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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谋略

第五十四章 书吏康柏

郡主的谋略 相思满西湖 2271 2020-04-04 12:58:14

  宋刺史这次服务特别麻利,连夜将人从绵阳接来了阆中。第二日一早,王府后厨的厨娘刚出门买菜时,人就送上门来了。

  慎王爷无奈地从暖和和的被窝里爬起身来,想想心中照旧十分怨念。想着:我睡不了懒觉,你也别想睡。于是,慎王爷付托帘外的丫鬟去叫如玉令郎一起待客。

  慎王爷坐在花厅里喝着薄荷茶提神醒脑,如玉令郎步履缓慢犹如闲庭信步般走来,给人一种神清气爽之感。慎王爷好奇道:“令郎起这么早精神还这么好?”

  “还好,比起之前日夜劳作,最近犹如置身于天堂中,只是早起,无碍的。”说完,他打开折扇扇了扇风,补了一句:“早起多走走路也可锻炼一下。”

  慎王爷对他这四两拨千斤的言论无话可说,甚是叹服。“平安,给令郎上一杯胖大海润润嗓子,顺便让人进来吧。”

  平安应是,退出门外备茶、唤人。

  绵阳书吏着青衣、戴冠帽,步履稳健地进了花厅,施礼道:“见过王爷,王爷大安。”

  慎王爷热情叫起,嘘寒问暖道:“昨日本王才下令给刺史府,怎的如此迅速,今日就到了?”

  “哦,”书吏解释道:“昨日正好有官船停在绵阳县城,小的运气好搭载了一程。”

  慎王爷还要礼节性问候时,如玉令郎用“你吃错药了吧”的眼神看他,制止了接下来没有营养的问候,单刀直入道:“王爷,该说正事了。”

  被打断的慎王爷慢慢回过神来,原来他是准备拖一拖时间,抨击一下如玉令郎这个始作俑者,要不是他昨日提议见一见绵阳书吏,自己费得着起这么早吗?他可是有起床气的。

  慎王爷拿出帕子冒充咳了一下,问道:“本王也是听如玉令郎说你纪录的户册清晰明了,这才招你前来,事先并不知你的来历,不知你可愿详述一二?”

  书吏听着慎王爷绝不避忌的明白话,愣了一愣,平时绵阳县令和他说话都含血喷人的,慎王爷倒是直接,不用他多想。于是他道:“在下康柏,祖籍滁州,五岁家乡遭难时随着怙恃来绵阳投奔亲友,今后在绵阳谋生。”

  “本王见你也是个读过书的,为何不选择科举入仕,反而屈居绵阳县衙做一名书吏呢?”

  康柏面上有些不自然,回道:“在下三年前加入过乡试,可是时运不济,落选了。”

  “那这么说你是有秀才功名的?”

  如玉令郎正喝着胖大海,听到慎王爷这呆子般的问句,嘴角抽了抽。他连忙放下茶盏,普及道:“王爷,朝律有云:凡进入官府当差的文职人员至少是秀才功名。”

  慎王爷讪笑道:“见笑了,见笑了,本王没到刑部当过差,对朝律知之不深。”

  “您这何止是不深啊,压根就不了解好吧。”如玉令郎心中腹诽。

  “你进县衙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康柏顿了一下,反问道:“令郎这话何意?”

  “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按原理讲,你有秀才功名在身,家里不需要交钱粮,也不用服劳役,你大可以一边找个书院当个夫子,一边继续准备科考。可你却进了衙门,书吏算半个官身,如果上官提拔也不是没有可能正式晋入官身,可一辈子的仕途也就到头来。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选择的原因。”

  慎王爷觉得自己又开了眼,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当官另有这么多门道,看来今日还得去书房啃一啃朝律、县志和封地官员家族史。

  康柏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低头缄默沉静。

  “我猜你这么做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图财;而是人情。凭据最近发生的绵阳县令免职案,你未牵扯其中来看,第一点可以排除。第二点嘛,你可能欠了一个不能不还的人情,人家提了要求,你不能不做。你们念书人最看中的就是风骨,品行要是坏了,在政界可是走不远的。不知我说的可对?”如玉令郎走到康柏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令郎说的都对,”康柏内心并没有外貌体现得那么云淡风轻,他一方面惧怕识破人心的如玉令郎,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人知道也好,他就可以尽情吐露了。

  于是,他抬起胸膛,直视如玉令郎的眼膜,呵呵一笑:“令郎说的大差不离了。三年前我去加入乡试时是抱着必过的心态去的,文章做得自认不错,正榜上不了,副榜上也必有我的名字。可正当我意气高昂之时,家里托人来给我传信说我爹病重,于是我立马收拾行李回绵阳。回来时发现我爹瘫卧在床,医生说这辈子都不行能再下地走路了。我娘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说我爹是半夜起来喝水突然栽在地上,医生来扎了几针,醒来后就成了这副模样。我以为这是天降横祸,只能认命。家里本就不富足,每日都要抓药,没过一月,家里就揭不开锅了。我那时就想要是上了正榜,就卖出两个免徭役的名额,再收一些田地挂在名下免钱粮,这样也可以挣一些买药钱。要是上了副榜,我就把去州学的名额卖出去,自己在家备考也一样。我计划的好好的,可没想到我落榜了,落榜的理由还特别莫名其妙。”

  “有人舞弊?”慎王爷猜道。

  “王爷,你就不能想点好的,舞弊可是要杀头的,而且是灭九族。”

  慎王爷作鹌鹑状,闭上了嘴。

  “我忘了避忌。”康柏闭了闭眼。

  “嗯?”如玉令郎有点卡壳,疑惑问道:“这不是知识吗?”

  “这次比力特殊。”

  “怎么特殊法?”鹌鹑慎王爷也来了兴致。

  “正常避忌是避主考官的名讳,可三年前的主考官在入仕时曾悔改名,加入阅卷的列位大人统一决定避两字讳,可我这样的学子怎么可能对主考官大人的私事知之甚详,听说我那一届有好几小我私家因为这事落榜了,自制了那几个替补的了。”

  “那你运气是不怎么好。”如玉令郎同情道。

  “祸不光行啊,我家境遇越发窘迫,我也只好找个营生做做,可照旧填不了家中的亏空,要债的天天上门,逼得我们不得安宁。就在我们走投无路时,宋家出头帮我们还了债,条件是我要去县衙做书吏。”

  “你没怀疑这其实是个诱你入局的坑吗?那些要债的可能就是宋家部署的。”如玉令郎剖析道。

  “那又如何,终归我家债务送还了,历程怎么样很重要吗?”康柏抿嘴一笑。

  “是不重要。”如玉令郎很欣赏这个通透的年轻人,对慎王爷建议道:“王爷,要不让康书吏帮您重新誊抄一下州务,减负一下?”

  慎王爷赞同道:“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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