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田齐把头发重新梳好,她扎了马尾,把刘海的碎发撇了撇,镜子里的人面色有点儿不康健的白,双唇亦是发暗,不要以为有系统加持,杀毒软件们,长工们一个个是异世神仙,刀枪不入,腾云驾雾,他们的老板系统,是一个遵从自然纪律,尊重物理化学种种理性学科,致力于复刻真实世界……
说得直白点,你问系统要知识,它会教你,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若,你问系统要金手指,它直接无视你,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但是,为了不频繁增减人员,一批人能够恒久使用,系统照旧格外开恩,让长工们能够加速自身的康复速度,但也不是不需要支付价钱的,价钱即是伤口愈合后,身体会有十五日的虚弱期,好比女人大姨妈来了十五天,就是这个意思。
田齐体能只余几成,她现在就是武侠小说里内力只剩下五成的武林妙手。
否则她也不会躲起来。
田齐满腹牢骚地走出包厢,她一开门就看到与女老千搭话的男士正预备敲101的门,对方也看到了她,并没有任何体现,加上自己也不是多事的人,也对头等车厢的其他旅客更没有深入了解的念头,田齐眼神不带停留的扫过男子,随后,转身关上门走到隔邻去,抬手利落的敲了敲103的门。
屋里的人险些是立刻就把门打开,速度之快,让她生出对方一直站在门后的错觉。
“田女人。”开门的珩穆腼腆所在头致意,他一手虚扶着门板,露出半张脸,犹抱琵琶半,菟丝花一样羸弱。
田齐也随着点颔首:“时间差不多到了,可以去用饭了。”
“好,我娘和妹妹在105,我们可能要一起去敲门。”
“可能?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可能去敲门,敲门不是一定要敲的?我提前五分钟来找你,难不成珩玉格格和大福晋能听声辩位,我站在这里说话,她们隔着一个包厢,一道门能确认我已经来了?”田齐是不太懂病秧子贝勒的用词,甚至很直白的说了一大段话质问对方。
一直看着自己的珩穆被问得脸色苍白,他嗫嚅着,迟疑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珩穆眼底尽是忙乱,急遽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
珩穆又被问得一时语塞,双眼微睁,翕合的双唇欲言又止。
田齐等了片刻,对方还在踟蹰,她有点不耐烦:“还去用饭么?不吃我让跑堂帮我去餐车订了。”
“去的,去的,你别不兴奋。”
“我没有不兴奋。”
“哎,是我的错。”珩穆垂眸致歉:“对不起。”
“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道什么歉。”田齐是搞不懂眼前这个家伙,脸上阴晴圆缺不定,四月天一般让人无语,珩穆听了,脸色立即蒙上阴云:“你看,我又惹你不兴奋了。”
怎么照旧这个问题。
田齐忍了忍,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急躁,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就说一句,下次我注意不就完了,为什么老扯我兴奋不兴奋,我不兴奋你难道也随着不兴奋吗!!”
她说着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珩穆惊得抬起脸,他的脸瞬间白若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田齐意识到过道里另有一位期待的男士,不想让双方欠悦目,只好收敛脾气:“好了,这件事翻篇了,我们去找大福晋和珩玉格格,准备用饭的事情,我饿了。”
“对不住。”他有说了一次,说完似乎惊慌的兔子,惊恐的禁闭嘴巴。
哎,闹什么呢。
田齐不懂他,她是教导主任嘛,这人跟兔子见了老虎一样。
“走吧。”
那人灵巧的点了颔首,似乎说多错多的不再说话,田齐带着他去找大福晋,人齐了才去餐车。
餐车只允许头等车厢和二等车厢的旅客进入,设有吧台供客人饮酒谈天,这列火车的餐车很奢侈,挂了两节车厢,所以座位十分丰裕,法式优雅的装修气势派头,窗帘都有漂亮的蕾丝勾边,每一张桌子上都铺暗纹桌布,桌布上摆着精致的玻璃糖罐和餐巾架,菜单规整的摆开。
格和谐价钱在装修里一览无余。
他们进来的时候,餐车里用餐的人有点多,三分之二的位置已经坐满,这里的人衣着鲜明,说话轻声细语,甚至能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吃着只管看饱不管吃饱的法兰西餐。
穿着马甲白衬衫的侍者见到客人进来,礼貌又不失速度的上来询问。
“客人有定位置么?”
“我们定了位置。”珩穆与侍者说:“头等车厢103包厢,珩穆。”
“好的,你们跟我来。”侍者检察了一下订位的名单信息,便带着四人穿过预留的过道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四人座。
侍者自然而然的抬手为女士掇椅子,田齐让大福晋和珩玉先坐下,这个位置卡在中间,只能看到前面没措施看到后面,还没有任何遮挡。
她需要在视察一下用餐人的情况,所以不着急。
“小心!!”
“妈妈来追我啊!哈哈哈!”孩童顽皮的笑声平底惊雷一样打破了餐厅平静的用餐情况,田齐立刻警觉地转眸看去,只见一个孩子突然从位置上一跃而起,基因返租一样,酿成灵猴,从一张椅子跳到另一张椅子上。
孩子的母亲在后面追着,可大人哪有孩子灵活,一眨眼的功夫,这孩子突然跳上空置的餐桌,小炮弹一般自背后冲向珩穆。
田齐想要开口提醒他已经来不及了,孩子咚一下,身子直接撞上珩穆的后背,他整小我私家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道往前俯冲,一时间,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起,田齐也只来得及伸手去兜住整个往地上趴的人。
成年男子的体重对田齐来说不算什么,就算她现在是半桶水。
稳稳兜住下坠的人后,田齐手里沉甸甸的,而罪魁罪魁因为撞到人,有了阻碍自己直接就跌坐在地,小屁股先着陆,预计能摔成八瓣吧。
活该。
男孩儿嘴巴一瘪,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声音哨子一样难听逆耳,田齐皱眉,孩子的母亲立刻过来抱住男孩检查,看没有见血后立刻骗人。
“我的宝物,别哭了,别哭了,撞疼没有。”
“哇哇哇。”
母亲把男孩抱了起来,孩子哭得更厉害,她心疼得要紧,于是冲着侍者骂道:“你怎么搞的,适才看到我儿子过来也不扶着他,现在把人摔成这样!!”
“?”
侍者听了,一脸憋屈,但照旧走到女人面前鞠躬致歉:“是我欠好,让小少爷受伤了。”
女人鼻子登天地哼了哼,孩子还在不死不休的哭闹,甩着两条小腿,女人的裙摆上都是鞋印子,十分难看。
“宝物妈妈骂过他了,别哭了,哦,哦,哦。”
“我要他给我当马骑,我要骑马,骑马!!”小孩子开始无理取闹。
“……”田齐觉得他们很倒人胃口。
母子二人嚣张跋扈,用餐的其他旅客也就看看,至于有没有为侍者主持公正的,一个都没有,包罗田齐,她手里的份量太沉了!
“你要抓到什么时候。”因为是脸向下的姿势,珩穆正抓着田齐的胳膊,她把他整小我私家半悬空托在桌子和自己之间。
被救的人僵直着身体,田齐只看到他的后背,珩穆哼了哼,触电一般松开手,连忙扶着椅背站稳自己,他脸颊不知道为何红如云霞,下巴都要抵到胸上去了不敢睁眼看田齐。
“对不起。”珩穆声如蚊蚋,这是他今天第频频致歉,田齐无语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和对不起杠上了吗,非要说这个。
“妈妈,我要骑马,我现在就要骑马,呜呜呜呜。”孩子过份圆润的脸上挂着泪珠,他揪着母亲的袖笼,手指向侍者:“就要,我就要。”
田齐静静看着他们,这孩子吃得真好,体重绝对超标,否则也不会能撞倒一个成年男子,母亲和孩子都是圆脸,短眉,吊梢眼,一身西洋妆扮。
“你过来,给我儿子骑马。”母亲颐指气使道。
侍者为难的看向餐车里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侍者,年长的冲年轻的点了颔首,意思无需多言。
年轻侍者认命的走上前,他半蹲下身躯,把肩膀打开。
“请少爷坐到我的肩膀上来。”他说。
“我儿子怕高,你爬到地上去。”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