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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华录

八十六、过往

灯华录 瑾玥华年 2051 2020-05-19 23:02:02

  当年院首回到凤西岳便留了下来。他想着一边将凤华书院恢复往日的模样,一边等着有人来告诉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另有山顶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可还安好?

  十多年已往了,也是因着院首对凤西岳的不离不弃,才使得凤华书院能在平定灵乱之后做出决定不久便能重新开院。尽管他对书院孝敬巨大,但他心里一直怪自己当年没能留在山上同他们共渡难关,哪怕当年死了呢,总是无愧于心的。

  他在肖韵的琴音中回忆着种种过往,也是第一次直面心中的愧疚。可是一个声音突然泛起:你做的是对的,其时你若不带人下山,怕遭遇劫难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凤西岳。保住了他们,凤西岳才有活过来的那一天。放下吧,我们都支持你,好好带着书院走下去。

  此时,在凤西岳响了几百年的钟声传入耳中,他突然惊醒坐起身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他们不怪我。放心,我定会护着书院好好走下去。压在他心上的大石似乎顷刻间土崩瓦解,多年未曾体会过的轻快之感迎面而来。

  肖韵看到院首的嘴角挂起微微的一笑后停下手中的“扶音”,“院首心事已了,日后怕是不再需要学生的琴音了。”

  “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院首回过神来,询问肖韵是否探得他心中所想。

  她摇头,“学生不知,只是能感受到院首心中的压抑之感散去多数,应是心结已了。”

  院首也突然失笑,摇着头说:“不愧是阿九调教出来的学生,也是这般的有趣、与众差异。即便这几日的琴音算是加试,你也通过了。既通过了对琴音的考验,也通过了对药理的考验。琴音,原是可以做药的。”

  他走到桌前,提笔写下:学生肖韵,大考通过,乐理、药理俱佳。

  落款:凤华书院院首。之后扣上自己的大印,直接传信于纪堂纪录在案。

  于是整个书院都传开了,竟然有人已经通过了大考!可知道,其他人还在为大考通宵达旦的努力。现在知晓已有人通过,自是心中不忿,主要是有些小嫉妒。

  “阿梁,书看的怎么样了?阿姐来陪你练剑了。”肖韵又去指教沈梁。

  “阿姐,听说你大考通过了!快说说九先生都考了你些什么?你是怎么这么快就通过的!”沈梁心里尽是替肖韵兴奋,所以特别想知道阿姐的辉煌战绩。

  “人家可是院首亲批大考通过,不外是弹了几日的琴,不知怎么就将院首蒙蔽了,竟然亲批她大考通过。”话能说的这么酸的也只有佘勇的儿子佘令郎。

  沈梁不兴奋了,“佘令郎不平自可向院首质疑,不必在此造谣伤人。我阿姐有这个本事,有些人就算是嫉妒也没用。”

  “你……”佘大令郎没想到沈梁会驳倒的这么直白,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用力抿着嘴,努力的平静心气,才接着说,“沈令郎倒是和肖女人姐弟情深,不外你可小心,她这么厉害,你别被卖了还替她数钱!”

  这话一出,就是找打架的节奏啊。沈梁厉声说,“莫不是佘令郎做卖人的营生做得太多了,看谁都以为和你一样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佘大令郎也急了,竟然顾不得什么礼仪,有些破口痛骂的意思:“你个缺心眼的,也不瞧瞧自己哪些能比得上她,还在这儿替她不平!你一小我私家在这儿嚷嚷半天,丢人现眼的,你看她说了一句话吗!”丢人现眼,这次恐怕用来形容他才最合适吧!

  沈梁的火气来了,似乎要佘大令郎厮打起来。肖韵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平静的说:“阿梁,有犬无顾狂吠,你还非得揍他一顿不行?别小孩子脾气了,理他作甚!”

  然后又对那个讨厌鬼说:“佘令郎,若有觉得不公尽管向院首或者哪位先生提出,就算我本事再大也蒙蔽不了全院的先生吧。我等着每一位先生的复验,其他乱七八糟的话你就别再说了,有失身份。”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佘令郎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指着肖韵说:“你等着!”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真是不知为何佘家人总是与自己过不去,难道是八字不合?肖韵摸摸沈梁的头说:“别气了,人都夹着尾巴走了,你该笑才是。”

  “阿姐,佘家人频频三番挑衅,你就这么放过他了?”沈梁气氛的说。

  “他挑衅的是我肖韵,可不是你沈令郎,更不是沈氏。佘余派才建派不久,实力又不足,但他们一直想跻身各人族之列,有时候甚至会有他们已然成为大族的错觉。或许是那种虚荣心吧,使得他们看不起没什么身份配景的人,这种愚昧无知的人不值得你同他们一般见识。”肖韵给沈梁分析,劝解他。

  “他们就是一直不明白你是我阿姐!沈氏的态度他们看不明白吗,认真是愚昧至极!蠢笨至极!他还妄图挑唆我们,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沈梁生气的数落着沈氏父子的罪状。

  “好啦!我都不气,你气什么!”肖韵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阿姐,我若像他们那样是不是早把你气死了!”沈梁突然问道。

  这话倒是让肖韵哭笑不得,用手指戳着他的头说:“你若同他们一样,还会叫我阿姐吗?你都不是我的阿梁了,管你笨不笨,笨死你我都不生气!”

  沈梁怕阿姐戳他头费劲,配合的低下头来,任肖韵折磨着。“就算是不做沈梁了,我也要叫你阿姐!你可甩不掉我!”这语气怎么那么像个小女人!

  肖韵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不管什么时候都允许你叫阿姐。但是阿姐可不是先生,能给你批个‘大考通过’。快点练剑,一会儿检查你背书!”

  姐弟二人练了快要两个时辰的剑。肖韵本就大沈梁两岁,最近又得了九先生的指点,她的剑法又比他精进许多。所以练了一会儿后,肖韵便开始给他指导,两人一教一学很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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