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可，有人找你！”
她闻言转过头去，看向了门外，视线停留在那人身上好几秒才看出那是有几天没见的孟繁星。纪可揉了揉眼睛，这才刚下课她就找来了，原来还想再睡一会儿的。
“姐姐，这个给你。”她递了一个纸袋子过来，见纪可无动于衷，便塞在了她手里。
她皱眉，搞不懂孟繁星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刚想说些什么时，倒是她先开口了：“姐姐，听说你的手受伤了，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姐姐笑纳。”
礼物？
纪可随意瞥了一眼，小小的纸袋子里似乎放着一盒巧克力。一抬头才发现孟繁星正对着她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谢谢。”
回到座位上，她将那盒巧克力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检查了好一会儿才再三确认这个能吃。不外她一向不喜甜食，便将这盒巧克力连同纸袋子一起甩给了一旁的贺许。
“给你了，不用谢。”
贺许：……
“干嘛给我？”嘴上说着不想要，但身体倒是老实的很，随手一捣鼓便打开了盖子，捻起一颗巧克力撕开金色包装纸，塞进了嘴里。
他倒是还算有点良心，给她留了一颗，放在了桌上。明明是很厌恶的一个工具，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十分美味。
苦中带着几分甜意，似乎也不是很难吃了。
之前教室里坏掉的那个吊扇终于被修好，北方的天气本就严寒，经不起这格外的风吹，倒是容易把人给吹坏了。
“这次期中考得怎么样？”纪可随口一问，她正低头玩着手机，指尖轻轻一点，屏幕上显示的是微博的页面。
贺许闻言叹了一口气，右手手指夹着一支笔，时不时转一转，双眸看向她，说着：“这次没考好，数学错了挺多。”
纪可还觉得挺欠美意思的，究竟那天多数是因为她的原因，这才导致贺许考试分心。
“那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摆摆手，笑得释然：“没事，举手之劳。”
看他的心情，贺许多数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像两人初次晤面时那般。换句话来说，纪可在他眼里或许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他看不见。
***
周末这天，是举行家长会的日子。其他人都紧张得不停地深呼吸冒冷汗，倒是纪可一身云淡风轻，本想着能好好休息休息，却被叶绍齐那个蠢货给拉来了学校，说是要她为自己保驾护航。
看这架势，他多数是没考好要挨抽了。想想都可笑，纪可抱着看戏的心理去了学校，一路上叶绍齐嘴就没有停过，一直“叭叭叭”的，她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搪塞所在颔首。
风挺大的，吹得脸生疼，偏偏纪可出门前嫌麻烦，还特意扎了个马尾，此时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叶绍齐目送自己母亲进教室后，倒是越发紧张了，拉着纪可便又是一顿滔滔不停的“演讲”，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
“你给我闭嘴。”纪可倚在栏杆上，朝着他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他撇撇嘴，站远了几分，进行自我慰藉去了。
纪可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此时也有了几分倦意，见他像个傻子似的趴在自己班后门上向里面望，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笑了作声。
一个半小时像是过活如年一般，她都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打了几多个哈欠了，手机被放回口袋里，由于之前手受伤了错过了考试，所以她这次期中考的结果排名全年级倒数，班级平均分直接拉低了不止一个数，可把刘娥气得不轻。
无聊之际，她垂着脑袋开始盯着自己鞋尖发愣，时不时踢两脚空气玩玩。
几米外传来窸窸窣窣的消息，一抬眼便见贺许彷徨在门前，皱着眉，像是在忧愁些什么。纪可喊了他一声，随后对着他笑。
贺许走了过来，停在她跟前，纪可斗胆地对上他的眼睛，倒是他只看了她几秒便转移视线，瞥向了别处。他像纪可一样倚在了栏杆上，盯着不远处的风物看了许久，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她抓了抓头发，思考了一两秒：“我陪我朋友来的。”
他这次没考好，排名“噌噌噌”往下掉，嘉恒一中的竞争一向很猛烈，不知道几多人指望着进年级前100呢。
“这次没考好下次继续努力，别低头丧气的。”
“纪可！”叶绍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这位是？”
贺许见两人认识便没打扰，下意识回避了点，走远了。
她见状气得脸都红了，在他脚上狠狠踩了踩，转头看时，贺许已经站回了教室门边，平静地杵在那儿，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酸楚感，压得她有些喘不外气。
“叶绍齐！”没了下文，纪可轻轻瞪了他一眼，漆黑如墨的双眸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丝急躁。
叶绍齐被她瞪得直发毛：“我错了，我错了。”
见她照旧面无心情，只是没有再看他。纪可垂眸，转身进了那个常年无人的小角落，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一番娴熟的行动下，叶绍齐很快便看见一片白烟从角落里涌了出来，很快就被冷风吹散，消失得一干二净。
“别抽了，你胃欠好。”
她没理，叶绍齐也欠好过于强求。
“他是谁啊，你班上的？”
“……我同桌。”
一片浓烟白雾中，衬得纪可平添了几分妖娆，她闭着眼，头微微仰着，那股妖娆劲似是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令人着迷，令人迷恋，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很快烟被掐灭，她随手理了理碎发，走了出来，见教室里传来声响，看样子家长会要结束了，叶绍齐咽了咽口水，站在了她身边，有意无意地向后躲。
没过一会儿，叶绍齐便见自己母亲黑着脸从教室里走出来，他扯住纪可的衣角，怕死地说着：“我要完蛋了。”
“放心，明年清明节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不是吧……”
叶母一眼望去便见自家儿子躲在纪可身后，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你过来，躲她身后做什么！”说罢她直接越过站在原地不动的纪可，将他给拉了过来。
纪可吸了吸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冷嗤一声，面无心情地转身走了。
叶绍齐急得直皱眉，想追上去可偏偏自己亲妈正拉着自己的手滔滔不停地说着适才家长会上班主任说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