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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华录

九十九、作甚靡靡

灯华录 瑾玥华年 2011 2020-06-01 21:48:06

  “韵儿竟然还精通乐理?”天子没有直接回覆方梦如的问题,而是变相询肖韵的意思。

  “回陛下,乃民女一时所好,浅尝辄止而已。”肖韵的意思是:我懂啊,但是不想演奏。

  天子明白她的意思,本想替她谢绝,可没想方梦如为了找肖韵的不痛快,竟然连陛下的话也敢抢:“肖女人认真是谦虚,你的武艺比这些琴师不知好了几多,难不成看不起我们这些乐理不精的人,不屑于替我们演奏?”这话真是恶毒,她故意将肖韵同琴师相比以此来贬低她的身份,又把在场所有人拉进来,若是她不应就是看不起所有人。

  高位上的天子微微蹙眉,知道方梦如是在为难肖韵。他有意替肖韵解围,还没开口,肖韵则说:“方女人哪里话,你的舞姿那么曼妙可不是寻常舞娘可比的,不也大方的献舞一曲。不是肖韵推辞,着实是自觉武艺不佳,怕污了在做诸位的耳。可女人你的盛情难却,肖韵只好献丑,还望诸位海涵原谅我的唐突。”

  这话一出,众人心里觉得这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很是识概略,即便武艺不佳也敢应战。冲着她这份既知礼又不扭捏的作态,即便真的“献丑”,怕是也不会有人难为她的。还把方梦如比作舞娘,算是以牙还牙,认真有趣,不愧是萧府的小姐!

  “你!”在场的只有方梦如在意肖韵将她比作舞娘之事,不外适才她还将人家比作琴师,也不能太明显的出言训斥。转念一想,横竖今日受辱的是她肖韵,所以自得的说:“来人,给肖女人上琴。”

  “慢着。”肖韵阻止她,转身对天子说:“请陛下应允肖韵今日弹奏琵琶。”

  皇上本想颔首允许,可方梦如又抢天子的话:“琵琶?你不是擅长奏琴吗,怎么选琵琶这么个只能弹出靡靡之音的乐器来?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啊?”

  这句话倒是让人浮想联翩了,靡靡之音,能做什么?

  这话虽毒却毒不到肖韵,“靡靡之音?乐器能发出什么声音完全在于主人如何弹奏,乐器何其无辜!”

  “这琵琶向来是弹奏一些你侬我侬的乐曲,尽是奢靡浓情,怎么就不是靡靡之音了!”方梦如和肖韵杠上了。

  “那在下便弹奏一曲请女人听听,届时还要劳烦为我解惑作甚靡靡?也请你评判我弹的曲子可否是你口中的靡靡之音!”这次肖韵基础没计划像上次似的让着她,不就是抬杠吗,谁不会似的。

  “好啊,我就听着,看你能弹出什么曲子!”方梦如似乎忘了这是在御前,貌寝的面孔显露出来。

  肖韵没有再同她说话,只是礼节性的微笑,然后对天子说:“还请陛下再借一把琵琶于我。”

  天子一挥手,身边的阉人便明白他的意思,让人抬上一把精制的琵琶。肖韵向天子行礼,然后小心的将琵琶抱起,坐在中央调音。在场所有人都平静下来,期待着萧府这位新露面的巨细姐展示自己的才艺。

  左手按着弦,右手轮指,几声脆响发出,即是要开始了。只是这开始的基调已经奠基,各人都知道方梦如输了,肖韵弹的是《十面埋伏》。这可是描述战争的曲子,气势雄伟激昂,是琵琶武曲的巅峰之作,它结构完整,用音乐叙事的手法完美地体现了名闻古今的楚汉之战,琵琶的演奏手法在此曲中获得了淋漓尽致地发挥,那激感人心的旋律令听者无不热血沸腾、振奋不已。

  如何这曲子也同靡靡之音挨不上边,能弹出这曲子她的琵琶练得已是炉火纯青无可诟病。方梦如输的彻底啊,肖韵脱手便将她一军。

  “方小姐,如何?此曲可是你口中的靡靡之音?”曲毕之后肖韵问方梦如,=她问的坦荡自然,没有一点胜者的洋洋自得。

  可方梦如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肖韵是在羞辱她:“算你有理,小家仆,你等着!”

  萧夫人听闻此言不干了:“方女人慎言,谁是家仆?韵儿是我们萧府的小姐,不是谁想污蔑就能污蔑的!”

  “我!”她话还没说出口,太子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和萧谚一起前来。

  “平身。”天子一见到最令自己自得的儿子眉间的褶皱终于舒展开。

  “父皇可安好?”太子记挂着天子的安危。

  “有惊无险,多亏了韵儿。”天子当着众臣的面故意再次将肖韵的劳绩表露出来。

  “韵儿?父皇已经见过表妹了,这么说此次是韵儿救驾有功,儿臣替妹妹讨封赏。”太子对天子说。

  “哈哈,韵儿的花样可不是一般小女人能比的。朕问她想要什么,你猜她怎么说?”天子把刚刚的事当做笑话讲给太子听,其实也是在告诉众臣,萧家刚寻回的小姐他认可了,都长些眼别欺负人家刚进京。

  “怎么说?韵儿向父皇讨了什么?”太子一听天子的话就知道事情定是出乎意料的。

  “韵儿说:脱手救人实为应该,不敢居功,亦不敢提任何要求。朕说当做姨丈送她的晤面礼,她才向朕借一把剑,怕自己开罪了刺客,要在归途中掩护舅母用。”天子笑呵呵的还原其时的场景。

  “那父皇可要寻一把好剑给韵儿。”太子知道父皇这么说,定是做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难道是赐了一把尚方宝剑?

  “这孩子竟然只是想着出宫的时候借侍卫的剑一用,朕作为姨丈定然不会如此小气。韵儿又是有功之臣,所以朕将佩剑送给她,那柄剑配她正合适。你说呢,皇儿?”天子并不是在询问太子的意见,而是借此敲打众人此事顺理成章并无不妥之处,日后不得非议。

  “父皇,儿臣也认为此剑和韵儿相配。宝剑配英雄,英雄亦可是美人。我叶宋无论男女,只要对社稷有功,皆可称为英雄。”太子和自己的老爹一唱一和的将这件事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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