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芷蓉照旧会时常失神。
恋爱向来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不受控制。
次数一多，就连楚清商也发现了什么。
有一天，就她俩在的时候，楚清商轻声问：“芷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楚穆？”
她就知道，眼神早晚会出卖她的。嘴巴不会出卖你，身体的其他部门也会出卖你。
“不是，你想多了。”芷蓉无力地反驳。
“真的吗？”楚清商目光如炬。
“沐沐。”她要她怎样回覆呢？
是，我喜欢上楚穆了，而且现在很有可能不比你少，但是他喜欢的是你，照顾的是你，准备一生护在身后的也是你。我算什么呢？我能说什么呢？
“芷姐姐，对不起。”楚清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力握住芷蓉的手。
芷蓉甩开楚清商的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对不起？”
“芷姐姐，我……”
我有准备抢了吗？你跟我说“对不起”？芷蓉只觉得可笑。
芷蓉站起身子，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我不会再来了。”
“芷姐姐……”楚清商慌忙去拉芷蓉。
“玉成你们。”芷蓉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去。
三日后，楚穆和楚清商大婚。
婚礼的仪式很简陋，但却很温馨。简陋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嫁给自己所爱，娶到自己所爱更幸福的事情了。
席间楚清商和楚穆的眼神不经意对上的时候，两人往往会意一笑，甜的要流出蜜来。
夜晚，来宾尽散。
红烛像是一团火似的灼在两小我私家心上，要把所有都点燃，那烛影隐隐绰绰，晃动着两小我私家的心。
饶是楚清商这样平时欢脱的人，现在也难免紧张起来，暗戳戳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楚穆坐在一旁，也缄默沉静着，一言不发，只得将手紧握后松开，松开后紧握。
“楚穆……”
“沐沐……”
两人同时作声。
“我……”
“我……”
又是同时。
楚清商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
“你着凉了？”楚穆立马严肃，一脸担忧。
楚清商欠美意思地笑笑，轻声说：“没事啦。”
楚穆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楚清商伸手握住一旁的楚穆的手，压低了声音轻轻唤了一声：“相公。”清脆的嗓音含着羞，似乎透的清亮的月亮被一层雾所遮掩，更引人遐想。
楚清商的语调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地拂过楚穆的心，痒痒的。楚穆身子僵了僵，连带着语气都是僵直且生硬的：“夫人。”
楚穆此时现在的感受很难言说，一种从未有过的轻飘飘的感受向他袭来，似乎置身于飘渺的境地，就连身边的沐沐也是不真实的。
楚清商也是这样的感受，甚至愈甚，因为楚穆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楚穆的手徐徐向上，碰到她的脸。楚穆的指尖似是在微微哆嗦，楚清商感受到有一种异样的感受在一层层漾开。
楚清商转过身子，用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楚穆。
楚穆俯身，凑近楚清商，嗓子烫得发哑：“夫人，给我生个孩子。”
……
第二天早晨，天空似是觉得严寒，笼起一层雾披在身上，整个天地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楚清商坐在一旁逗着小穆穆。楚穆则在她旁边看书，屋子里十分平静，但却很和谐。
楚清商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白衣，正好和楚穆的衣服搭着，可是没想到起雾了，而且看这情况很可能下雨，不能再出去，只得闷在屋子里。小穆穆也无精打采地握着，她一只手托着下巴，很是无聊。
“无聊吗？”楚穆看她一脸郁闷的样子，忍不住作声询问。
“对啊，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楚清商无聊地玩着衣服上的带子。
“你想学吹笛子吗？”楚穆从腰间取下笛子，点了一下楚清商。
“好啊好啊。”幸好楚穆没有提议让她多读点书，要否则她得头疼死。横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吹笛子已经算是很好玩的了。
可是她除了和别人打架之外，做什么事情都比力笨，初学笛子，连声也吹不出来。
楚穆宠溺地笑着，见她吹得两个脸颊红彤彤，却照旧吹不响的样子，实在是哭笑不得，只得自己拿过来，一点一点的手把手教着。
这次楚清商学得倒是很快，纷歧会就可以吹完一整首曲子。
楚穆也惊讶于她的学习速度，倒不是楚清商有多天赋异禀，而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什么、怎么看都满心欢喜。
楚穆又教了她几个曲子，她在一旁练习着，楚穆则坐回去继续看书。
楚穆听她吹得有模有样，很是欣慰：“这笛子以后你就拿着吧。”
“啊？”
“这以后就是你的笛子了，要是我不在身边，它还能替我掩护你。”
“才不要，我一定时时刻刻粘着你，不给你离开我的时机。”
楚穆一时没接下文，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她。
楚清商躲过楚穆的眼神，转过身去继续吹着笛子。
其实，两人都知道，现在的幸福和欢愉都是藏在暗处的，神和妖的相恋，很难有什么好结局，但是他们以后还会有这么些影象可以回忆不是吗？如果当初两人都没有勇气去拥抱相互，那么连回忆都没有。现在这样已经够好了。
黑云卷着滔滔而来，倾轧着世上的万物，外面一声雷鸣后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楚清商放下笛子，看着外面的雨势，一种不安突然涌上心头。
楚穆也把书本放下，看着外面。
总感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芷蓉离开了妖界以后，也不知该去哪，只好去凡间瞎逛。幸亏凡间的玩意实在多，基础不怕无聊，随便走走，几天便一晃而过。
楚清商和楚穆大婚那天，她其实知道，只是没有回去。走出来对谁都有利益，原来就是她的差池，不应该对楚穆有那种想法，现在隔得这么远，正好忘了。
只是那天，她一小我私家在酒馆里从开店喝到打烊，冷眼看着结伴而行的世人，第一次尝到了爱而不得的滋味。
原来，这么欠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