他被激怒的瞬间出其不意。她并不担忧她的宁静,因为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杀气。
两人对了一掌之后迅速离开,李恣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奇,没想到这个刁蛮公主身手这么好,能在他手底下走过十招的男子不多,女子更是一个都没有。他大笑了一声,喊道,“再来。”
夏昭华无奈,只能硬碰硬再对一掌,只不外这一掌就没那么轻松了。就在两人的掌风即将触及,她都做好疼痛的准备,突然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们双方的力量包裹、化解。她收回手,内心震撼不已,此等内力,绝特殊人。
占梧再次悄无声息地泛起在她身边,她先是错愕,再是一笑,“占将军,好巧啊,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恣见到占梧,讪讪地摸着头,退却两步,“那个……阿占……我一时没控制住……”
夏昭华的目光在两小我私家之间转动,“你们俩是一伙的?”
“歉仄,管教不严,让公主受惊了。”
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公主到府时他没见到,走时又好奇,才有了这一遭,请公主见谅。”
“看在占将军的面上,水果的冒犯我便不盘算了。”
“水果?”
夏昭华素手一指,歪着头,故作天真地问道,“李子不是水果吗?”
李恣再次跳脚,“我叫李恣,恣意的恣,不是李子,不是水果。”
“走了水果,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