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果真是繁荣兴盛之地。”徐行自语道。
那马正如驿站老板所说,行得极快。徐行骑上它奔忙数日,终于到了金陵城下。
只见那城墙高峻雄伟,威风凛凛,屹立在徐行面前。中间一块牌子上刻着大气磅礴的两字“金陵”。
徐行进了城,眼前又是一派富贵景象:铺子,作坊应有尽有,货物络绎不停,见过的,没见过的,这里都有。集市上一眼望去,满是人影,衡宇一间挨着一间,喧杂声不停于耳。
徐行径直走进一家茶室,馆内茶客颇多,茶香浓郁,弥漫于空气中。
徐行坐了一个木板凳,招呼小二道:“一碗白水,要凉。”
小二拿着把蒲扇,一脸嬉笑相,到徐行跟前,遍给徐行扇风,遍说道:“客官,欠美意思,我们这里只有茶,没有白水。”
徐行很是不解,疑道:“为什么?茶难道不是白水泡出来的吗?”
那小二思索一番,又赔笑道:“客官,那小人这样说行不,我们这里只卖茶,不卖白水。”
徐行叹道:“好吧,都有什么茶?”
小二嘴像麻花似的说道:“毛尖,铁观音,龙井,碧螺春,普洱......”
徐行听得耳朵直发嗡,止道:“好,就要那个什么螺......碧螺春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停下扇子,转身走去。
“小二。”徐行叫住他。
小二转过头,抱拳道:“客官,另有什么付托?”
徐行笑了一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道:“你的扇子......能借我用用吗?实在是热的紧。”
“虽然,虽然。”小二将扇子递给徐行,拱手下去。
徐行扇着扇子,审察起那些个茶客来,那些人都不苟言笑,俨然静坐,不时端起茶,细细地品,如仙人一般。
正走着神,忽觉外面一阵喧闹声,徐行探出头去,只见门外围了一群人,不知在议论什么。
“客官,您的茶来了”小二道。
“小二,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目光探向门外,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知是哪厮的马丢在这门口,竟是绿色的,我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不,许多人都在议论。”
“欠好。”徐行的眉毛跳了一下,提起剑就如闪电一般跨了出去。
“客官,您的茶!”小二高声呼道。
见那人已走远,小二低下头叹道:“钱还没付呢,唉,这世道。”
徐行冲到外面,试图挤进蜂拥的人群,却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只听得人们在议论道:
“这马如此奇特,莫非是......天神下凡......”
“也许是涂上去的。”
“此乃不祥之兆啊......”
突然,一个精瘦老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那老头眉鬓如寒霜般雪白,脸上皱纹杂布,唯有一双眼如丹玉一般,清明透亮。
那老头摸了摸那匹马,旁人都指着他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他却丝绝不以为然。
徐行趁此时机,赶忙挤上前去。见那老头像是被自己的马勾去了魂一般。忙对众人抱拳道:“列位,在下徐行,这马是我的马,不想却惊扰了各人,在下给列位赔礼了,都请回吧。”
“都散了吧。”人群逐渐散去。只剩那老头,迟迟不愿离去。
那老头回过头来,看着徐行,道:“你叫徐行?”
他的嗓音很是奇特,而且说起话来一顿一顿的,像是一条长蛇在耳中舞动,却并不难听逆耳。
徐行惊道:“你怎么知道?”
老头笑了,嗓中发出奇特的笑声,道:“你适才......自己说的嘛。”
徐行猛地反映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徐行,徐行,好名字,好名字。你的马纷歧般,你更是纷歧般。”老头晃晃头,道:“给我看看你的剑。”
徐行怔住了,迟疑了一会儿,照旧把剑递给了老头。
老头一把接过剑去,仔细瞧了,又拔出剑,似在观摩一件艺术品,一次一毫也不愿放过。
“不像是赝品啊……”老头自言自语道。
话音未落,他已将剑锋指向徐行,眼中闪耀着光线,一字一顿道:“说,这剑......是谁给你的?”
老头杀气凛凛,雪白的髯毛随风飘动,灼日照射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自尽!嘿嘿……”说着,把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横。
徐行哭笑不得,连忙劝道:“老人家,您莫要想不开,我说,我说就是了。”
老头这才把剑收入鞘中,嘿嘿一笑,道:“说吧。徐行想了一下,疑问道:“等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唉,”老头又把剑架到自己脖子上,“恐吓”道:“我不说了吗,你不告诉我......我要自尽的!”
“对对对,老人家,我一定告诉您,您先把剑放下好欠好。”
“认真?”
“千真万确。”
老头放下了剑。
徐行清了清嗓子,,说道:“此剑,是杨凤展杨大侠亲手交给我的。”
说到“杨凤展”时,老头的瞳孔猛地一缩。
“杨大侠遭人陷害,让我来金陵找一个叫殷,殷……”徐行挠了挠头,“似乎叫殷什么山来着……”
“殷青山。”老头白了他一眼,平淡地答道。
徐行瞪大了眼睛,像发现了奇迹一般,惊道:“你怎么知道?”
老头仍不看他,眉毛挑了一挑,道:“因为我就是啊。”
徐行如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只觉全身的血都往上涌。“你真是殷青山?”
“还能有假?嘿嘿……”殷青山颇为自得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把剑还给了徐行,道:“悄悄告诉你,这把剑其实是我铸的,就连杨凤展的剑术,也是我教的。想不到吧,哈哈哈哈......”
......
杨凤展自幼就随着殷青山习武,殷青山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用剑妙手,只不外,他从未在江湖中出过手,也没人见过他真正的实力,因此不为人知。而他的徒弟——杨凤展却家喻户晓。杨凤展所有的剑法,都是殷青山一一教授。杨凤展无父无母,殷青山虽不是他怙恃,却胜似他怙恃。
殷青山除了会武功,另有另外一个本事——铸剑。杨凤展的剑,就是殷青山亲手所铸。与剑法一样,殷青山的铸剑本事也是天下一绝。他一生就只铸了这一把剑,就足以天下人挤破头皮地抢夺。
“唉……”殷青山终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