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谁是羔羊？

　　清虚负手而立，俯视眼前这具魔山一般的庞然大物，

　　“夜冥，还需要本座亲自请你，方肯现身吗？”

　　夜冥，这是天魔之主一直以来的自称。

　　魔鬼那双巨大的血色瞳孔中泛起两朵玄色的莲花，莲生九品，妖艳绽放。

　　魔鬼那庞大的身躯中，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夜冥自是不敢劳烦我们的道主大人，只是不知道道主大人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发现？

　　你是什么时候有自信能瞒得过我了！”

　　清虚厌恶的说道，“

　　另有，

　　别在那恶心人了，温文尔雅那套不适合你！”

　　“切！”天魔之主冷笑一声，“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吗？很恶心吗？你还不是经常这么干？”

　　清虚用着鄙夷的眼光，看着这个暂时占据自己心魔的家伙，说道，

　　“当初我把你封印的时候，看到那你偷偷藏了一粒心神在我心魔身上。

　　其时没有立刻抹灭，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手呢？结果到头来，也只是贪图我的心魔而已！

　　你太令我失望了。”

　　在清虚看来，天魔之主的要领太拙劣了。

　　一次次的引动自己心魔暴乱，想要自己增强对心魔的封印，好让自己帮他压制住心魔，方便他从内部蚕食那被自己压制的不能转动的心魔。

　　甚至还主动用魔气去放大周围人的欲望，想借此来惹怒自己，让自己去大开杀戒。

　　特别是漫展那一次，人为的痕迹太重了。

　　夜冥也不掩饰，“没错，我是想要吃掉你的心魔。

　　但，这对你而言，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你可以不用再受心魔的困扰，而我又可以获得自己的想要的工具。

　　这种双赢的好事情，你没理由拒绝吧？”

　　清虚冷笑，“哼！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拿这种话来蒙骗我？

　　我比谁都清楚你们一族的跟脚。”

　　夜冥本以为自己是没什么可能能吃掉清虚的心魔了，不意清虚话锋一转，

　　“但是，你想要我的心魔也不是不行！

　　只要……”

　　“只要什么？”那朵玄色莲花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热切。

　　对于他而言，这个世间所有宝物加起来，都不如清虚心魔对他来的名贵。

　　对于其他人而言，心魔是他们避之不及的工具，但对于天魔而言，那工具可比什么都来的补啊！

　　而且清虚的心魔，更是大补中大补啊！

　　只要吃了他，突破那个传说之中的境界，也不是梦啊！

　　清虚满面笑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只要你肯与我相助，功成之日，心魔双手送上。”

　　天魔一族凭借他们窥探人心的能力，可以说他们才是诸天万界中，最大的情报组织，基本可以说没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夜冥自是知道清虚想要知道什么，但他不能说，强行压下心中的火热，

　　“你这疯子，那件事你还没放下啊？

　　我劝告你一句，算了吧！没须要为了一群蝼蚁去招惹那群家伙，而且你惹不起！”

　　圣虚界那场浩劫，虽然是他造就的，但无论是他还清虚，都明白，他只是个帮凶，那群家伙才是主谋，他这个所谓的天魔之主，不外是那群人用来刺向清虚的刀子而已。

　　而且清虚说的是功成之日，双手送上，这意思就是如果他们不乐成，他什么都得不到。这基础就是空头支票。

　　清虚没有说话，而是从虚空中丢出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极为瘦长，身上还惨绕着那不详的黑雾，再加上那没有五官的面孔，如若要是在泰半夜泛起，哪怕是成年人看到了，也得被吓得个抱头鼠窜。

　　猩红瞳孔的九品黑莲微微一颤，那年轻男子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鬼影？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能杀的掉鬼影？”

　　在夜冥的印象中清虚应该与自己是同一境界的，而那鬼影哪怕是“他们”中末位的存在，也应该是突破传说那个境界的存在，清虚怎么可能能杀的掉他。

　　如若清虚真有这实力，哪怕以亿万生灵怨念为引，自己也不行能有时机……

　　夜冥越来越怀疑，到底是自己真的凭借“心魔引”乐成偷袭了清虚呢？

　　照旧清虚故意让自己偷袭乐成了呢？

　　他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眼前之人了，哪怕他偷偷躲在心魔中视察了这么久，他没有明白，这清虚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时而幼稚如三岁孩童，时而如迟暮老人，时而如色中饿鬼，时而如君子贤人……

　　就连自己这个最擅长窥探人心的天魔，都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哪怕清虚拿出鬼影的尸体，夜冥仍旧是拒绝，

　　“不够，不够。

　　你不明白，你到底要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

　　清虚眼中一凝，

　　“不够？

　　那你可又明白，现在站在你眼前之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夜冥微微一怔，但照旧坚定的拒绝道，

　　“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我拒绝！”

　　收益吗？

　　清虚张开嘴，却没有声音传出，似在无声言说着什么天地秘密一般。

　　“你真的找到了？”

　　黑莲中燃烧着比之前越发强烈的火焰，那是一种难以掩盖的渴望。

　　清虚看着丝绝不掩盖自己的夜冥，笑着说道，

　　“我从不说谎！”

　　“我允许了！”夜冥绝不犹豫的允许了，虽然他看不穿清虚的心，但是清虚说没说谎，他照旧能确定的。

　　玄色莲花中透露着一种好不掩盖的贪婪，

　　“既然你我已经告竣相助，那么你能不能先把心魔让我吞噬，这样子，你我的实力……”

　　清虚眯着眼睛，问了一个绝不相关的问题，

　　“你我的对话，传回本体了吧？”

　　虽然不明白清虚为何这么问，但照旧点了颔首。

　　“那就行！”

　　获得了想要的答案，清虚双指中迸发出两道白色神光，直接贯串那两朵九品黑莲，顺便连那瞳孔也一并洞穿了，虽然立刻便自我修复好了，但照旧流下了两行血泪。

　　黑莲消散，那被封在剑气世界的本体突感大脑内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暗骂一声，

　　“草（一种植物）尼玛的肾虚鬼！

　　……”骂完这一句，就开始自己日常问候清虚的运动了。

　　清虚看着消散的黑莲，摸了摸自己那心魔庞大的身躯说道，

　　“天魔之主那家伙，似乎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吃掉呢？”

　　“谁不是呢？”那心魔伸出腥红的巨舌，舔了舔那流到唇边的血泪。

　　这一个在被天魔之主控制之前，一直只会如野兽一般的巨大的魔鬼竟然开口说话了！

　　一人一魔，视线交汇，竟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