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把工具放到厨房,先去冲了个澡。
黄翠英拄着手杖,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目光透过长满青苔的旧院墙,看向远方。污浊的眼里藏着无尽的伤心和忖量。
半响,黄翠英收回目光,长长的叹了口气“哎!个臭小子,你到底在哪啊!”话音里尽是沧桑。
“吱吱.....吱吱”的清脆鸣叫声由远及近,一道玄色的轻巧的身影快速飞掠过来,落在了院里的桃树上。紧接着,一个灰色的庞大的身躯从半空中,俯身冲下来,也落在了桃树上。
是鹊之鸟和金羽雕回来了。
“鹊之,金羽有消息吗?”黄翠英满眼期待的盯着树上一大一小两只鸟。
金羽雕偏了偏脑袋,似乎不敢和老太太对视。鹊之鸟拍着翅膀落在了老太太的肩膀上,轻轻用脑袋蹭着黄翠英的脸颊,低低的鸣叫一声,像慰藉又有些失落。
这些安南不知道,她正在厨房“梆梆梆”剁着肉沫。奶奶牙口不行,最近胃口也越来越差。想让她多吃两口饭老难了。
安南弄了个鸡蛋肉沫豆腐汤,撒上点葱花,闻着很想看着也还不错。
奶奶曾经跟她念叨过,小时候家里不太富足。只有偶尔的时候,祖奶奶会给她弄碗这样的鸡蛋豆腐肉沫汤。
这味道一直是老太太心中的人间最美味。
“奶奶用饭了。”安南边扬声喊着,一边往外走。看见鹊之鸟和金羽雕停在树上很是惊喜“你们回来了。”
雕爷看着安南就脑壳疼,张开翅膀鸟都不鸟她,直接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它们都有自己的房间,房间的规格很是高。里面的部署都是黄翠英和安南废了大心思弄的。
鹊之和安南情感不错,从黄翠英肩膀上落到了安南肩膀上,吱吱叫了两声便也回房间了。
安南陪着奶奶吃完饭,都回来了,她还得给楼上那几只多准备点吃的送去。
安南拎着俩个小桶,小桶上面另有俩个小碗,一只小碗装玉米碎,一只装着个生鸡蛋。
先打发胃口最小的,安南拉开最小那间房的房门。一条通体碧绿的只筷子粗细的小蛇,就挂在门上面,三角的脑袋,浅金色的眸子直直瞪着安南,“嘶嘶.....”吐着猩红的蛇性子。
安南桶子一搁,眼疾手快,反手就抓住它的三角脑袋往下拽“让你吓唬我?”该泛起的时候不见蛇影子,这会儿用饭了就出来吓人了。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小蛇,赶忙松开缠住的小尾巴。待到安南稍稍松点劲儿,它便缠上安南的手腕,细细的小尾巴用力一甩直接抽在安南手背上。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就串到旁边的大株室内绿植上,在顺着绿植串到了窗口的爬山虎的叶子丛中,不见了。
“害!小绿你有本事打我,你有本事别躲啊!”安南追到窗口,蛇影子都没了。“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安南把放了个生鸡蛋的小碗放在一旁的树墩上,将鸡蛋轻轻敲了个小洞,转道去了隔邻的屋子。
雪狼照旧那副懒懒懒的样子,不外是从阳台转移到了房间里。看见安南进来,冰蓝色的眼睛淡淡的看过来,甩了甩明白毛尾巴当是打招呼了。
“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安南把一只小桶放在房中间的地上,已往撸了把她毛毛的脑袋。
这手感真是无敌了!
雪又甩了甩尾巴,仰头低呜了一声。
一人一狼认识二十来年,雪狼基本都待在家里,不怎么随处跑。偶尔晚上出去撒个野,天亮前也一定回家。
安南对它照旧很了解了“无聊啊!晚上带你出去玩。”
雪又低低的呜呜两声,声音较之前多了些兴致,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吃工具去了。
另外一边的俩间房,就是雕爷和鹊之鸟。
安南去找雕爷的时候,雕爷还立在窗台上,两只深褐中带点朱红的眼睛,犀利的瞪着安南。在配上它那张凶狠的脸,可吓人了。
“这几天上哪玩去了?”安南放下手中的桶子,先从小柜里拿出瓶消毒液和纱布,慢悠悠的晃已往。
雕爷不满的甩了下脑袋,抬起一只爪子,继续瞪眼。
“在骂我啊?”安南掀了掀眼皮,慢悠悠的给它擦爪子,擦完还不客气的拍了一下雕腿“好了换一个换一个。”
雕爷不满,太不给雕面子了,要不怎么说脑壳疼呢。
说到消毒液这个事情,那会儿安南才十岁。某天放学回来,给雕爷喂食的时候,发现雕爷爪子上沾着小撮动物绒毛,上面还带着块碎肉,血渍呼啦的。
这给带回家了,多不卫生。安南坚持要它洗了爪子才气回家,雕爷不干。
为此一人一雕还打了一架,在不大的房间里面。雕爷腾不开架势,它又是看着安南长大的,也舍不得下重手。忍着痛被这熊娃子揪掉一撮毛,妥协了。
这成了雕爷的雕生羞耻,之后每每看见安南必须瞪眼,偶尔还要用力冲她扇个翅膀,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鹊之鸟纷歧样,虽然同样出去了那么久。但是它只吃谷物,水果,连虫子都不吃,而且它自己特别爱洁净。
看见安南过来,便姿态优雅的走过来,翅膀轻拍,落在了安南的肩膀上。
安南伸手摸摸它的脑袋“照旧鹊之好啊!”
鹊之脑袋蹭了下安南的手掌心,轻轻鸣叫了一声,对安南这话体现赞同。
“哈哈......来来来,先吃吧!”安南看着它慢悠悠的啄着盘子里的玉米粒。“累不累啊?”
鹊之偏头看了她一眼,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不累的话,给我帮个忙呗。”安南掏出之前准备好的狗狗照片“这狗昨儿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在公园后门跑丢了,你帮我去探询探询呗。”
找动物,必须考究速度,越快越好。
鹊之鸟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继续低下头一下下啄着小碗里的碎玉米粒。
“鹊之?”安南小小声喊了声。
鹊之是只脾气好,识概略的鸟,吃饱了冲安南吱吱叫了几声,声音轻快明亮,伸展开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
“够意思......”安南冲着鹊之飞走的背影比了个大拇指。
鹊之要认真飞的时候,速度很是快,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安南拍拍手,把四只的餐具给收了回来,下楼的时候小绿不知道从哪里串了出来。直接串上了安南的肩膀。
一上来,小绿尾巴不由分说的对着安南的肩膀又是一顿抽。
安南双手没空,横竖也不痛不痒的,只偏头瞪了它一眼“干什么这么急躁?”
小绿继续急躁的围着她的脖子绕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立起上半身,浅金色的眼睛瞪着安南。
认识二十多年呢,家里这几只一只比一只智慧。虽然了自己更智慧,嘿嘿,否则她怎么就秒懂小绿的意思“你问鹊之干嘛去了?”
三角的绿脑袋忙不迭点了点。
安南笑着道“它帮我干活儿去了。”
小绿没了探询的兴致垂下脑袋,懒懒的盘在安南肩上。
安南看了它一眼,接着道“不像你,啥事儿都干不了。”
小绿立马将蛇身拱成个弹弓,对着安南恶狠狠的吐着蛇信子“你才没用。”
“啊?”安南疑惑的偏过头,怎么似乎听到个尖细的声音,是幻听了吗?
而小绿已经“嗖”的一声跑了。
安南摇摇头,下楼,奶奶已经去午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